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林念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怎么是你?。 ?/br> 孫夏至歪頭問:“你們認識?” 李伯誠說:“剛在門診見過?!?/br> “見過好啊,見過更有話聊?!?/br> 朱紅霞是想撮合他們兩個的,見狀便拉著孫夏至要出去:“要不孫姐咱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讓他們兩個年輕人說說話?” 孫夏至撇嘴,心說都快三十了算什么年輕人。 不過也沒反對,扭頭對林念說:“你們在這坐一會,門別關?!?/br> 他們出去之后,房間里只剩下林念和李伯誠兩人。 對方的存在感太強,人多的時候還好,單獨相處林念手腳都不知道要怎么放。 “來坐一會?!崩畈\拉開一把椅子。 林念走過去坐下,姿勢僵硬。 李伯誠看出了她的緊張,坐得稍稍遠一些,開口說:“我先說說我的基本情況吧。我叫李伯誠,木子李,伯是伯仲叔季的伯,誠實的誠,今年二十八歲,如今在川省當兵,家里排行老大,父親是rou聯(lián)廠的工人,母親二十年前就去世了,有個小八歲的弟弟是繼母生的?!?/br> 他說完停下,雙手扣在一起,顯然是在等林念開口。 林念舔了下嘴唇,深吸了口氣,忽略心里的尷尬說:“我的名字你也知道了,雙木林,念念不忘的念……” 她說到這頓了頓,眼睛看向地面:“今年十八歲,前幾天才高中畢業(yè),還沒有工作。我家里……父親在鍋爐廠工作,母親是水壺廠的工人,家里還有一個jiejie,前段時間結(jié)婚了?!?/br> 林念的介紹完全按照李伯誠的套路來,多的一句不會,說話的時候表情非常平靜,但是手指都快把衣服給摳破了。 李伯誠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好,看到她這樣也想笑。 不過怕笑出來女孩會不好意思,便生生忍住了。 他一手抬起虛掩住唇,看了眼時間,打破短暫的沉悶:“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嗎?” 林念抬頭:“啊?” 李伯誠重復問了一遍:“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嗎?醫(yī)院里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 林念有些猶豫,緊接著想起之前門診大廳發(fā)生的事情,心里些許的抗拒便消失了。 “好?!?/br> “走吧。”李伯誠起身,先讓林念出去。 兩人走出辦公室沒多久,就碰到了并未走遠的孫夏至與朱紅霞。 孫夏至問:“你們?nèi)ツ???/br> “我……” “我對這邊不熟悉,想讓林念帶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崩畈\說。 相親的男女總要有點獨自相處的時間,人來人往的醫(yī)院確實不合適。 孫夏至看了眼外甥女,見她沒有反對,便點頭同意了。 兩人走到醫(yī)院外,林念看看四周,提議道:“去人民公園可以嗎?” 李伯誠沒意見:“你說了算?!?/br> 今天天氣很熱,林念找著樹蔭處,只想快點到地方。 一路無話,很快兩人便到了公園。 公園沿湖而建,有湖水滋潤,連空氣都沒那么燥熱。 湖邊栽種多年的香樟遮天蔽日,微風拂過帶來一陣清涼,比喝了口冰水還要舒爽。 林念狠狠松了口氣,隨后才想起來被忽視了的李伯誠。 李伯誠走到湖邊:“這里不錯?!?/br> “這里是全市最大的公園了,晚上很多人會來納涼?!绷帜钫f:“在家里熱的睡不著,這里一不小心還會著涼,我前年夏天在湖邊多走了一陣,回去就發(fā)燒了?!?/br> 李伯誠走在她身邊,間隔半米左右,聽完問:“后來呢?” “后來病就好了啊。”林念笑著有些不好意思:“之后就再也不敢這么貪涼?!?/br> 李伯誠說:“我上次回來的時候還沒有人民公園?!?/br> “這是四年前才建成的?!绷帜詈闷妫骸澳氵@幾年都沒回來過嗎?” 李伯誠搖頭:“我當兵早,和家里關系一般,回來反倒是尷尬,不如在部隊里自在一些?!?/br> 林念看過去,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對方線條硬朗的側(cè)臉。 她不知道對方說話的時候用的何種表情,只覺得心里有點發(fā)悶,開口便換了個話題:“你一直在川省當兵嗎?” 第十三章 戀愛? “不是?!崩畈\說:“最初是在東南沿海,之后隨著部隊一起去了豫州,這兩年才來的川省。” 林念有些向往:“我長這么大還沒出過市。” “有機會可以去看看,不同的地方的風俗差異會很大?!崩畈\不是個喜歡炫耀的人,可面對林念好奇的眼神時,便忍不住想多說一些。 “我最初當兵的地方臨海,海邊有種叫做海人參的蟲子,看起來有點惡心,但是味道很好……” 李伯誠一邊回憶一邊像林念描述各種食物的滋味,聽得她一會皺眉一會向往。 “那邊緯度比較低,冬天還挺好過,夏天就有點難了,溫度高不說,雨水也多,偶爾還會來個臺風。” 李伯誠描述曾經(jīng)的遭遇:“有一次的臺風特別厲害,把部隊cao場的籃球架都給吹跑了,我們宿舍的人就守在窗戶邊看籃球架移動,還打賭它會被吹到什么地方?!?/br> 林念問:“你參加了嗎?” 李 * 伯誠點了點頭:“參加了?!?/br> “后來呢?贏了嗎?” “后來啊……”李伯誠笑了笑:“后來起哄的聲音太大,把指導員給引來了,罰我們每個人寫檢討,還要做五百個俯臥撐。” 林念嘴巴成o型,想象不到五百個俯臥撐要怎么堅持下來。 “其實每天訓練,幾百個俯臥撐倒是沒問題,那時候覺得檢討更難寫?!崩畈\說:“我上完小學就沒讀了,字都認不全,更別說寫檢討,我憋了半天就憋出十個字,然后跑去跟指導員商量,能不能用五公里換檢討。” “他答應了嗎?” “沒有,不僅檢討要寫,五公里也要跑。” “你好慘??!” “部隊就是這樣,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不過習慣了就好?!?/br> 林念想了想,覺得自己肯定受不了這種要跑五公里還要做幾百個俯臥撐的生活,她連一公里都跑不下來。 想到這林念不禁覺得有些憂愁,伸手悄默默捏了下自己的胳膊,是軟的。 李伯誠瞧見,心里覺得她十分可愛,有種想要摸一摸她腦袋的沖動。 兩人還未確定關系,他要這么做就屬于耍流氓了,所以李伯誠克制住了自己,對她說:“軍屬不需要參加訓練?!?/br> 林念的小動作被發(fā)現(xiàn),動作僵住,隨后若無其事地放下,雙手背在身后,扭過臉裝作沒聽到之前的話。 知道她臉皮薄,李伯誠在心里笑了一聲,主動換了話題:“我在東南沿海其實也沒呆很長時間,當兵第二年就去學校學習了,畢業(yè)沒多久部隊就換了駐地?!?/br>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主動提起自己去軍校學習過,想了想覺得大概是虛榮心作祟。 但林念的注意力顯然有點歪,她第一反應竟然是:“那以后就不怕寫檢討了。” 李伯誠一愣,隨后笑開:“確實……” 兩人邊走邊說,很快就到了吃飯的時間。 李伯誠看了眼時間,問林念:“餓了嗎?” 大概是因為李伯誠之前說了幾件糗事,林念感覺與他的關系近了許多,便很樂意跟他一起吃頓飯。 “剛好我說了請你的?!?/br> “好啊?!崩畈\說:“你帶路吧?!?/br> 離這邊最近的國營飯店就在醫(yī)院斜對面,雖然醫(yī)院有自己的食堂,但因為飯店做的東西更好吃,所以每到飯點的時候這里還是排了長長的隊伍。 林念排隊的時候問李伯誠的口味:“你能吃甜嗎?” “可以?!?/br> “芹菜呢?” “都行?!崩畈\說:“我不挑食,很好養(yǎng)活?!?/br> 林念這就放心了,排到后對服務員報菜名:“要一份紅燒rou,一份糖醋小排,還要一份芹菜炒香干,再要兩碗米飯?!?/br> 這三個菜加上米飯剛好兩塊錢,林念把錢掏出來,李伯誠就已經(jīng)遞了票過去。 林念歪過頭看他,李伯誠也看過來,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秒鐘,隨后林念收回視線,把錢交給服務員。 交了錢拿到餐號,兩人找了個位置等待開飯。 飯店 * 做的菜分量不大,紅燒rou只有淺淺一碗,小排也沒幾塊。 李伯誠吃飯很快,幾口下去半碗飯就沒了。 他吃飯的間隙看了眼,發(fā)現(xiàn)林念幾乎沒怎么動那碗紅燒rou,只吃小排和芹菜。 紅燒rou是用豬五花做的,rou片肥厚冒著油光,李伯誠對比一下,稍稍一想便明白過來。 他夾了一塊rou,用筷子從中間夾斷,把瘦rou部分夾到對面碗里。 “多吃點。” 林念愣了愣。 她長這么大,李伯誠是第一個給她夾菜的男性,之前就連林父都不曾有過。 一時間,林念的心里閃過很多念頭,最后一個都沒留下。 她低聲道了謝,夾起紅燒rou放到嘴里,嚼了嚼咽下去,笑著說:“很好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