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她嘶了一聲,握起拳頭在丈夫胸口砸了一下:“你是小狗嗎?” 李伯誠理虧,只能笑著挨揍,一邊被揍一邊說:“讓我看看什么……嘶……” 林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口咬在對方嘴巴上,還不解氣地用牙齒磨了磨。 李伯誠倒吸了口氣,之后便不反抗了。 林念咬了一會,覺得氣消得差不多了,才緩緩松開。 被咬到的嘴唇迅速充血,靡麗的顏色仿佛要沖出薄薄的皮膚。 林念看到又有點心軟,湊過去舔了舔給他賠罪。 …… 賠罪到最后,林念的嘴巴又腫了一些,手臂酸澀到抬不起來。 她抱著被子面對墻壁,深深懊悔自己做了個虧本生意。 下次絕對不能再心軟! . 鄭八妮的相親結果怎么樣林念不知道,鄭八妮沒來說,她也沒有去問。 相親的第三天,鄭八妮抽空過來交作業,林念批改過后,想起來問了一句。 她以為是沒有成的,畢竟這兩天了也沒個消息,哪知道鄭八妮一聽就紅了臉。 這個態度就有意思了。 林念問:“你看上他了?” 鄭八妮臉色更紅,眼睛都不敢看人,很罕見的露出一絲小女生的羞澀,竟然使本不出色的面容變得嬌艷許多。 “他……是個好人。” 鄭八妮咬著嘴唇。 相親那天兩人出去走了走,互相介紹了自己的情況。鄭八妮覺得他很特別,和村里那些年輕人都不一樣,他明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迷茫也不膽怯。 鄭八妮順理成章的被吸引,對方也很欣賞她愿意自學的態度。 兩人對對方的第一印象都很不錯,可惜鄭大妮不愿意。 鄭大妮拜托了那么多人,就是想給妹子找個軍官。軍官才有錢啊,大頭兵一 * 個月才幾塊錢,能干什么? 當著別人面不好說,等人一走,她就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但是這次張副營長沒有站在妻子那邊,他也覺得小伙子還不錯,現在年輕看不出什么,以后成就未必會低。 鄭大妮才不看以后,以后都是虛的,說破天了都是吹牛。 夫妻倆想法不同,都說服不了對方,這讓鄭八妮有些憂慮。 一方面她對那個兵有好感,是希望能繼續發展下去的,另一方面,她的感情又沒有濃烈到非他不可的程度,所以并沒有勇氣來反對jiejie。 不過這些事情鄭八妮都沒有和林念說,人是林念介紹的,現在僵持成這樣,她要是說了,反倒像是在埋怨人。 家屬區和部隊距離近,想見面并沒有那么困難。 從那天之后,鄭八妮又和相親對象私下里見過兩次,對彼此的印象也越來越好。 鄭八妮終于鼓足了勇氣跟jiejie表達了想法,鄭大妮一聽就火了。 “你什么意思,我給你臉了是吧?” 鄭八妮縮著脖子,心里哀嘆一聲。 鄭大妮指著她罵:“我求爺爺告奶奶,到處給人裝孫子,我是為了什么?是為了讓你嫁給一個大頭兵?” “人家軍官看不上我的。” “你比別人差哪了?怎么就看不上?”鄭大妮點了兩下她的頭,戳著鄭八妮的腦袋直晃:“你跟人差哪了?不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怎么別人能嫁給軍官你就不行?” 鄭大妮說的別人特指是林念,在她看來林念處處不好,之所以能嫁給一個團長就是因為年紀小,她妹子比林念還小兩歲呢,怎么說也能嫁個營長吧? 鄭八妮偷偷翻白眼,覺得jiejie眼睛有點瞎:“我長得又不好看,也不識什么字,家里還窮,人家軍官不會看上我的。” “誰說看不上?” 鄭大妮從頭到尾打量著meimei,看了半天說:“你姐夫是副營長,人家憑什么看不上你?!” 鄭八妮真的無語,感覺jiejie在做夢一樣,不說張副營長是她的姐夫又不是親爹,就算是親爹,一個副營長而已,也沒什么了不起啊。 當然這話鄭八妮不會說出來,要不然就得挨揍了。 她說:“但是那些人好多都結婚了。” 唉,這倒是。 鄭大妮對此深有體會,她讓男人把部隊里的軍官數了個遍,幾乎都是拖家帶口的。 一時更加不忿,怎么就讓林念撞上這個狗屎運了呢? 鄭大妮一連忙活了好多天,也沒找到年輕有為還沒結婚的軍官。 另一邊鄭八妮的相親對象往上提交的戀愛報告卻已經得到了批復。 這出先斬后奏著實超出了鄭大妮的預料。 她到底只是個jiejie不是親媽,管不到那么多,人家小年輕過了明路正經戀愛,也不能怎么樣,只能捏著鼻子裝看不到。 自從跟人戀愛之后,鄭八妮的學習熱情就更高了,就連帶小孩的時候都要用樹枝在地上寫幾筆。 她歲數也不大,腦子還很活絡, * 最初寫字的時候有點困難,但入門之后進步就很快。 “林老師。” 鄭八妮把一張舊報紙遞過來,指著其中一個字問:“這個詞是什么意思?” 林念解釋了一番,眼皮一掀,就看到鄭八妮用來扎辮子的頭花。 鄭八妮一直過得挺苦,身上沒錢,衣服都是撿別人不要的,偶爾還會用草莖給自己扎頭發。 她上次給林念買的頭繩是自己在山里挖蟲草換來的錢,因為不容易所以才顯得珍貴。 而今天,鄭八妮扎頭發的竟然換了一根紅頭繩,這顯然不可能是她或者鄭大妮的手筆。 林念故意說:“這個頭繩挺好看的。” 鄭八妮臉色一紅,摸了摸頭發,露出一個幸福又羞澀的笑容。 她這個模樣簡直是不打自招,林念揶揄著問:“準備好什么時候結婚了嗎?” “林老師你說什么呢?” 鄭八妮跺了跺腳。 林念笑了兩聲,想起來從省城帶回來的禮物還沒有給她。 “你等一下,我有東西給你。” 她去房間拿了一盒雪花膏,鄭八妮怎么也不敢要:“這個太貴了。” “拿著吧,給你的新年回禮。回去擦擦臉,把自己弄好看點。”林念說:“我看你胳膊挺白的,臉這么黑就是曬的,多養護下說不定能白回來。” 鄭八妮有點猶豫。 女孩子都愛漂亮,她也無數次幻想過自己能變得和林老師一樣美。 雖說這基本是不可能,可要是自己能白一點,是不是也會好看一些? 林老師就特別白呢。 “林老師,我給你錢。” 鄭八妮不想占便宜,她在老家的時候跟哥哥上過一次街,哥哥給新嫂子買的雪花膏就是這種,一罐要八毛錢呢! 她去年挖蟲草賣了一塊五,用到現在還剩幾毛。 鄭八妮從衣服縫隙里摳出錢,數了數發現不夠,咬了咬唇問:“林老師,還差一毛,我可以先欠著嗎?以后會給的。” 林念哂然一笑:“這些錢剛好,我本來就是七毛買的。” “可是我看人買過……” “各地物價不一樣。” “這、這樣啊?”鄭八妮看了看林老師的臉,覺得她應該不會騙人。 于是樂呼呼地給了錢:“謝謝林老師。” “別客氣,你自己買的。” 林念跟她說了用法,鄭八妮恨不得立馬嘗試。 她與林念道別,走到門口,見四周沒人,忍不住打開雪花膏的蓋子,湊過去深深吸了一口。 好香啊! 鄭八妮和對象的感情越來越好,就差跟老家那邊說一聲去打結婚報告了。 鄭大妮見狀越老越心急,無數次勸說小妹多看看,但現在的鄭八妮早就不是之前那個了。 她有了對象也有了勇氣,敢于直接和jiejie說不。 鄭大妮不知道罵了她多少次,翻來覆去說自己養了個白眼狼。 張副營長被嘮叨地受不了,想讓她閉嘴。 “你又嫌我了,也不看看我是為了誰!” 她口水噴得老遠:“我還不是想給你找個助力,那個李伯誠憑什么三十 * 歲就能當團長,還不是上面有人嗎?你要是有人幫忙,肯定不比他差哪去!” 其實還真不是,李伯誠能升這么快,一是軍功,二是有軍校的學歷。 他當兵這么多年,打下過老蔣的飛機,也打過老美的,連一等功的勛章都有。 李伯誠和張副營長對比,除了年紀差不多,別的都沒法比。 但鄭大妮完全不這么想,她覺得別人之所以能上去主要是靠關系。 “你看咱們村選隊長都要看關系,你沒關系,怎么上去?他先有關系,所以能上軍校,能有表彰,能升職!” 一番話把張副營長說得都有些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