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當超級英雄嗎？”

    莫笙的眉毛一挑，奇怪地問：“什么意思？這是你發愁的問題？我有些不懂誒。”

    “我的意思是你這些日子不也在行俠仗義——”

    “不是的。”莫笙快速地否認，她可不想讓彼得誤解，“我不管是跟你說過嘛，這算是訓練的一部分，實戰，你懂得。”

    “不過要是真論喜不喜歡的話……說實在話，我不喜歡。”她摸著下巴，深思熟慮后回答道。

    女孩的答案出乎彼得意料，他從沒想過女孩會直接否認，他想過的最多也是當超級英雄需要勇氣之類的：“不喜歡？我記得你之前說喜歡的啊。”

    “我貌似說的是我喜歡超級英雄而不是當超級英雄？”莫笙不太確定地說，她也記不得她跟彼得說過什么。

    但而后猛她地搖搖頭：“總之我不喜歡當超級英雄。”

    “能說一下原因嗎？”對此彼得還是很好奇的，他想知道女孩為什么喜歡超級英雄卻不喜歡當超級英雄，他認為這兩者應該是統一的。

    “當然。”莫笙歪頭，眨了眨眼睛，而后緩緩地講述道。

    “我不喜歡當超級英雄是因為那太憋屈了。”

    “請原諒我用憋屈來形容，我實在是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詞。”

    “成為超級英雄往往要受到各種枷鎖，政府的條例群眾的評價等等。但影響最大的還是道德感與責任感，這兩種情感是成為超級英雄的必須與基礎。”

    “但也同時從一開始就將他們拉到了不利的地位，英雄們無法跨過這些東西也不能跨過這些東西。”

    “這兩種情感太過于強烈，以至于在面對特定的情況時往往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但超級英雄們卻轉而尋找更為艱難的一種。”

    “更好的方法過于理性，站在整體觀點上看很容易做出選擇，例如一個人和一百人選擇救哪個……”

    “或許這樣還不夠，再舉一個例子，一個人和一萬人。大多數人都會下意識地選擇救一萬人，但超級英雄們總是想選兩全其美的辦法。”

    “生命的價值在他們看來與數量無關，這點每個人都知道，但很少有人能做到。”

    “而英雄們要做到……”

    “當必須作出選擇時，他們寧可犧牲自己，也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死去。”

    聽到這里彼得忍不住插話了：“但我覺得正常人也不是一定會去救人數多的一方啊，親疏遠近善惡程度，影響的因素有很多，兩種選擇的可能性應該是對半的。”

    彼得想要說更多的東西，可話到嘴邊他發現自己也詞窮了。

    嘿，看看自己，自己其實也懂得不是嗎？女孩在煩惱的事情自己體會過不是嗎？不到一年前發生的事情怎么可能會忘嗎？

    那種無力想要尋求幫助……那種被指責后的無力……

    縱使時間流逝再多也不會被忘記。

    “話說如此，彼得，但當人數多到一定程度時，人只會去選擇去救多的那一方，無論這一方是否是自找苦吃，無論親疏遠近，無論他們是否是窮兇極惡的壞人。”

    “總是說生命不可以用數量計算，但實際上沒人可以不考慮數量的影響，一個人的死亡牽扯到的是他身邊的人，而一群人的死亡牽扯到的是全世界……”

    莫笙頓了頓，又緩緩說道：“比如戰爭。”

    她希望能和人討論這些事，討論看法問題，日常生活中她沒有這個機會，因為他們都沒有這個條件，彼得有，她認識的那些超英有，所以和他們討論是最好的。

    兩艘船，一艘里是無辜的普通人，一艘里是窮兇極惡的罪犯，兩艘船上都有炸.彈，必須引爆其中一個另一艘船上的炸.彈才會停止。

    如果按鈕在你的手上，你會怎么做？

    如果按鈕在你的手上，你是兩艘船上的人當中的一個，你會怎么做？

    答案只有一個。*

    “當然啦。”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莫笙又笑笑，“我不喜歡當超級英雄不代表我不喜歡做超級英雄們做的事，幫助他人總是有成就感的，不是嗎？要不然為什么會有助人為樂這個詞呢？”

    “哈哈，你說的對。”彼得大笑起來，伸手摘下了頭套——

    他覺得還要再聊很長一段時間，這里又沒人，沒有必要戴。

    莫笙見狀也摘下了面具，而后猛地吸氣了一口，雖然即使戴著面具也不會任何不適感，但不戴自然會令人更舒服。

    “而且喜不喜歡當超級英雄是一回事。”她繼續說道，“有沒有資格當是另一回事，我覺得我連當的資格都沒有，也就沒必要談論喜不喜歡了。”

    “誒？為什么這么說？”彼得不禁挑眉問道，“我認為只要能去幫助他人的人就是超級英雄。”

    “廣義上是這樣，可什么人都會幫助他認人哪怕是在無意間，哪怕他本身不是個好人。”莫笙搖了搖頭，說出自己的觀點，“可我覺得，超級英雄最重要的特點就是具有犧牲精神。”

    “他們總是愿意自己承受痛苦，哪怕被誤解哪怕不為人知，他們也會毫不動搖地堅持本心。”

    “而大多數人在自己的利益可能遭到損害時都會猶豫或退縮，超級英雄就從來不會。”

    “他們永遠堅持自己心中的信念，以道德感和責任感為動力，推動自己實現信念。”

    直至最后一刻。

    莫笙知道自己永遠都做不到這樣，永遠都不能真心這么做，以無私的大愛愛著世人。

    彼得在女孩說完后便伸出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女孩因彼得的動作渾身一僵，不解地看著他。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我認為你已經具有了超級英雄的品質，莫笙，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真的很棒。”少年的神情格外的鄭重，“如果連你也這么說，其他人該怎么想呢？”

    “那，謝謝了。”莫笙露出更大的笑容，“我是不應該這樣糾結。”

    畢竟無論糾結與否，它也早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了你，或許直到最后才會發現，原來這些開始的都這么早啊。

    “既然這么說，彼得，你認為你是超級英雄嗎？”她話鋒一轉。

    彼得頓時皺眉起來。

    這個問題在他看來真的很不好回答，他知道如果他說不是女孩肯定會以她就是因為他是超級英雄才了解的超級英雄來反駁。他要承認這點，說不是就太過謙虛了，而太過謙虛也不好。

    可他更不覺得他是，他認為自己離超級英雄的標準還差一些呢，復仇者聯盟和正義聯盟的成員才是真正的超級英雄，他只是預備役。

    所以彼得就如實回答了：“我想還差一些，只是差什么……這個就不好說了。”

    “既然這樣，我們就一起努力，努力提升自己。”莫笙對彼得伸出手，邀請道，笑容變得比盛大的落日還要燦爛，“即使我不是很喜歡當超級英雄，可我依然會像成為超級英雄的方向努力。”

    “那是一種吸引人的純粹美好。”

    彼得將手搭上去，笑意也染上了他的眉眼，男孩用力點頭。

    “那就一起為之努力吧。”

    眾所周知，二月十四日是情人節，是屬于情侶們的節日。

    而在情人節的前一夜，莫笙才想起她和彼得還沒有正式約會過。

    小姑娘忽地覺得他們的交流太單純了，就是聊聊天探討人生探討理想，情侶間必做的那些事情一個都沒有做。

    雖然細水長流也挺好的，可還是會覺得差了些什么。

    時不時來點石子向水里扔，難道不會讓說流的更快嗎？

    于是莫笙就對彼得發出了邀請。

    哦，是的，她認為等彼得邀請她是不現實的，那不一定會到什么時候，就他們倆個著都很遲鈍的性格。

    莫笙在巡邏中碰到彼得時便直接說了：“明天一起去看電影？”

    “哇哦哇哦，明天，你確定嗎？”彼得驚訝地一下子跳了起來，尾音提高了好幾個度。

    “當然，畢竟我們還沒有一去在電影院看過電影。”莫笙說。

    “明天是情人節誒，我——”彼得的像是還想說什么似的，但被女孩立即打斷了。

    “是的，彼得同學，明天是情人節，我邀請你是希望我們有個約會。”她看著彼得棕色的眼睛，神情格外認真，“我們還沒有約會過，不是嗎？”

    “我我我……”彼得說了半天也只說出一個詞，再過了好半天他才說出完整的話。

    “我沒想到你會主動邀請我。”

    “我想等你邀請我情人節可能就快過去了。”莫笙歪了歪頭，整理了下自己銀白色的披風，“我們一方總有一個人要主動。”

    “我們是情侶——”她拉長了聲音。

    “我很開心，真的。”彼得撓撓頭，耳朵有些發紅，“不過我可能會晚一會兒，明天學校有個小組實驗，我必須留下來。”

    “沒關系，正好晚上才更有感覺，而且我收整也需要一定時間。”莫笙搖了搖手，她本來就沒打算下午進行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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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俠三部曲當中的那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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