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殘篇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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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蒂的神色錯愕了一下,她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手,思考了一會兒,忽然點了點頭,給自己倒了一杯加烈葡萄酒。 “雖然有些傷自尊。不過我喜歡誠實的人。” 她的高跟鞋勾了勾李閻的褲腳。眼中帶有迷人的磁性。 “如果你真的綁架了我,只是要錢這么簡單?” “不知道,到時候再說。” 李閻本來以為今天這頓酒會很尷尬,不過真的趕鴨子上架,倒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 “該你了,就是剛才的問題么?” 李閻點了點頭。 “這種事情其實因人而異。”茱蒂歪著頭,手掌托著臉蛋。 ”嗜血和暴力,有的人面對這些,會感到恐懼甚至厭惡,可也會有人為此深深著迷。拳頭,汗水,血rou,甚至殺戮。“ 她叉起一塊鵝肝放進嘴里咀嚼著,朱唇輕啟:”我是后者。“ “其實龍城擂臺上有很多……” “太丑了。” 茱蒂打斷了李閻。 李閻被噎了一句,只得尷尬地回應(yīng)道:“啊,很合理。” “整個龍城,本來我只對紅鬼抱有期待,直到我看了你和城戶南的拳賽。” 她的臉上帶著嫣紅,沖李艷勾了勾手指,”離我近點。” 李閻把身子靠了過去,眼前這個女人睫毛長而彎曲,眸子如同秋水,她一張嘴,芬芳的吐息噴在李閻的臉上。 “那天晚上,我濕了。” 李閻不受控制地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識地往后一縮,端起紅酒杯給自己倒上,然后滿飲了一杯。一向穩(wěn)如磐石的手腕竟然有些哆嗦。 茱蒂見狀,吃吃地笑了起來。 二十五年里,李閻沒有見過一個像茱蒂這樣奔放而性感的女人。他自認(rèn)不是什么雛兒,卻被這個女人三言兩語撩撥得失了方寸。 “又該我了,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來香港以前。” 茱蒂一邊倒酒一邊笑著問。似乎剛才自己什么都沒說。 因為喝酒喝的太急,李閻的呼吸粗重了很多。 “我?我從小跟著我爸,居無定所,輾轉(zhuǎn)南北去過很多地方,我爸走了以后,我當(dāng)過保安,下海做過一陣生意,在武館里教過學(xué)生,還賣過一陣盜版,額賣過一陣電子表。” 茱蒂伸手拿起葡萄酒。仰臉喝下。 “輪到我問了。” 李閻砸了咂嘴:“那茱蒂小姐你呢,你結(jié)婚以前的生活怎么樣?” 茱蒂挑了挑眉毛,過了一會才回答。 “我是個孤兒,家中領(lǐng)養(yǎng)我不久,父親就去世了,我至今記不清他的模樣,” 李閻靜靜聆聽著,沒有說話。 “我母親……對我很好。就是工作太忙,沒時間陪我。” 李閻忽然抬頭看著茱蒂,茱蒂也眼睛不眨地看著李閻,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氣氛有些微妙。 良久,李閻露齒一笑,端起酒杯喝光了里面的葡萄酒。 有意思的是,李閻對茱蒂的死鬼丈夫絕口不提,而茱蒂也無意深究李閻為什么殺人偷渡,當(dāng)然,即使她問,李閻最多現(xiàn)編。他至今都弄不明白,貘,或者說閻浮是怎么保證自己的假身份天衣無縫的,要知道,讓一個人無聲無息地消失,這并不算難,可是讓一個人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另一個世界而沒有絲毫破綻,這份能量就堪稱恐怖了。 “該我了。”茱蒂接口:“你在大陸有過喜歡的女孩子么?” “……沒有。” “噢~”茱蒂也不知道信還是不信。不過酒是喝得很痛快。 茱蒂的酒量比李閻想象中要大很多,但到底比不過李閻這樣純正的北方男人。幾個回合下來,茱蒂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醉意。她胳膊搭在李閻肩膀上,說話已經(jīng)含糊不清,李閻往門口望了一眼。那里站著幾名帶著墨鏡,英姿颯爽的女性保鏢,此刻正眼色不善地盯著自己。 李閻招了招手。 “你們的老板喝醉了。送她回家吧。” “那李閻先生不和我們一起走了?” 一名年紀(jì)長一些的女性保鏢語氣古怪地問道。 李閻看了她一眼。 “我做的士回九龍城寨。” “那您路上小心。” “我會的。” 李閻扶著茱蒂把她送上車,目送著車子離開,解開扣子,把西裝裝回袋子里面,穿著那件從照相館租來的單薄襯衫小跑著去攔計程車。 …… “麗,你覺得他怎么樣。” 車的后廂,茱蒂雙手環(huán)抱,哪有半點喝醉的模樣。 “這個男人城府很深。” 開車的女保鏢頭也不回。 “沒那么夸張吧,我覺得他很可愛啊。” 茱蒂笑得格外爽朗, “茱蒂,他一個人赤手空拳就殺了四個大圈仔,這種人發(fā)起瘋來很危險的,你唔要玩火啊。” 茱蒂換了個姿勢,把修長的左大腿壓到了右腿上。她抿了抿嘴,語氣透出幾分爭勝的意味。 “那個瘋婆子能做到的事情,我一樣能做到。” 麗翻了個白眼,沉默了一會才說:“總之他要是敢對你起歹意,我就一槍打爆他的頭。” 車子疾馳,上面?zhèn)鱽砼朔潘恋男Α?/br> …… 九龍城寨的入口,一塊銀色的金屬牌子上寫著九龍城砦四個字。 擺脫了幾名向自己搭訕的鶯燕和癮君子,踩著滿地的廢舊報紙和污水走在逼仄的巷子里。 這個時候,李閻才終于緩過勁來,有閑暇思考關(guān)于閻浮事件的內(nèi)容。 原本按照李閻的設(shè)想,他應(yīng)該是在城寨的擂臺上打到第七擂的時候才能開啟閻浮事件,沒想到陰差陽錯,從何安東手里拿到了兩張殘篇,提前做到了這一點。 可以想見,其余殘篇的下落也絕對跟何安東這幫人脫不開關(guān)系,李閻當(dāng)時仔細搜過,何安東他們手里只有兩張殘篇,而警察方面則說,古小說鉤沉錄本的五篇,統(tǒng)統(tǒng)被何安東劫走了。 那么剩下的三篇哪去了? 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何安東處理掉了,實際上何安東他們的確把一大批不易攜帶的古董折現(xiàn)了,當(dāng)初李閻見到的滿地港幣,有一大部分就是折現(xiàn)之后的錢,考慮到他們被警察追的匆忙,在小金中槍傷之前,這批古董還在他們手里,這是被警方證實過的。而小金受槍傷之后,他們又來到了九龍城寨給小金治槍傷,中間應(yīng)當(dāng)沒有閑暇去做這種事,所以很有可能,這批古董,他們就是在九龍城寨里面處理掉的! 另一個可能,就是銀行的工作人員監(jiān)守自盜,到時候抓不到這幫大圈,死無對證,東西自己黑下來,這個可能性也是有的。如果自己想找到五張殘篇,尤其是那張姑獲鳥殘片,就要從這兩個方面入手。考慮到五張殘篇的位置每24小時就會通報給自己,李閻覺得自己在剩下的大半個月里找到它們并不算很困難的事。 路邊有個金發(fā)碧眼的中年修女派著紙張,大抵是多去教堂消災(zāi)祛病之類的內(nèi)容,她cao著一口別扭的粵語,聽得李閻有些想笑。想起小時候自己在廣東,一個本地孩子指著他的鼻子說:“唔識聽就返鄉(xiāng)下。”讓他薅著脖領(lǐng)子一頓胖揍。 李閻正要走開,胸口忽然傳來一股灼燙的痛覺! ”古小說鉤沉錄本殘篇位置已經(jīng)報告,請注意接收。“ 在李艷的眼前,驀然涌現(xiàn)出一張立體的地圖,正是九龍城寨的地理全貌,就像是沙盤一樣,四個金紅色的火焰圖標(biāo)分布在整個九龍城里,其中兩團火焰的位置交疊,正是自己,而有一團火焰,距離自己的位置只有不足百米,且正在移動當(dāng)中! 李閻驀然回首,顧不上街邊擺攤賣東西的老人,從草編筐上直接邁了過去,穿過四通八達的街巷,往火焰的位置靠近著。 “讓下!讓下!” 奇怪的是,那團火焰移動的速度也忽然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