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跌宕(2)
陳續沒等到人,也打不通她的電話,索性驅車去了蔣明月家,沒等多久,總算有一輛熟悉的車子開了進來,他遠遠地瞧著,忽地看到不明不暗中駕駛座的人湊到副駕上,陳續的心一緊,一股不快油然而生。 幸好那兩人并沒有在車里呆很久,沒一會兒,蔣明月就下來了,朝周宇琛揮了揮手,轉身進了電梯間。 那輛車停了一會兒才離開,陳續心中有氣,又連續打了幾通電話,仍是沒人接,他坐在車里吸煙,手撐著車窗往上看,心中暗自猜測她住在哪一層。 蔣明月上樓放了包,又去洗刷一番,拿起手機來時已是近十二點,一共十二通未接來電,她滑過去,又看到幾條微信消息。 不欲回復,干脆假裝沒看見,斗了兩把地主,又有來電,她咬著唇不知如何是好,來電主人大有把她電話打穿的氣勢,一直沒掛斷,蔣明月把心一橫,接了起來。 “你去干什么了?”他的聲音很是嚴厲,蔣明月不自覺低了聲。 “去跟朋友吃飯,什么事?” 陳續冷著臉,嗤笑,“跟周宇琛?他親你了?你們在一起了?” 蔣明月聞言不由得納悶,心中奇道,這人怎么收到的風聲這么迅速,不等她說話,陳續又說,“你下來,我在你們家樓下。” 哦,原來如此。那就是他全看到了。蔣明月疑惑消解,剩下滿心尷尬。從床上翻身落地,朝陽臺走去。果然看見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邊上。 “你有什么事?” 陳續懶得回她裝模作樣的問題,橫道,“你下不下來?你不下來我就一戶戶找過去了。” 蔣明月認為他完全有可能做得出來這種事,牙關緊咬,片刻,冷聲道,“我下去了,你不要亂來。” 她慌忙間,連拖鞋都沒換,穿的還是家居服,站在電梯里,不由得懊惱,只要一碰到他,就準干些傻事。 陳續瞧見她氣鼓鼓地走過來,心中舒了口氣,暗自覺得她對自己仍有那么點感覺,否則也不會下來見他。 她剛走到車前,陳續便替她開了車門,蔣明月猶豫了許久,還是上了車。但車門剛落了鎖,他便啟動了車子,直直地開了出去。 蔣明月一驚,連忙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陳續不說話,車速加到最大,一路疾馳,待他開到小區停車位上,蔣明月才發覺他是開回他家了。 她又驚又氣,才說了句,“我想回家。”陳續便把她從車上拉了下來,打橫抱回了家,蔣明月如擱淺的魚般掙扎許久,進了他們家單元電梯間還聽見他跟人打招呼解釋道,“這是我女朋友,鬧別扭了,見笑。” 如此這般解釋了幾個鄰居,蔣明月連動也不敢動了,把頭埋在陳續胸口,手手抓著他后背。 到了那個熟悉的門前,蔣明月總算抬起頭來了,憤恨地撇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人,“你這樣是要做什么?” 陳續勉強對了指紋,門一開,便迫不及待地把人帶到臥室里。 “做什么?做你。知道了嗎?” 他咬牙切齒,快速除了身上的衣服,翻身壓上她,“蔣明月,我跟你說話你認真聽了沒有?嗯?” 細細密密的吻落下來,蔣明月幾乎喘不過氣來。 等兩人稍稍分開一些,她才叫道,“我有男朋友了。”陳續置之不理,將她的衣物剝了個干凈,進入前,不屑地道,“嗯,你有,就我,你別想有別人。” “啊……陳續!”他強行進入,開荒拓土,蔣明月緊得不像樣,初時,兩個人都有些痛苦。 他俯身親了親她鮮紅的唇,“蔣明月,你就聽我的不行么?我哪里比不上周宇琛?我會對你好的。” 蔣明月忍著淚,抓他的肩膀,“不合適,陳續,我說了不合適。” 他的動作快了些,氣息急促,卻仍是答道,“哪里不合適?我看挺合適的,這兒的尺寸也很合適。” 大掌覆在蔣明月小腹上,交合處紅黑相間,帶出幾滴白灼,陳續看了更加來勁,不一會兒又拖著她換了姿勢。 幾次纏綿下來,蔣明月累得說不出話來,看著他撥開她的腿細細地清理,羞澀間又覺得十分自然,她被攬到他的懷里,陳續捋了捋她凌亂的發,又愛憐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兩人靜靜地靠在一塊兒,薄被下是赤裸的身體,黏膩在一起,蔣明月別扭地很,冷靜了片刻就要去找自己的衣服,奈何身側的人摟地緊,她掙了半晌掙不開。 “我想穿衣服……” 陳續掃了掃四周,“在門邊,遠著呢,不用穿了,萬一過會兒還做呢?” 蔣明月無言以對,心中一陣悵然,懶懶地倒下去,干脆什么都不想了,閉眼片刻,又被這亂七八糟的一切攪得實在難以入睡,這才小聲叫道,“陳續。” 陳續毫無睡意,答得極快,“嗯。” 他的胳膊在蔣明月頸下動了動,手掌覆在她肩頭,溫熱摩挲,蠢蠢欲動。蔣明月將他不安分的爪子丟了開,自己抱著被子一角從床上坐起來。 長發散亂,她挪開落在陳續身上的視線,“我想跟你認真談談。” 男人懶懶地應了聲,手指去勾她的發,一圈圈繞在手上,蔣明月被扯得疼了,“嘶”了聲,他輕輕地笑開。 “疼么?”他撐起眼皮認真問。 蔣明月眼中有火,“廢話。我扯你頭發你疼不疼?” 陳續也翻身起來,光裸的身體一下子撞進蔣明月眼中,她捂住眼睛,聽見他不屑地笑了聲,拉開不遠處的隨意套了條褲子,又扯了件自己的T恤扔給她。 蔣明月躲在被窩里穿好,他拿著兩聽啤酒從外面進來,開了一罐遞給她。 “干什么?”涼意在指尖漫開,水霧沿著罐體就要滴落,蔣明月從他床頭抽了幾張紙墊著。 陳續順勢窩到床上,長腿壓在她腿上,“你不是想認真談談么?喝點兒再談。” 于是,兩個人不緊不慢地喝了開,“如果有點鹵味就好了,或者燒烤,小龍蝦。”蔣明月自言自語,惹得身邊人不禁心癢癢。 “吃什么?我點。小龍蝦?”他抓來手機,話音未落,便被蔣明月制止。 “算了算了,”她眼神閃躲,分明有鬼,陳續思量片刻,冷笑道,“你們今晚吃過了吧?哪家?好吃么?” 蔣明月回憶起幾個小時前的事情,暗罵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心下哀嘆連連,眉間也蹙了起來。 陳續見她那模樣就知道自己猜了個正著,悶著氣,怪言怪語,“他親你哪兒了?嘴巴?吻技有我好么?” 蔣明月斜了他一眼,“張記,那家小龍蝦最好吃,但是小龍蝦吧,就都那樣吧。” 這句話毫無邏輯,陳續卻仔細地思考起來。 不是哪家小龍蝦最好吃,是不管哪家好吃,就都那樣。她不喜歡吃小龍蝦,陳續并沒有想很久,他思考的是她喜不喜歡周宇琛,還是,就像小龍蝦那樣。 “你為什么……”他頓了頓,“想跟他在一起。” 蔣明月老早猜到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這下也不別扭了,直言道,“你聽過一個詞吧,門當戶對,我這個年紀要談戀愛,不能再任性地考慮自己喜不喜歡了。”她說話間,眼神縹緲而迷茫,明明不過二十來歲,卻仿佛叁四十般老成。 他伸長手去戳蔣明月的額頭,“你就腦殘吧,你不考慮自己喜歡,那你考慮什么?” 蔣明月額頭被戳痛,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當然考慮長不長遠啦。” 聞言,陳續愣怔,音調不自覺地揚起來,“你意思是跟我不長遠?” 空調的溫度太低,蔣明月有些冷,把啤酒罐擱在床頭,拉高了被子。“嗯。”她靠著軟軟的枕頭,陳續仍坐著。 “陳續,我是想按部就班的,談戀愛,結婚,也不要多有錢,沒錢可以掙,我不想靠別人,我家里的情況,比你知道的復雜多了,”第一次對別人說起家里,蔣明月有點心虛又有點難堪,幾乎說不出口,“就當為了我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不需要任何人幫忙。” 陳續脫口而出,“那周宇琛就可以?” 他的語氣又快又急,憤怒和質問一起迸發,“陳續,你記得吧,高中的時候,你媽和你爸來過我們學校視察。” 陳續腦海中依稀有些印象,但并不深刻,畢竟他們倆一起視察的地方多了去了,“怎么?你意思就是我們門不當戶不對,你找我就是高攀了,怕傷著自尊心是吧?” 一針見血。 蔣明月倒吸了口氣,臉紅地不像話,回答地很是艱難,“嗯,現實一點兒說,是的。” “不用現實一點說,就是這么回事兒,蔣明月,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低了點兒?”目光灼灼,摧人意志。 她的手抓著灰黑色的被單,層層褶皺起伏,好似心中那蕩起的難以平靜的波瀾。 陳續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死皮賴臉,但是他毫不在意,也就這么一次,如果死皮賴臉能得到夢寐以求的,那么真無所謂了。 他擺出上法庭的陣勢來,“你不是說跟我不長遠么?那你先跟我試試,我也老大不小了,該結婚了,還是你想直接領證?” 蔣明月被這幾句話敲打得膽戰心驚,又聽他說,“你不是想按部就班嗎?正好我也是,而且這兩年我攢了挺多錢的,經得起花,我發現你這人就是太傻了,現在的小姑娘都巴不得傍一大款吃喝無憂的,就你笨,靠自己,你靠你自己得猴年馬月才能發財啊?” 陳續喋喋不休,像個唐僧似的,蔣明月不是頭一次見了,上回他也是這么多話來著,只是內容么,太不相同了,以至于他說完半個小時,蔣明月都沒吭一聲。 一罐啤酒喝完了,蔣明月的腦子也不太清醒了,陳續的手扣在她的腰上,四處亂游。 “你為什么找我啊?”她問。 “你笨。”陳續將人拉到自己懷里。 蔣明月從他胸口直起身來,半跪半坐,“嘁,你該不會是因為那次才想跟我……的吧?我不用你負責。” 陳續將被子扯開,天地轉換,蔣明月被他牢牢壓著,“可我想。蔣明月,給個機會,我比周宇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