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252:真是瞎了她的眼【二更】
她吻得小心翼翼。 總覺得這一天他受了委屈。 因而,兩個人中午吃飯也罷,下午在劇組里也好,她都沒有刻意地去回避兩個人的關系,心里已經打算順其自然了。先前想過的那許多,因為他這樣一個態度,反而變得無關緊要。 愛著的時候,是這樣嗎? 陶夭慢慢地抬起頭,一只手撫摸在程牧的臉頰上,她慢慢地將自己臉蛋貼過去,小聲地說:“對不起。” 程牧一手攬著她臀,聲音微啞:“凈說這些沒用的。” 陶夭埋頭在他頸側,聲音低低地笑了一會,一邊吻著他一邊說:“關掉燈吧好不好?” “不好。” “嗯——” 他毫無辦法地妥協:“去吧。” 陶夭一笑,從他身上起來。 陶夭側身抱住了他,心跳仍是很快。 她用一種稱得上仰慕又飽含著依戀的目光看著他,半晌,啞著聲音說:“好愛你。” 程牧好笑地問:“這種時候表白?” 陶夭一愣,咬咬唇給他一個后背,只覺得雙頰guntang。 程牧從后面貼上她,動作溫柔無比,他說:“我也一樣。” “你今天不生氣嗎?”陶夭突然想到先前蘇瑾年那一通電話,主動地往他懷里縮了縮,解釋說,“我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感覺起來好像碰上什么事了。不過還是很對不起,以后不會了好不好?” “怕我生氣,所以今天這么乖?”程牧聲音低沉。 陶夭連忙又搖頭,“不是的。”她轉個身重新蜷進他懷里,緊緊地抱住他,輕聲說,“就是想你。” 程牧又笑起來。 陶夭不敢抬眸去看他臉色,期期艾艾地問:“笑什么?”她心里頓時又有些窘迫,也不曉得他會不會因為自己這樣直白的話看低她。女孩子,是應該矜持一些吧? “笑你傻。”程牧一手撫摸著她滑膩的背。 程牧扯了被子將她整個人裹在里面,揉進懷里。 燈光下, 他卻覺得暖。 這么一個不講究的她,一會放肆一會又瞎擔心的她,想給他快樂卻似乎又摸不到要領的她,和先前那個冷冰冰話少的樣子比起來,已然有了天壤之別。因為親近,似乎漸漸地暴露出更多的小毛病,卻讓他喜愛至極。她已經將一顆心毫無保留地捧到了他面前。 他能感覺到那種愛,赤誠又笨拙。 程牧揉了揉她亂糟糟的頭發,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 晚上十點,香江四院。 蘇瑾年緊緊地攥了一下手機,立在醫院靜悄悄的樓道上發呆。香江下了一點小雨,晚風夾雜著涼意撲面而來,讓他整個人一下子又清醒了許多。再沒有打電話了。 程牧下午去找她了。 這時間,兩個人很可能在一起。 他想說什么呢。 無論他和他母親怎么樣,也無論他和云彎彎怎么樣,這些事都已經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了。她是程牧的人,看樣子,這一生大抵也就這么一個歸宿了,不會再變。 那個男人,那么自大倨傲,那么高高在上,遇上今天這種事卻也沒有動怒,第一時間過來看她,校門口等她,和曾經出租屋里那一次比,他的變化,說一句天上地下也不為過了。 相比而言,他還是沒什么長進。 拿不起放不下。 蘇瑾年輕嘆一聲,他將手機裝進褲兜里,想著中午那些告白和鼓勵,心情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事實上,已經想清楚了,不是嗎? “醒了。彎彎你覺得怎么樣?”虛掩著的房門里突然傳來一道關切的女聲,讓他下意識轉過頭去,抬步進屋。 病房里,云彎彎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臉色虛弱地躺著,周圍站著好幾個人,分別時她母親鄭音、父親云信,他媽周宛平,以及他外公。這種事,他外公其實沒必要來的,偏偏他因為周宛平這行為動了怒,從云川趕來,就為了平息云家父母的怒氣。 鄭音先前臉色很不好,眼下見云彎彎醒了也就顧不得忙著生氣,俯身問她:“還好嗎?和mama說句話。” “媽。”云彎彎看她一眼,眼淚頓時掉下來。 “昨晚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你說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傻?二十幾的人了,怎么一點心眼都沒有呢。就退一萬步講,出了這種事爸媽也會為你做主,怎么就想不通要割腕呢。”鄭音沒好氣地說著話,語調里有心疼有責怪,卻句句都在影射著周宛平。 周宛平臉色有些僵。 云彎彎割腕這事情讓她下不來臺,因此驚動了她的父母和自己父親,這件事已經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甚至,云彎彎眼下這一副受害至深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她心里窩火極了。 她是存了讓他們兩人生米煮成熟飯的心思,也是這樣做的,她了解自己兒子,這方法能最快地斬斷他對陶夭的心思。 彎彎這孩子默許了。 她要是有一丁點不同意的表現,她也不可能逼著她去做這種事情,她不至于這么一點分寸都沒有。偏偏眼下她割腕,這什么意思?擔心她做不了主,所以轉而倚仗起自己的父母了嗎? “阿姨說讓我去房間里幫著照看一下,我沒想到照看是這個意思。蘇哥哥又不喜歡我,他喜歡別人我是知道的。眼下這樣,他肯定更討厭我了,我哪有臉再活著。”云彎彎偏頭朝一側,聲音哽咽地說。 “怎么沒臉活著了?沒臉活著的也不該是你!”鄭音聽見她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看著周宛平氣急敗壞說,“你干的好事。我好好一個閨女被你這么糟蹋,虧得我們這么多年朋友,你這么做事都不覺得自己無恥嗎!” “音音你聽我說——” “別叫我音音,你就說眼下這事情怎么辦吧?”鄭音瞥一眼邊上站著的蘇瑾年,冷哼一聲道,“你兒子以前怎么樣我不管。出了這種事,他必須就得負責,要么結婚要么被起訴,你們自己選。” “瑾年——” 周志洲和周宛平同時抬眸喚了一聲。 蘇瑾年看向云彎彎,眼眸平靜,一言不發。 這問題要在上午問,他會毫不猶豫地說出答案,可這一天之后,婚姻愛情都無所謂。 他不答話,病房里靜了一秒,鄭音又語調不善地說:“我是不容許我們彎彎受絲毫委屈的。想被起訴的話這事情咱們不用談了,要結婚的話那我丑話說在前面,該有的一樣都不能少!” “媽!”云彎彎為難地喚了她一聲。 “彎彎!”云信聲音嚴厲地呵斥了一聲自己的女兒,不悅說,“不許插嘴,聽你媽的話。” 云彎彎咬咬唇,不吭聲了。 周志洲看著她虛弱的樣子,嘆口氣說:“瑾年你跟外公出來一趟。” “不用了。”蘇瑾年突然說。 周志洲一愣,下一秒,就看見蘇瑾年語調冷冷地說:“結婚吧。如你們所愿。我沒意見。” “什么叫如我們所愿?”鄭音頓時又暴躁起來。 蘇瑾年看她一眼,淡淡地說:“您女兒已經成年了,要是懂得自愛,也不該隨意地去酒店房間照顧一個男人。” “你這什么意思?啊!找打是不是!”云信一個箭步上前扯住了蘇瑾年的衣領,拳頭眼看著就要落下來。可他的拳頭沒能落下來,云彎彎突然起身試圖阻止,發出了啊一聲驚呼。 她手背上還扎著針,這一下扯動了針頭,一瞬間又跌坐在床上。 病號服很寬大,她動作間手腕上的淤青露了出來。 云信怒火中燒,一把扯了蘇瑾年去了病房外,周志洲回過神連忙追了出去,試圖阻止兩人。 鄭音急呼呼地跑出去叫護士。 似乎是眨個眼的工夫,病房里就剩下云彎彎和周宛平兩人。 云彎彎坐在床上。 周宛平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說:“阿姨倒是小看你了,還有割腕這樣的勇氣。” 云彎彎抬眸,一臉無辜:“阿姨您這話什么意思?” “你不懂?”周宛平反問。 云彎彎咬著唇,輕聲說:“蘇哥哥根本沒將您這個當mama的放在眼里,我總不可能好端端地吃一個啞巴虧吧?” “……”周宛平看著她純善無害的樣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攥緊了垂在身側的一只手,冷笑說:“真是好樣的。” “阿姨——”云彎彎眼淚說來就來,被快步回來的鄭音看見,一時間更惱怒,瞪著周宛平道,“你還在對她說什么?” 周宛平看著相交多年的好友一副咬牙的樣子,往后退了一步,硬生生咽下了一股氣。 謀劃半天,選了這么一兒媳婦。 真是瞎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