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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自己出來工作了,除了過年和清明節,其他時間他根本懶得回來。 他也不知道回到這個已經沒有他位置的家有什么意義,只是,人人都有家,人總要有一個地方可以回去吧? * 林德壽沒有在外面吃,打完一點小牌就提著菜回來了,一看到林文匪,當即裂開嘴笑道:“文匪回來了啊?什么時候回來的?”接著一拍腦袋:“我說去車站接你的,只是今天手氣好,挪不開,就買了你喜歡吃的魚。” 林文匪看著林德壽,也沒叫爸,解釋了一下:“我坐順風車回來的,直接送到門口。” 板栗聽到動靜,從溫暖的床上跳下來,要看一看這個讓自家鏟屎官不開心的混蛋爸爸是個什么樣,它碧綠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對方,面色顯老,眼神飄忽無神,最重要的是頭頂稀薄,在禿頂的邊緣掙扎,據說禿頂這基因傳男不傳女,鏟屎官以后會不會也禿頂? 咦,它干嘛要關心這個!以貓的壽命,估計是等不到鏟屎官徹底禿頂的時候吧? 林德壽看到林文匪房里出來個貓,下意識將手里提著魚的袋子抖了抖,驚訝道:“喲,哪來的貓?” 李翠芳抱著雙臂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陰陽怪氣的朝林德壽翻了個白眼:“你兒子帶回來的寵物,這貓要是在家拉屎拉尿,你來拖地啊!” 領會到自己老婆的不滿,林德壽將魚放到廚房水池子里,語氣溫溫和和的試圖調節兩母子爭鋒相對的氛圍:“文匪就過年回來一趟,那貓帶回來也就幾天,我看這貓挺機靈的……” 林德壽對這個比自己年輕八歲的老婆很是寵溺,他自覺地的去廚房做晚飯,將圍裙圍著的時候,感覺到家里溫度很低,拿起遙控器準備打開中央空調,被李翠芳一把奪走;“這又不冷,空調開著耗電。” 松海相對于盛城的冬天更冷一些,家里也沒有開空調,除了在打游戲的林有康桌子底下有一個取暖的小太陽,家庭成員抗寒基本靠一身正氣。 林文匪坐在餐桌椅子上玩著手機,這女人的摳門小氣他實在看不上,懶得理會,起身往自己的臥房里走,躺在被窩里暖和,人是活的,還能把自己凍著不成? 從盛城回到自己家,林文匪連中飯都沒有吃,回來見到的人,更加讓他沒有胃口,板栗一路上也沒有吃,這時餓了,它跳上床,偎依在林文匪的身邊輕輕叫喚打著貓呼嚕,林文匪摸了摸它,起身找了兩個一次性的碗,將帶回來的貓糧倒了點,又倒了點水,板栗的吃食倒是簡單解決了。 晚上餐桌上,大家都沉默的吃著飯,一時都沒有言語,李翠芳將好吃的菜給自己兒子夾了一堆,惹得林有康很是不滿,擺著臉子匆匆扒了幾口,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游戲戰場。 一切都沒有變,每次回來這樣的場景都要上演一遍,林文匪只覺很是無聊,潦草吃完飯,他一言不發鉆進自己房間去了,其他人對他的行徑也見怪不怪,或者說,跟本不關心。 林文匪躺在自己床上摸著板栗,放空自己的思緒什么都不想,板栗也很是乖巧任由他摸自己,感受到鏟屎官自從回家以后就格外的沉默,它想讓他開心一點。 板栗翻了個身,抱住林文匪移動的手玩耍,用收起指甲的爪子和他鬧,故意用嘴去咬他,林文匪被它的活潑勁感染,來了興致要捏它的爪子,結果鬧得板栗滿床的打滾。 由于沒有帶貓砂回來,板栗拉屎拉尿成了問題,林文匪回來收拾房間,忘了去買,只能明天去商場臨時買了。 在板栗叫嚷的時候,林文匪嘗試帶它去衛生間,想規定它讓它在廁所解決,沒想到它很聰明,能準確的爬上馬桶尿尿,林文匪沖了廁所,很是驚奇的抱著板栗,仿佛要透過這身貓皮看出個妖精出來! 能自己用馬桶的貓,是成精了吧? 板栗被他古怪的眼神看的渾身生理性炸毛,不過是會使用廁所而已,這有什么稀奇的,它還會玩電腦。看視頻、打游戲呢,只不過這個不能讓鏟屎的知道! 解鎖了板栗的新技能,讓林文匪沒有心思去想別的,查了一通,發現還真有貓能上廁所后,也就不奇怪了,只能說,板栗隨了他,聰明! * 第二天,林文匪帶著自己爸到商場買衣服,也算是每次回來要做的事,作為新年禮物,林德壽嘴里說著不用,卻是很開心的跟著林文匪出門了。 林德壽到服裝店也跟個提線木偶似的,讓他自己試衣服,好像很是別扭,林文匪不知道他現在的老婆是怎么跟他買衣服的,不過看著自己父親的穿著,估計對他也沒有怎么用心,自己母親在世的時候,什么都給他打理的周周正正的,偏偏他要自己找罪受,本質就是犯賤! 他現在何嘗不是犯賤?維持一個有家的假象,其實,他早就沒有家了。 買了衣服,又買了點補品回去,買了禮物后,李翠芳對他的態度截然不同,昨天和今天的對比,實在是比川劇的變臉手法還要高端,林文匪雙手插兜,臉上如同昨天她給自己冷臉一樣毫無波瀾。 等到晚上的時候,林德壽敲開他的門,關切中帶著討好,問他怎么還沒有睡,林文匪雖然詫異,但是隱隱約約猜出了是什么事,心中冷笑一聲,看著自己父親究竟想說什么。 憋了半天,林德壽有些為難,不過還是開口:“文匪啊,你看,你給你爸,還有李阿姨都買了新年禮物,怎么著也要給你弟弟買一份是不是?他可是和你有血緣關系的親弟弟,以后我們老了,你們在社會中,還可以相互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