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換上睡衣，倒在床上就睡著了。一雙小手捏住他鼻子將他從熟睡中驚醒，卡羅塔背著小包站在窗前笑著看著他，他覺得奇怪心里怎么一絲內疚都沒有。

    “豬起來啊，已經中午了，你昨天喝多少酒？西服上全是酒味，我已經送到洗衣店去洗了，劉媽手洗會起皺的。”卡羅塔將小包放在床頭柜的座鐘旁。

    “昨晚老伊和一個英國人拼酒，醉倒在威爾敦家，折騰一夜天亮才送他回家，估計他還在睡著。卡羅塔才十點啦，乖上床陪你男人睡一會。”

    “你們真丟臉居然喝倒在威爾敦家，去去，太陽那么高了還陪你睡一會？一會他們來吃飯會笑話我們的，我現在下去看看中午做的什么菜。你快點起來吧。”她將他床頭柜上的茶杯帶下樓清洗去。

    午飯時間這幫人雷打不動的過來蹭飯，這次多了一個楊思亮，楊思亮是有備而來，帶來一提籃熟菜和幾十瓶酒，王西海笑道這下一個月工資被老板娘剝削去了。

    楊思量說這是我們工廠幾個工程師集資送老板的，感謝老板平時指導。搞了半天楊思量你是借花送佛啊這次不算，王西海難得有落井下石的機會。

    昨天楊思亮帶著螺旋槳去江南造船廠，介紹了工廠的百噸液壓機江南廠很感興趣幾個負責人和工程師連晚趕到工廠去看液壓機，看完液壓機工作后提出錢不是問題但要先運一臺回去試用一下效果如果滿意準備購買兩臺，江南廠手中有四條美國運輸艦訂單正愁沒有小型液壓設備。工廠已經接了江南廠的十幾個模具訂單昨晚就簽訂合同了。

    午餐變成了公司業務討論會，老伊剛端起酒杯就被卡羅塔攔下了，說昨晚兩個男人丟人丟到法國人哪去了還喝酒。老伊悻悻的放下酒杯開了一瓶啤酒，老施說還是老板娘威武，老伊酒仗輸了就該不給酒喝。

    現在公司最關鍵的是資金能否跟上，老施說暫時沒有問題就怕質押公司那邊占用過多，需要時來不及抽出來。這房價是一天一天看得見的升高，質押公司那邊利潤特別驚人。前期到期的質押轉手給置業公司賣出后利潤達40%。

    胡文楷決定前期所有利潤在保證天汾那邊正常運轉情況下全部轉入質押公司，質押期要注意大部分最好在明年三月前結束。老施要抽出精兵強將嚴格監管質押公司的運作防止里外私通，遇到這種情況直接報官并將事件曝光在報紙上讓涉及的人永無翻身之日。

    卡羅塔對在全球收購廢舊銅材感到不解，楊思亮解釋說下一步公司在天汾工廠第一步是生產99.9%純銅的電解銅，需要大量的銅原料，純銅是市面上熱銷的工業原料電線電纜,船舶制造，電器都離不開，價格高的離譜。

    現在還沒有那個工廠能大規模生產出純銅。我們天汾電解銅廠如果開工可以說供不應求。老板的意思緩步購入不影響全球原銅價格先期囤積，工廠在大門旁設立了廢銅收購站已經收購了一頓左右的廢銅料價格很低。

    對于天汾那邊事，詹姆斯雖然關心但不熱心，他對質押公司經營特上心，質押公司的業務很多都是從他手中流過去的。搞金融的人都喜歡短時間見效益后世也是這樣，胡文楷并不放在心中。相反老伊、老施、楊思量、王西海流露出對天汾發展的向往。但詹姆斯從不會反駁胡文楷的決定，只是善意提醒他要注意節奏，有一個清醒的伙伴提醒是求之不得的，上次詹姆斯提醒要征得地方政府的背書特及時特有遠見。

    胡文楷保證天汾那邊不會占用公司資金太多，那邊工廠會循序漸進發展，先將發電廠投產，用發電廠的電生產電解銅，等電解銅賣出形成穩定的收益后再投入到煉鐵和煉鋼廠建設。

    詹姆斯從開始只是對胡文楷計劃感興趣投資演變成興業實業變成他工作的主要部分，看著胡文楷像變戲法式的將興業實業迅速擴大至今還沒有回過神。這胡文楷身上有一圈他看不破的神秘光圈，每件事都那么巧逢其時的運作，像預知結果一樣，這天汾工廠在詹姆斯看來肯定會舉世矚目的成功。心里還是有點擔心按胡文楷設想這規模太大了萬一有個閃失就全部陷進去了，這就是詹姆斯為什么表現出不太熱衷的原因。

    胡文楷敲著桌子說道，年前我們公司將在興業質押公司公開吸納存款300萬元，對外叫投資，高于銀行存款利率30%，優先公司內部員工認購。

    桌上一片寂靜每個人都在沉思，內心盤算公司背負的資金利息和償還能力，詹姆斯抬頭問道：“幾年？”

    胡文楷說“兩年，我們只要兩年。”

    “那最好500萬，這樣資金用的寬松點。”詹姆斯說

    老施建議利率維持在20%就能吸納到500萬元，30%太高，公司資產遠遠高于500萬沒有任何風險。

    楊思亮說能有什么風險，工廠兩年將攢的錢遠不止500萬，家具和地板已經看著攢十來萬了，加上機床，液壓機今年年底前應該接近三十萬元利潤。

    胡文楷說聊一句讓他們意外的話，不借錢的企業不叫企業，不放貸的銀行不叫銀行。公司讓質押公司吸納存款是準備將質押公司逐步改造成興業銀行的第二步。有了高額利率返還后還怕以后吸收不到存款。

    這件事由詹姆斯、老施、老伊負責實施，速度要快先公司內部后往外延伸。詹姆斯說銀行有現成的格式文本，下周公司開會通過就可以了。利率就高于存款的20%不要太高了。

    吃完飯詹姆斯、老施、老伊一起去老伊家商量cao作步奏去了，胡文楷躺在沙發上看著報紙，報紙上大篇幅敘述國際聯盟即將召開第一次全體會議的事情，胡文楷嘆道沒有美國參加國際聯盟還算國際聯盟嘛。

    卡羅塔條形桌上忙著給老騙子寫信，把胡文楷夸的一枝花似的，催促父母早日返回上海將訂婚儀式舉辦了，告訴父母她和胡文楷將于元旦后啟程去美國問父母有什么要辦的事盡早回信告知。寫完信拿過來給胡文楷看，他看了樂的咧開嘴，走到桌前抓起筆用英文洋洋灑灑寫了三頁紙的對卡羅塔的愛慕之心請求老騙子答應他，將女兒嫁給他。卡羅塔笑著拍打著他說哪有你這樣求婚的，還是將這三頁裝入信封。

    卡羅塔從沙發后面的紙袋里拿出一件米色的毛線衣，讓他站起來在他身上比劃著，胡文楷內心里甜蜜蜜的知道這是卡羅塔為他編織的毛衣，兩世為男人還沒有一個女孩子為他編織毛衣。

    卡羅塔放下毛衣說尺寸剛好領子她不太會收，還得找美香姐幫忙。現在他聽見美香這名字頭皮就發麻，就說你不會找公司里女孩子幫忙多方便。她往紙袋里裝著毛衣說才不想找公司女孩子幫忙，公司女性幾乎都是愛慕他的。聽得他得意起來，萬人迷胡文楷。

    下午胡文楷忙著繪制焦炭廠的圖紙，卡羅塔在身旁替他泡茶倒水陪著他，他有點過意不去，讓卡羅塔早點準備晚飯，吃完晚飯去四川北路逛逛街。卡羅塔說下雨還是去南京路上逛吧，他點頭同意。胡文楷對于焦炭廠的結構圖紙很有經驗后世花了好幾年時間撲在鐵本項目上，這玩意對他簡直可以閉著眼睛畫出來，他按后世的最優化的方式將煉焦產生的煤氣傳輸到電廠作為附加能源燃燒發電，好處是不需要凈化直接燃燒利用率高。

    卡羅塔喜歡看著他工作，看著他聚精會神的模樣特別吸引她。在他身邊有一種說不出的寧靜感，看著他一筆一劃的在繪圖板上擺弄著丁字尺，一棟棟廠房和一臺臺機器就展現在圖紙上。有時停下來在稿紙上計算著，有時叼起一根煙她會遞上打火機。她在想著美香的話，中國男人只有你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你的地位才能確定，雖然她覺得胡文楷不是這樣的還是寫信讓她父母早點回上海將儀式舉辦了。

    早早的吃了晚飯，兩人開車去南京路上逛街。逛街也是一門藝術，卡羅塔逛商場只看不買，每次胡文楷都騙她先試衣服看合適了就偷偷的付錢買下。在上海有一段時間熟人開始多了起來，商場沒逛多久就遇到幾個熟人，寒暄著聊了一會正準備離開，美香不知從那里鉆出來拉著卡羅塔高興的說著話。

    本來兩人開心逛街，這下來了一個打醬油的將他擠開，他手上拎著衣服心里那個恨說不出來。兩個女的在前面嘰嘰喳喳的說著，壓根也不理他了。更可恨的是美香將她手中的衣服一股腦的塞到他手中，當起了傳說中的搬運工兩只手拎的滿滿的，肱二頭肌漲的突出起來。

    到了汽車旁打開車門將手中物品仍在后座上，甩甩酸痛的手。卡羅塔說要一起去四川北路去吃夜宵，美香介紹的說那邊的水磨湯圓特別好吃。卡羅塔提出要求他是不可能拒絕的，車廂里多了一個女人立馬熱鬧起來。

    胡文楷先發制人：“美香啊，怎么從西湖回來也不見你人影，沒事找卡羅塔逛逛街啦。”

    “你們兩個很忙，我是天天有空，等你們有空再聚吧，反正又不是外人，你說對吧”美香的回答讓胡文楷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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