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199:程牧那人,一貫不可一世【一更
權新話里帶了一絲曖昧寵溺。 刁蠻這詞語,在有些時候聽起來總顯得很縱容,尤其他臉上還帶著算得上遷就的笑容。 可陶夭只覺得反感。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權新一眼,轉身就走。 “哎——” “砰——” 權新的聲音被洗手間里傳來的動靜給打斷了。 兩人下意識回頭。 洗手間里那男人先出來,一臉潮紅地整理著外套,看向兩人的時候明顯有一絲錯愕。 陶夭:“……” 這么快? 權新說是跟著兩人追了出來,這前前后后算起來也就十幾二十分鐘而已,這兩人,完事了? 她思緒出現短暫的游離,待反應過來自己想到了哪,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了,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李總看她一眼,又看了權新一眼,半晌,笑著說:“原來是歐陽大小姐和權少爺。” 全新餐飲這兩年勢頭很猛,又是全國連鎖品牌,權家眼下躋身香江新貴行列,和歐陽家比起來雖然差得遠,卻也比他一個剛剛有點名堂的小地產商好上了許多。 權家這大少爺高高帥帥的,難不成…… 李總的目光頓時變得曖昧起來,笑說:“不打擾兩位了。” 權新:“^_^” 陶夭:“……” 不過沒什么解釋的必要。 李總到水龍頭下洗手,完了很快離開。 陶夭詫異地看著他,覺得這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實在不可思議,他都不知道,自己進了女廁所? 文盲? 還是習慣了無恥成這樣? 邊上,權新看著她一副震驚的小模樣,忍不住笑了。 這姑娘瞪眼的樣子還挺可愛,最起碼,比剛才那副冷冰冰的樣子鮮活靈動了許多。 他看著陶夭。 陶夭回過神來準備走。 剛一扭頭,身后又傳來一道趙沁兒的聲音:“夭夭。” 陶夭停了步子。 趙沁兒剛才在洗手間聽見李成明說話的聲音了,也是做了點心理建設才走出來,下意識地就叫住了陶夭。 權新的心思她當然非常明白。 明白了,她心情頓時就非常復雜了。 一來,她不希望權新如愿,所有好男人都追著陶夭跑的感覺太讓人嫉恨惱火了,二來,她又希望權新得償所愿,這樣一來,陶夭不過是撿了被她用過的臭男人。 到最后,第二種想法在她心里占了上風。 和程先生那些男人比起來,權新連個屁都算不上。 趙沁兒胡思亂想,微微詫異地問:“表妹,你和他在這是?” “他來找你的。”陶夭撂下這句話,微微擰著眉,再也不看兩人,轉身抬步走了。 這姑娘,變臉比翻書還快! 權新有些遺憾地看著她消失在視線里。 邊上驟然傳來一聲淡笑:“你想追我表妹啊?” 趙沁兒聲音有些啞。 權新當然曉得她和那男人剛才在里面干什么了,此刻看著她一副有些疲倦的樣子,卻產生不了一絲曖昧的遐想。 自己瞎眼了嗎? 怎么就上過這種女生? 她雖然眉眼和剛才那一位有兩三分神似,可眼下再仔細看,怎么都覺得干巴巴矯揉造作。 倒是那一位,哪怕是蹙眉冷臉,那都非常有味道。 那可是程牧寵過的女人。 只這一點,想想都讓他躍躍欲試。 權新沒回答她,可他的眼睛已經明明白白地昭示了他的想法。趙沁兒微微咬牙,突然說:“我可以幫你。” “你?”權新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 趙沁兒面無表情:“五百萬。” 權新:“……” 他愣了半晌,失笑:“艾瑪,你這口氣不小啊。” 趙沁兒不理會他的嘲弄,又說:“你拿五百萬給我,我將她送到你床上,其余的,看你。” 她語調正經,權新慢慢地收了笑容。 五百萬? 趙沁兒敢這么獅子大張口,肯定已經想到辦法了。 權新正色問:“你確定?人家現在的身份可不是你這種野山雞攀得上的,要我說你也真是有夠掉價的,就剛剛那男人……” 他話未說完,嘲弄的語調卻讓趙沁兒攥緊了指尖。 李總有家室,說什么酒店開房容易被老婆捉到把柄,不好,這幾次,不是在外面餐館包廂里,就是在車上,今天喝了點酒,竟然拉著她來了洗手間。 腦滿腸肥口氣熏人,也就時間短,幾分鐘忍一下就行了。 趙沁兒胡亂想著,心里怨氣升騰。 說起來不就因為陶夭? 要是沒有歐陽謙的事情突然給她希望,要是歐陽琛沒有那么狠坑她一把,要是權新沒有急吼吼地借給她兩百萬讓她破釜沉舟,要是眼下她沒有因為這件事債臺高筑…… 眼下,她媽都給氣病了。 身邊每天都有人讓她還錢,數量雖然都是大幾千一兩萬,可每天被人追著討債的日子實在不好。 她只能找捷徑快點籌錢,免了煩悶。 李總這人還挺摳門,幾千一萬地給她,說是買點好東西。 陶夭呢。 拍賣會一張口就是五百萬。 那可是五百萬! 想想她當初,別說五百萬,五百塊都沒有。 權新也花三百萬拍了一件小玩意。 這些有錢人,有錢了就可以肆意妄為,有錢了就趾高氣昂,好像成為了世界的主宰。 她偏要看看,他們痛哭流涕的鬼樣子。 剛才某個瞬間她突然想到了一招,既能報復了權新,又能讓陶夭顏面掃地受人唾罵,還能有錢。 馬上大三,她們這專業,在學校里待不了幾天了。 大不了拿了錢她馬上離開。 香江待不下去,國內又不是只有香江這一個城市,她可以去其他城市重新開始。 多好。 趙沁兒收回思緒,開口說:“五百萬睡她,舍得嗎?” 她語調里帶了一絲譏誚和漠視。 權新一愣,笑說:“舍得呀,怎么不舍得,我都舍得花兩百萬睡你這冒牌貨,呵呵。” 趙沁兒咬牙:“二百萬你已經拿回去了!” “就你這條件,當然得退貨。” “好。”趙沁兒一瞬間差點涌出淚,她咬牙切齒地看著權新一副無賴不屑的樣子,慢慢說,“五百萬,一分錢都不能少,給你個真的。” “一言為定。”權新話鋒一轉,又說,“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五百萬,睡到人才給。” “……你未免想得太好了。” 權新定定地看她一眼:“先給你二百萬。” “準備好了我聯系你。”趙沁兒沒有再和他討價還價,點點頭,抬步從他邊上走了。 權新收回視線,勾勾唇角笑了起來。 五百萬? 這人是不是窮瘋了? 一個跳梁小丑還敢和他叫板,他還就讓她看看,什么叫人財兩空。 —— 晚上,九點半。 陶夭和歐陽琛幾人出了酒店。 夜里有點涼,陶夭仰頭看一眼遠遠的漆黑的天色,抬手摸了摸胳膊,輕嘶了一聲。 她拿了外套,外套忘車上了。 等于沒拿。 肩上驀地傳來一陣暖暖的感覺。 她一回頭,對上歐陽琛蕩漾著波光的眸子。他笑著說:“是不是冷呀?披上衣服會好點。” 自己這二哥在醉和沒醉的邊緣徘徊。 他脫了外套,身上就剩下一件潔白平整的襯衣,此刻襯衣被晚風吹得鼓起來一點,莫名地,讓她有些恍惚了。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人。 家世背景才學相貌性格氣質談吐修養,這些每一項要是用一百分衡量,她都想給歐陽琛一百二十分。 他有著比滿分更出色的人生。 陶夭側身脫了衣服,微微笑著說:“我不冷,車子馬上就來了。你自己穿著吧,喝了酒,小心感冒了。” “關心我呀?”歐陽琛笑著問。 陶夭抿唇:“嗯啊,快穿上。” 她淡笑著說完話,將衣服重新披到了歐陽琛的肩上。 歐陽琛眉眼含著一絲縱容的笑,看上去迷人得很。邊上,歐陽瑜又脫了外套,裹住了陶夭的肩膀,笑說:“那你穿四哥的,我沒喝多少,身體還比你二哥好,不怕感冒。” 陶夭:“……不用。” 她有些無奈,臉上卻帶著開心的笑。 這種彼此關心寵愛照顧的感覺,讓她覺得暖暖的,這一晚上因為吵鬧和紛雜帶來的疲憊都一掃而光了。 她甚至能感覺到,邊上走過的好些人都用艷羨包容的目光看著他們,她依稀聽見有人喟嘆:“歐陽家這幾個孩子感情真好。” 也有人說—— “這姑娘和他們相處還挺融洽的。” “到底是一家人,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 “三代里就這么一個女孩,好難得找回家,能不寵著點嗎?” “我也好想要個哥哥誒。” “哎。要是我們家那混小子有人家一半省心就行了。” 很多人在羨慕他們家。 陶夭一瞬間又想起倪家老太太壽宴那一次,一進宴會廳,家里這些人都會成為被矚目的焦點。 人們管他們叫:“歐陽家四個花美男。” 她又突然想起程牧。 人們提及他,總會下意識壓低聲音:“喏。程家那一位……” 和對這幾個的態度不一樣。 程牧是會讓人提起來就倍覺壓力、諱莫如深的那種人,他身上有著天生的強勢逼人的氣場。 她領教過許多次。 眼下回想,卻只覺得可靠安全。 她好像,有點想他了。 明明昨天晚上才見過,想念卻來得這樣快,感覺起來,好久好久沒見過他了,心情驀地惆悵起來。 她惆悵間,車子來了。 歐陽琛和歐陽瑜都喝了酒,一個保鏢開保時捷回去,他們三人都坐在跟著的黑色路虎上。 歐陽瑜坐在副駕駛。 她和歐陽琛坐在后排,歐陽琛在揉眉毛。 陶夭看他一眼,想了想,語調輕柔地問:“要不要喝點水?” “不用了。”歐陽琛放下手看她一眼,唇角輕輕翹起,“我靠著休息一會就行啦。” 陶夭:“……” 這人喝了點酒變萌了。 說話還帶著尾巴,看起來有些可愛。 挺好。 她突然又想到程牧。 那人在她跟前也有過微醉的時候,不可一世地抽掉皮帶,扯著她跪在床邊,壓低嗓音來了一句:“試試用口?” 禽獸! 陶夭胡思亂想,臉頰驀地guntang起來。 不可控制地想到更多。 他時間很長。 每每折騰起來,少說也得一個多小時才會停下。 原來這種事每個人也不一樣。 就他體力好。 又下流! 陶夭抬手摸上了頸間項鏈。 歐陽淞的書法價值太大,后續事情辦起來比較麻煩,他們今晚并不能直接帶回去。 可她的項鏈在剛才已經到手了。 這是程牧第一次送她的東西,他那人,送人禮物的時候也是不可一世的,帶著強烈的個人色彩。 好看嗎? 喜歡嗎? 給你戴上? 拿著。 就不能再說點軟話嗎? 想到這,陶夭突然覺得自己挺沒意思的。 她分明不喜歡甜言蜜語,可眼下看著香江一如既往沒什么變化的繁華夜景,她突然覺得,她好像也成了再普通虛榮不過的一個女生。 其實,甜言蜜語也分人吧? 她很想他。 保鏢開車非常平穩,她一路靠在座位上胡思亂想,下車了一看,已經十點多了。 歐陽琛酒氣上來,臉上一直掛著笑。 歐陽瑜好笑不已,攙著他進屋。 三個人到了客廳,目光落到一處,齊齊一愣。 程牧俯身將煙頭摁滅在茶幾上煙灰缸里,抬眼皮瞥了三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陶夭身上,聲音低沉地問:“玩到這么晚?” 陶夭:“……” 她下意識看一眼歐陽瑜,卻發現歐陽瑜和她一樣錯愕地環視了一周,傻乎乎地問:“程叔,你怎么在我們家?” 程牧起身睨了他一眼,淡淡說:“我最近住這。” 歐陽瑜:“……” 靠! 憑什么啊! 爺爺呢,都沒人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