第四十九章 核碎,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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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白色的痕跡當(dāng)中,五顆或大或小的蟲洞散發(fā)著陰沉的氣息,山岳一般的壓力讓李閻汗毛倒豎。 “求不得”的上半身卡在蟲洞里,他拼命往外拔著腰身。嗓子眼往外長嘯出聲。 吼! 李閻眼前一黑,深紅色的血流從他的耳蝸潺潺而流,眼皮周圍的血管腫脹爆裂,他吃力地眨著眼,血沫子在眼球上被一點點擦去,只留下留下淺淺的黃色。 而虎頭大槍依舊出手! 李閻左手仰腕托槍,右手大拇指下壓,漫天白金色流光當(dāng)中,一朵又一朵的槍纓在流光中泛起漣漪,大槍一擊又一擊撞在閻浮果核上,槍刃長鳴! 鏨金虎頭槍高達一百的鋒銳值,槍銃牙的高強度破壞加成,狂風(fēng)驟雪一樣瘋狂傾瀉下來的隱飛之羽,桀桀的霜色在琥珀核桃殼子的表面逐漸蔓延。 那八道紫色流火越發(fā)躁動,砰砰地撞在核桃殼子上, 蘊含一顆果實最寶貴秘藏和最為蓬勃的生命力的閻浮果核,鋒銳度為一百,來歷神秘的虎頭大槍,這兩樣?xùn)|西哪一個更硬? 答案不重要,因為它們都比李閻的手要硬。 一抹血色飛濺! 大塊的rou皮從李閻的虎頭上扯飛出去。抖落開來的白金色流光尾端,虎口抽動的血管噴灑鮮血,但是很快被九鳳之力凍住傷口,緊接著被槍桿扯破,再凍住,再扯破…… 怒張的井字血管從李閻的太陽xue上突出一寸! 膚色白如牛乳,眸子緊閉的姑獲鳥揚起臉蛋,白金色虎頭大槍流光和暴雪一般的隱飛之羽交響成線,蜘蛛網(wǎng)似的冰霜紋路從李閻腳下擴散開來。 羽主橫在李閻和恨別離、馮夷之間,無論是黃河怒滔,還是陰森面具,統(tǒng)統(tǒng)寸步難行,完全傷不到李閻一根毫毛。 恨別離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臉上的沉重面具僵硬了很多。 “咚~” 槍刃撞在核桃殼子表面,冰渣打著旋飛了出去。 李閻咬住舌尖,兩只大星一般深亮的眼睛黑了一圈,那是眼眶周圍爆裂血管的淤血。 血蘸爆發(fā)! 坷垃坷垃的凍結(jié)聲音在核桃殼子表面響了起來。 呼哧~呼哧 李閻喘著粗氣,虎頭大槍當(dāng)啷跌落在地上,李閻兩只手慘不忍睹。 鮮紅的rou糜耷拉在虎口表皮上,森森的手骨被抹平了一半多! 而閻浮殼子表面,除了裹了一層薄冰,沒有哪怕一道裂紋…… 看來是另外五成啊。 李閻低頭去看自己的手,現(xiàn)在的他,連扎上腰帶也做不到了。 馮夷放聲大笑:“看來,為山九仞,功虧一簣的不是我嘛~” 羽主剛一撤步,留著長辮子的恨別離一頭撞在他懷里,不斷膨脹的暗紅色兇惡面具虛影將羽主籠罩在里面。不讓他去補那最后一擊。 晶瑩的核桃殼里,熊熊燃燒的紫色火焰一抖。 連續(xù)使用兩次隱飛的李閻承受不止潮水一般襲來的疲憊感。撲通一聲跪在了閻浮果核面前,盡管太陽xue的抽痛幾乎讓他昏過去,但是他依舊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 殼子里是火,殼子外面是冰。 喀拉~ 一道長長的裂縫從殼子上蔓延開來,把果核上思凡兩個字從中間斷開。 “不好!” 恨別離手背一抖,被羽主一拳頭砸在小腹上。 一絲紫色尾焰從核桃殼的裂縫里透了出來,然后是響成一片,喀拉喀拉的破碎聲音,比李閻高出不少的龐大果核,轟然破碎。 昏昏沉沉的,李閻又回想起丹娘的話。 “那個馮夷嘴里的閻浮果核,我確認過了,雖然我也說不上來,但是……” “我見到它的時候,感受到了,大海一樣蓬勃的生命力。” 對著李閻撲面而來的,是深邃的金紅色流漿。 轟~ 裂成數(shù)萬道的琥珀色果核碎片,連同八道紫色流火朝四面八方飛射出去,快要昏厥過去的李閻,拼著最后一絲力氣,一揚臉咬住了什么,也不知道是果核碎片還是紫色火焰里的木銅物件,就一閉眼,失去了意識。 深沉的咒罵聲音響成一片,隨著果核破碎,一顆又一顆蟲洞飛快地坍塌,消失不見。 “求不得”怨毒的眼神盯住癱倒的李閻,收縮的蟲洞被他的手掌一撐,竟然停止了坍塌! 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最終還是一松手,消失在了無盡的死白色痕跡當(dāng)中。 恨別離腳步一挪,飛退出幾十米,和馮夷站在一起 羽主收回目光,看著臉色難看的馮夷和佝僂著身子的恨別離。 他埋身弓背,兩手一攤,學(xué)著恨別離剛出現(xiàn)時候的樣子。 “過不來了吧~” 嗤~ 腳背彈射,恨別離凝神屏氣,卻不料羽主沒有搶攻,而是抄手拉出了淹沒在金紅色流漿里的李閻。 兩道展開足有二十多米的黑色羽翅抖落,羽主一手提著昏死過去的李閻,居高臨下。 “老爹,拼一把?” 馮夷平靜地問。 恨別離揚了揚面具:“現(xiàn)在,可能拼不過了……” 天地?zé)o用。 四個大字印在紙杯上,穿著白色運動服的男人端起紙杯,輕輕抿了一口。 恨別離面具上的空洞凝望天上黑色翅膀撐開的巨大口子。 轆轆的聲音從口子那邊冒了出來,幾道流火飛快隕落下來,流火當(dāng)中,是一個又一個的人影。 運動服男人端詳了恨別離幾眼,他挪開幾步,看到“恨別離”身后那條大辮子,這才恍然大悟。 “恨別離?” “兩年不見,你小子也混成十主了啊。” 恨別離的嗓音深沉。 介主咕咚咕咚把白開水喝干凈,紙杯朝天上一翻,墨意淋漓的“天地?zé)o用”四個字在空氣中放大,再放大。 紙杯口朝下,眼看把恨別離和馮夷統(tǒng)統(tǒng)籠罩住。 “阿馮,咱玩砸了。” 頭頂著一片死白色,恨別離哈哈大笑。 嗒。 紙杯一停。 詭異的死白色當(dāng)中,伸出了一只潑天巨手來,把紙杯穩(wěn)穩(wěn)握住。 介主臉色狂變。 握著紙杯的手掌后面,是黑色的海青短袖,再之后便是那人人聞之色變,死白色的“思凡”痕跡了。 那只手微微一揚,將紙杯拋還給介主,接著五指攤開,往回一攏,將哈哈大笑的恨別離和馮夷攏在手心,緩緩收了回去。 羽主眉目皆揚,撐在果實口子上的山岳黑翅拍落,頃刻間天地變色,整個閻浮果實陷入了一片不見五指的漆黑當(dāng)中。 “援朝,住手!” 介主喊了一嗓子。 黑暗當(dāng)中,那張兇悍的儺木面具一低。 恨別離知道自己傷不到羽介二主,甚至連那個不過“十都”,卻害得思凡滿盤皆輸?shù)睦铋愐矀坏健?/br> 所以那張儺木面具,對準(zhǔn)的,是午門的角落,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的武山眾人。 “呵呵~” 羽主含怒出手,介主無暇分心,黑暗當(dāng)中,一道暗紅色虛影面具壓落午門。 躲在廢墟當(dāng)中,什么都看不見的昭心只覺得眉心一陣guntang,好像靈魂都要離體而去。 再接著,身上一沉。 …… “思凡主……” 黑暗過后,羽主咬牙切齒。 “援朝,你太沖動了。” 介主說著,鼻子抽動。 “哪來的血腥味……” 兩人眉頭一皺,同時朝午門看去。 廢墟當(dāng)中,是潑墨似的血色,rou泥和白骨混合在一起,宛如修羅地獄。 和老漢在一起的娃娃臉尸骨無存,被壓成一灘rou泥。 武山宛如死人,整個右半身糜爛不堪,半張臉的血rou不翼而飛,一只眼眶黑紅。 昭心嘴唇顫抖著,臉上全是血點,她整個身子埋在一片rou泥里,而糜爛的骨泥當(dāng)中,露出一抹衣角。 “哥?” 昭心輕輕地問。 毫無聲息。 “哥~~~” 杜鵑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