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博弈(求首訂)
帶著視覺壓迫力的前后雙輪軋過青磚。 銀色的方塊金屬車身停在路邊。 道奇戰斧。 李閻翻身下了道奇戰斧,摸出一根胡蘿卜塞進嘴里,推開了頭條胡同陰市的大門,身后跟著九翅蘇都。 胡同里依舊熱鬧,李閻第一眼看到了上次那個眼睛一片漆黑的唱曲女孩,正往嘴里塞著什么,滿手是血…… “爺們,我正找你呢。” 帽子張伸手一扯李閻的袖子,被他輕巧躲開。 李閻冷冷盯著帽子張,他下巴上的鮮血還沒擦干凈。 “額……” 帽子張抹了兩把,有點不好意思地朝李閻一樂,滿嘴的紅絲。 ”兄弟,有什么話說吧。” “有個戴眼鏡的,看上去文文弱弱,真他媽的狠啊,連搖二十三把豹子,把我們陰集兒的高無常贏個底掉,那人,我估計你認識。” “他贏了錢,我怎么看你們一個吃得腦滿腸肥的。” 李閻的臉色依舊不太好看。 “兄弟,是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帽子張簡段截說,李閻大概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照你這么說,他還得給你們陰市拉十個活人進來咯,那這十個人在哪兒交?潘家園?” “不是,是那個眼鏡安排的地兒,他說得防人。” 李閻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怎么樣?爺們兒,后悔了吧,你可是想不到,咱頭條胡同里,奉著一道五色絲一品玉軸圣旨。” 帽子張嘻嘻哈哈的。 李閻全然沒有帽子張的好心情。沖著帽子張說:“你說輸給眼鏡兒的那個高無常,現在在哪兒?” 帽子張笑意一收,話意陰沉:“兄弟,我托付你兩句,潘家園那幫子人跟我們不一樣,膽大手黑,人家現在在火頭上,買賣都不做了,你也問不出什么,就這么上門,非吃虧不可。” 李閻看帽子張眼神閃爍,颯然一笑:“哦,那就算了。兄弟,前兩次匆忙,這次我想好好逛逛,帶個道?” “好說。不過嘛。” 帽子張把袖子往李閻手上一遮,低聲說道:“你打算出多少,讓我心里有個數不是?” 李閻把一大一小兩枚判金在帽子張手心一滾,又收了回來。 “出這些。” “得嘞。” 帽子張一轉身。李閻扯了扯百無聊賴的九翅蘇都,兩人跟在了帽子張的身后往胡同里頭過去。 …… 翅膀扇動。 富有爆炸沖擊力的道奇戰斧軋過街面,九翅蘇都在李閻身邊飛舞著。 “大人,我看那戴帽子的小鬼兒不太老實,跟咱們藏話。我看這幫人的本事也就那么回事,不如掀了他們的買賣,那些寶貝可就都是咱的了。” 說到最后,九翅蘇都眼里冒光。 “不用。” 李閻言簡意賅。 “那,我們去他說的那個潘家園看看?” “去干什么?云虎欠著他們十個活人,把他們打死,云虎豈不是不用還了?” “那我們現在?” 李閻把摩托車一停,認真地看著九翅蘇都。 “找個地方睡覺。” “誒?” “養精蓄銳,明天午夜之前,一定有架可打。” …… “那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光頭男,或者說是昭武,他的指尖上一顆黑色水滴懸而不落。里面倒影著的,是雙眉聳立的李閻。 ”就情感上而言,我是更不爽那個裴云虎的啦~” 昭心倚著墻根,穿著小牛皮靴的腳丫放在壘起來的汽水架子上。 胡同里頭有悠揚的叫賣聲音,一個蓑翁扛著架子,上面插滿鮮紅的糖葫蘆,有粘膩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午夜下分外詭異, 兩個人都面不改色。甚至,談笑風生。 “可是,我跟李閻交過手,對他多少有些了解,而且,找到他也比較容易。“ 昭武揚了揚指尖的水滴。 昭心有些懊惱地揉著頭發。有點賭氣:“反正,我就是想搞那個裴云虎。” 兩人都沉默了幾秒。 昭心氣鼓鼓的,嘴里好像塞著什么東西。 昭武嘆了口氣:“不如這樣,反正這個李閻是擺在明面上,難啃的硬骨頭,先放著他,不用咱們動手,自然有人打頭陣。” 他把水滴甩散,對昭心說:“我們先試試。去找那個叫裴云虎的,如果能找到,就聽你的,如果找不到,就聽我的。” “好。” 昭心一口答應下來,想了想又說:”那,我們上哪兒去找那個裴云虎的呢?” 昭武顯然是思考過的,隨即回答:“裴云虎的目的是殺李閻,至少要把李閻留下。他在之前說的話里頭,提到了一句好險,這說明,那件修改道具,是他在燕都城里,花費心思才拿到的。而不是之前就有。” “如果我是裴云虎,隊友死盡,我也會利用午夜下的燕都城,怪奇無數的特點,給自己尋找助力,但是想做到裴云虎這種程度,普通的怪奇鎮壓物根本不可能。” “里九外七皇城四,九門八典一口鐘,偌大的燕都城,這樣的道具一定名氣不小,就算咱們不清楚這里頭的彎彎繞繞,這里的“人”,一定知道。” 昭武條理清晰。 “消息靈通的茶館,會館,還有那些有稀罕寶貝流通的古董齋,市場。去這些地方,一定有收獲。” 昭心有點驚訝看著自己的哥哥,巴掌拍打著他的胳膊。 “哇,老哥,沒想到你看上去五大三粗的,腦子還是可以的嘛。” 說著,她把小腿放下,一把龍紋關刀飛了出去,力大勢沉,正劈在那個人血葫蘆的蓑翁面前。 昭心惡聲惡氣:“老伯,問個路。” 皇城根兒,燕都城三個陰市最后一個,也是最草率的一個,不吆喝,不拉買賣,全憑你眼力,有人能撿漏,有人就得蒙一大跟頭。 “為什么我不能進去?” 昭武的臉色難看。好不容易有點眉目,沒想到半路出了幺蛾子。 “帽子張放的話,你打壞了頭條胡同的東西還沒賠,人家花錢賠東西的金主說了,不出你那份兒。” “燕都的所有的陰集兒,不朝你開放。” 城門底下,那人一個農民揣蹲在地上,笑容怪異。 昭心轉了轉眼珠,往前邁了一步。 “那我自己進去行不行?” 那人一捂帽子,抬起臉眼皮往上翻:“姐們兒,你是瞧我瞎,還是覺得我傻?” 昭心臉一臭,退回來低聲嘀咕了一句。 “臭老坦兒”(鄉巴佬,天津方言) 她仰臉問昭武:“現在怎么辦?” “沒關系,猜也猜得到了,活人rou,這個裴云虎的還真狠。” 昭武看著城根那頭,對昭心說:“我們等到下次午夜之前,一定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