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來接通，喚，“寧哥？”

    “在劇組？”

    “嗯。”

    “這兩天怎么樣？”

    “還好。”

    “身體怎么樣？”

    “也還好。”

    “那就好。”耿寧松一口氣，溫聲道，“先前你暈倒的事我知道了，那幾天就已經(jīng)和蘇瑾年出問題了吧？我說我的話你永遠當耳旁風是吧？有什么事及時向我反映，不光是拍戲的事，包括你身體狀況、感情問題，都得說。”

    “不是已經(jīng)告訴你了么。”

    陶夭有點郁悶。

    耿寧嘆氣，“算了。今天找你說面試的事情。”

    “《青天衙門》？”

    “對。這個月九號，面試地點就在影視城，于明春親自面試，到時候我陪你過去。”

    “哦。”

    “別太緊張了。”

    “我知道。”

    三言兩語之后，耿寧似乎不知道說什么好，沉默了一小會。

    陶夭正準備掛電話，就聽到他突然問，“程董哥哥去世的事情，你知道了沒？”

    陶夭一愣，“嗯。”

    “是不是該打個電話問候安慰一下？”

    “……”陶夭無語，“你再沒什么事，我先掛了？”

    “這么說你是有程董電話了？”耿寧突然笑起來，語重心長勸，“既然能有他電話，發(fā)個信息問候一下怎么了？你該曉得，有些人三言兩語，比我為你殫精竭慮都管用。多個人多條路，尤其這一個人能保管你路路暢通呢。也不是非得讓你干什么，你明白嗎？”

    “寧哥。”

    “誒？”

    “要是哪天你不當經(jīng)紀人了，可以考慮開個婚介所。”

    “哎，你這孩子……”

    陶夭沒聽他訓話，先一步掛了電話。

    ——

    元月九日，早八點。

    陶夭和耿寧在影視城匯合，一起前往《青天衙門》面試地點。

    “吃過飯了？”

    耿寧下了車，一邊看手機，一邊問。

    陶夭：“嗯。”

    耿寧將手機塞進夾克外套口袋里，扒拉了一下頭發(fā)，看著她道：“剛剛得了消息，面試分兩輪，初試九點開始，復(fù)試在下午一點半。估摸你初試沒什么大問題，咱們主要說說這復(fù)試。”

    陶夭：“嗯。”

    耿寧又看她一眼，繼續(xù)，“據(jù)我的消息，復(fù)試考官五個。導(dǎo)演于明春，選角導(dǎo)演馮尚倫，制作人鄭向榮，編劇余婷，余婷就是《青天衙門》原作者，筆名青云出岫。”

    “哦。”陶夭點點頭，看他，“還有一個呢。”

    “男主角。”耿寧蹙眉道，“前天選定的。環(huán)宇那邊的孟明川，知道吧？”

    “孟明川？”

    “嗯。”耿寧的臉色頗有些一言難盡，“我也挺意外的，他那人不按常理出牌，到時候會出現(xiàn)什么狀況我也說不準，見機行事吧。”

    “嗯。知道了。”

    陶夭應(yīng)聲，若有所思。

    孟明川，國內(nèi)最年輕的視帝，環(huán)宇傳媒電視劇一哥級人物，少年成名，這幾年卻在走下坡路。

    之所以走下坡路，原因有兩個。

    其一，環(huán)宇似乎有意冷待他，轉(zhuǎn)而力捧蘇瑾年。

    其二，也是最主要的一點，那個人的性格實在有些一言難盡。

    他十六歲出演歷史劇里少年皇帝一炮而紅，次年，主演的古裝武俠劇《大漠孤鷹》創(chuàng)下了年度收視奇跡，一度引領(lǐng)了武俠劇復(fù)蘇熱潮，成就現(xiàn)象級話題的同時，也將他送上了視帝寶座。

    偏偏，就這么一位人生開掛的主，愣是將一手好牌打得匪夷所思。

    《大漠孤鷹》創(chuàng)下收視奇跡，電視現(xiàn)場直播，眾演員回顧拍攝歷程，他黑著臉吐槽：“環(huán)境艱苦的要死，鳥不生蛋，盒飯難吃的要死，沒法下咽，導(dǎo)演苛刻的要死，沒人情味。”

    主持人幫忙圓場，“明川真會開玩笑。”

    他挑眉瞪眼，“誰和你開玩笑了，不信你去試試好不好？”

    自此，一戰(zhàn)成名。

    粉絲難以接受，記者又群起采訪，問感想，他直言，“要是每個粉絲的感想我都要顧忌，累死算了。”

    那一年，十八歲的他以專業(yè)課第一的成績考入了中央影視大學表演系。

    在校四年，他在電視劇里出演過精神病人、植物人、死尸、吸毒者、小流氓、殺人犯、警察、男護士、清潔工、太監(jiān)等等諸多龍?zhí)祝妒菦]演過一個主角，主配都沒有過。

    這現(xiàn)象惹來網(wǎng)友集體圍觀，他得了一標簽，“史上最帥龍?zhí)讓I(yè)戶。”

    前年暑假他大學畢業(yè)，網(wǎng)上甚至還蓋了一個話題樓，眾多網(wǎng)友猜測他出校門要拍什么劇，畢竟，人品不夠演技來湊，四年磨一劍，他也該演一回主角了。

    誰曾想，人家考了一公務(wù)員，上班去了。

    這一下，娛樂圈沸騰。

    孟明川又得了三個標簽，分別是“史上最帥公務(wù)員”、“熱搜小王子”和“任性小公舉。”

    網(wǎng)友樂了，媒體記者也樂了，圍追堵截去采訪，人家撂下一句話，“能別整天像蒼蠅似的盯著人嗡嗡亂轉(zhuǎn)嗎，真挺煩的，我就一俗人，別拿我當名人。”

    據(jù)說，連他經(jīng)紀人都不管他了，一心力捧蘇瑾年。

    可，饒是如此，網(wǎng)上他的粉絲后援會人數(shù)也蔚為壯觀，原因很簡單，我川帥，很帥，最帥！

    想到這句紅遍網(wǎng)絡(luò)的粉絲口號，陶夭實在有點不知道說什么好，收回思緒，側(cè)頭問耿寧，“不是考了公務(wù)員么，不上班了啊？”

    “誰知道呢。”耿寧嘆一聲，若有所思道，“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他定下心來接戲，環(huán)宇那邊可得熱鬧了。”

    陶夭抿抿唇，沒說話。

    耿寧又笑，“我倒是很好奇，你順利出演白未晞的話，蘇瑾年到時候會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