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于是她剛剛抬起一點的身體重新倒了下去,翻了個身面對著他,手指在黑暗中描繪他的面孔。 手底下的皮膚有些粗糙,是這段時間被風吹多了。 下巴上沒有胡子,應該回來才修剪的。 身上還有股皂角的香味,顯然是洗了澡。 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到的家,怎么都 * 不叫她呢? 林念想著,湊過去輕輕在他嘴邊親了下。 “醒了?”旁邊的人突然開口。 他手臂抬起把林念往懷里帶了帶,嘴唇印上她的眼睛,聲音里帶著未清醒的疲憊:“再陪我睡一會。” 林念也想答應,但肚子適時響了起來,她這才發現自己把午飯和晚飯都睡了過去。 李伯誠也聽到了這個聲音,手從衣服下擺伸進去,在她肚子上揉了揉:“餓了?” “嗯。”林念推了推他:“你繼續睡,我去做飯。” “不了。”李伯誠打了個哈氣起身:“我也餓了,等吃完再睡吧。” 半個月沒見,兩人的心中都有許多思念,半點也不愿意分開。 時間太晚了,林念也不打算做太麻煩的東西,就準備用上午泡好的榛蘑下面吃。 冬天吃點熱的最舒服,一碗面湯喝下去,身體從里到外都暖了起來。 天氣冷,他們吃完就上了床,剛吃飽肚子不好睡覺,李伯誠抱著林念準備說說話,結果剛聊了兩句那邊就沒了反應,低頭一看原來已經睡熟了。 他無奈搖搖頭,還以為林念白天睡那么久,晚上會睡不著呢,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李伯誠掀開被子,把林念抱著睡下,自己也躺了下去。 冬訓回來第二天就是周末,他沒什么事不用去部隊,可以在家歇兩天。 這兩天兩人的日子可以稱得上墮落,每天早上睡到九十點鐘才起來,起來吃個飯,再去睡個午覺,隨后吃完飯、洗澡或者泡腳之后繼續睡。 李伯誠覺得這兩天把他之前半個月的覺都補了回來,睡得他腦袋都疼,偏偏林念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她簡直要跟床黏到一塊了。 周一,李伯誠在軍號響起前醒來,很快打理好自己。 他走的時候林念完全沒有動靜,等早上訓練完畢,他打了飯回來,發現林念依舊在睡。 李伯誠放下飯盒過去,輕輕推了推她:“念念,念念。” “唔——” 林念睡覺被打擾,哼了兩下,翻個身繼續睡覺。 “念念。” 李伯誠聲音大了一些:“別睡了,起來吃飯,吃飯繼續睡覺。” “我不……”林念勉強睜開眼又很快閉上,有氣無力地說:“我好困啊,不想吃飯。” “乖,先吃個飯,要不然身體受不了。” 他掀開被子,把林念拖出來,準備給她穿衣服。 林念被這一番動作弄得清醒了不少,捂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氣,接過衣服:“我自己來。” “那你快點穿衣服,我給你打水。” 林念應了一聲,李伯誠去廚房打水,他等了一會沒見到林念的人,回去一看她竟然又歪在床頭睡著了。 “念念!” 李伯誠有點無奈:“不是說來吃飯的嗎?” “啊?” 林念一個激靈醒過來,看看身上穿到一半的衣服:“哦,知道了。” 李伯誠不放心,直接幫她把衣服全穿好了,隨后又抱去廚房,塞上牙膏讓她刷牙。 等林念慢吞吞磨蹭好,李伯 * 誠已經把飯吃完了。 他還要去部隊,沒辦法耽擱,只能再三囑咐林念一定要把早飯吃了再去睡覺。 “吃完放那就行,我中午回來收拾。” 林念嗯了一聲,走過去抱了抱他:“那你工作要小心啊。” “好。” 李伯誠低頭吻她的眉心。 林念站門口目送李伯誠出門,這才回到廚房。 她這會精神了點,足夠清醒地吃完早飯,再把廚房收拾干凈。 做完這些,林念伸了個懶腰,感覺特別疲憊。 這種疲憊有點類似于她剛過來的時候,因為供氧不足,所以整天都提不起力氣。 “難不成這種情況還能反復的?” 林念還是很愛惜自己的身體的,感覺到不對便去了趟衛生室。 衛生室條件簡陋,醫生也沒看出她有什么問題,就讓她吸一會氧氣試試。 這邊常備氧氣罐,吸氧的價格很低。 醫生還對她說:“要是情況允許,可以每天都來吸一個小時的氧,對身體好。” 林念點頭,她也感覺自己這會好了一點,說明身體就是缺氧了。 她從衛生室返回家里,腳步不自覺走向臥室,一看到床,就又開始犯困。 低薄的意志力稍加抵抗便臣服在睡意之下,林念打個哈切,半睜著眼走到床邊。 林念嗜睡的情況越來越嚴重,甚至到了吃飯都能睡著的地步。 對此李伯誠有點擔心,怕她是身體出了什么事。 倒是林念覺得嗜睡不是什么問題,以前到冬天她也總是犯困:“大概是太冷了吧,以前家里沒這么冷。” “幸苦念念了。” 李伯誠把她抱在懷里,捧著她的臉,眼神愛憐。 “才不辛苦呢,以前在家里的時候,冬天被子也薄薄的,我每天晚上都冷得睡不著覺。” 她靠在丈夫的肩膀上,手指插進他短硬的頭發里:“現在已經很好了。” 李伯誠低頭親了親她的耳廓:“要是冷了就告訴我。” “知道啦。”林念抱著他的脖子仰起頭:“別忘了家里的錢都在我這呢!” “對,你是我的小管家婆。” 林念一直覺得自己嗜睡只是受了天氣影響,直到單靜找過來她才發現自己的嗜睡有點嚴重。 “最近幾天怎么都沒見你人啊,過來也看不到你。” 林念問:“你來找過我嗎?” “對啊,就昨天還來過,在外面叫了好幾聲也沒見你出來。” 林念有點迷惑:“我昨天在家啊。” “在家怎么不理我?” “我沒聽見。” “我不止來一次了。” “確實沒聽見。”林念說:“我當時應該在睡覺,最近總是犯困。” “正常,冬天都犯困。” 單靜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說起自己今天來的目的:“馬上要過年了,現在市場上開始放豬rou,你要不要買一點?” 甘城養牛羊多,養豬的少,市面上也很少見到豬rou的影子。 林念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吃過豬rou了,想起來口水都快流出來。 “好啊,咱們什么時候去?” “明天, * 咱們去早一點,要不然搶不到,記得把rou票準備好。” “知道!” 大概是豬rou的刺激,林念覺得困意都消失了。 等單靜一走,她就開始計算家里還剩多少rou票。 李伯誠的工資里每個月有三斤的rou票,她隨軍過來可以拿部隊的補貼,一個月是五兩。 發到手上的rou票不局限買什么rou,但是平時市場上牛羊rou供應充足,所以幾乎都用不上,如今手里的票加起來將近有三十斤。 三十斤可以買很多rou了,林念心里背誦各種菜譜,吸溜了下口水。 第二天,單靜天不亮就過來喊她。 李伯誠睜開眼,摸了摸在懷里睡得安穩的妻子,小心抽出胳膊,披了件衣服去開門。 “你先進來坐一會,我去喊林念起來。” 單靜在面對自家男人頂頭上司時有些拘謹,違心道:“沒事,現在還早。” 李伯誠沒有多說什么,轉身回到房間,先把自己衣服穿好,再把妻子從被窩里扒出來套上衣服。 他這一套動作已經很熟悉了,最近林念渴睡,早上總是起不來,都是他給穿的衣服。 失去溫暖的被窩,林念很快醒了過來,她眨眨眼看看漆黑的窗外,軟弱無力地問:“為什么這么早啊?” “今天不是要去買rou嗎?別人已經來了。” 林念回憶了下,才想起來昨天和單靜的約定,瞬間清醒很多。 “那我是不是遲了啊?” “別急,不遲,現在還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