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勾了她的下頜，嗓音沙啞道：“若我成全你，你預(yù)備拿什么來回報(bào)我？”

    洛依依驚了驚，姿態(tài)卻是未變：“世子想要什么？”

    夏澤之微微垂首，xing感的唇緊緊地貼在她的唇上，舌尖掃過她的唇瓣，并無幾絲味道，甚是乏味。

    他將她丟開，漠然道：“你的命，如何？”

    洛依依的面色終于有片刻的失態(tài)，怔了怔方才回道：“世子要我的xing命，又如何許我自由？”

    夏澤之側(cè)身凝著她，桃花眼盡是道不盡的笑意，然那笑意里裹著的卻是濃烈的決絕不可回首。

    “自不是現(xiàn)在要你死，只是若有一日我不幸離世，你須得陪葬。”

    洛依依滿眼震驚的凝著他，比方才他突然的親吻還要震驚：“此等殘忍之事，便是王宮內(nèi)也不再有。”

    “呵呵！”夏澤之冷笑著，“夫人大約從不曾愛過一個(gè)人，他若是死了，你也不想活。”這樣的情感他在蘇夭夭身上看見過，時(shí)日越久，便愈是想要體會(huì)。

    不曾愛過嗎？

    也許吧！

    洛依依思索片刻，到底是鄭重道：“好，我答應(yīng)你。”死亡是看不見的期限，但自由就在眼前。她沒得選擇。

    夏澤之這一顆心到底是沉沉墜下，他想尋一個(gè)人，甘愿為他付上一條命還有一顆心。現(xiàn)下看來，卻是難以尋到了。

    “過幾日，你便去寺里上香，然后便不必回來了。王府和岳丈大人那里，我自會(huì)jiāo代。”

    “多謝。”洛依依最后福了福身，姿態(tài)還是一樣的冷清，仿佛兩人自始至終都是不相干的陌路人。

    洛依依轉(zhuǎn)身離去時(shí)，夏澤之才瞧見她的衣擺是極素凈的淡紫色，眼見得她就要拉開門，忽的開口道：“洛依依！”

    這是他們成婚九年來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洛依依整個(gè)人一僵，卻是沒有回過身來，只佇立在原地聽他嗓音沉沉道：“可否告訴我，為何那么想要自由？”據(jù)他所知，蘇夭夭想要自由的緣故是望岐山的冷，或者是由于陶令那般怪癖的xing子。

    洛依依緊緊地闔上眼，手指擺在身前微微顫抖著，喉頭也是不住地發(fā)酸，眼中晶瑩幾乎要傾瀉而出。她拼命忍了忍，方才拎著往日清冽的嗓音，緩緩道：“十六歲前我在尚書府，一日一日過得是端莊無趣。十六歲后我進(jìn)了王府，也是寂寥。”

    “你這是怪我？”夏澤之下意識(shí)道。眼前女子卻是匆忙道了聲“妾身不敢”便是離去。

    是啊！夏澤之嘆了口氣，他荒唐了九年，甚至更久。這時(shí)卻又巴望著一顆純凈無暇的心，實(shí)在是奢侈。只是從此后，真正是再?zèng)]有人陪他共生死，共磨難。實(shí)在是可惜了！

    夏澤之顧自走到院中，安穩(wěn)的落在躺椅上，凝著漫天星河和滾圓的月亮。這情景極美，而陶令大概還在趕往蘇夭夭身邊的路上吧！

    ……

    陶令算著日子日夜兼程不敢有一絲懈怠，終是在約定的時(shí)間之前回到那個(gè)院子。

    只是院子里，再?zèng)]有那個(gè)人。

    第40章

    幸好,這房子一直住著人,并未有夭夭離開的跡象。

    他匆忙奔到柳家，楊婉婷正在給即將出生的孩子做小衣裳，眼見得陶令回來了，慌忙起身相迎：“陶公子。”

    “夭夭呢？”陶令急切地追問,生怕楊婉婷說出令他驚惶不安的話來。那日他離去，不想夭夭陪他涉險(xiǎn)，曾給她下了一味yào,那yào也不過能夠維持?jǐn)?shù)日而已。如今他半月方歸,確然是不確信楊婉婷能否留住夭夭。

    楊婉婷看他如此焦急，不由得笑了笑：“陶公子不必著急，夭夭在河邊釣魚呢！”

    “多謝！”陶令說罷便是一轉(zhuǎn)眼沒了蹤影。

    楊婉婷慣是知道陶公子身手不凡，但如鬼魅般的輕功還是驚了驚。只是，若是陶公子知曉了那樁事,不曉得又該如何是好。

    陶令飛奔到河邊，卻又在距離那道碧色的影子幾步遠(yuǎn)的位置定住,一時(shí)間竟有些近鄉(xiāng)情怯的味道。

    他如此渴望見到她,卻又怕望見她滿眼淚珠的模樣。

    “夭夭……”他在她左側(cè),迎著夕陽落下的位置蹲下身,輕柔的握住她的左手,瞧見她緊握著魚竿的右手不自主地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