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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曦明為何要問信鳥? 關曦明攥緊了拳頭,近乎無措地結巴道:“那、那日卓哥你交代我嚴防火銃被盜之后,我順便翻閱了一遍所有軍械登記在冊的明細。其他的沒有問題,唯獨信鳥少了一只。” “是……是黑哥借走的。而且是休戰以后借的。” 卓鉞心頭驀然一緊。 信鳥,是戰時專用的通訊工具,根據磁石的方向飛行不會出現差錯,也比信鴿小巧且避人耳目。然而現在已經休戰了,普通的通訊大可以通過信差來進行,實在不行也能用信鴿,為何要用信鳥呢? 見卓鉞面色緊繃地沉默著,關曦明慌忙擺手道:“我、我瞎猜的,可能黑哥只是覺得好玩?所以借來一只玩玩?并沒有什么特定的用處?所以我也一直沒說,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可這說辭,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卓鉞聲音緊繃問道:“你發現老黑借走了信鳥,然后呢?” 僅憑如此,的確難以斷定張老黑借信鳥的目的。他覺得關曦明應該還自己做了調查。 果然,關曦明眨了眨眼睛,終于垂頭喪氣道:“信鳥體內也鑲有磁石,所以才能按照磁石所處方向飛行。我借了個羅盤來,日日守在城頭,前幾天終于等到了那只信鳥。看羅盤的方向……是飛往草原的。” 原來如此。種種證據已經表明,張老黑一直在和草原方面暗中聯絡。 但他用的居然是軍用的信鳥,也不知是不了解信鳥構造,還是說心思粗沒在意。 卓鉞捏緊了拳頭,低喝道:“小關,你簡直是胡鬧!竟然拖了這么久才告訴我!” 如果不是他今□□問,關曦明還要幫張老黑隱瞞多久? 關曦明反手抓住了卓鉞,哀求道:“卓哥,你先別急,這事兒還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黑哥和我們同甘共苦了那么久,他真的不是那種人啊,說不定是有什么苦衷,別冤枉他。” 一旁的酈長行不動聲色地攔了一把關曦明,狀似柔和地笑道:“黑哥自然有苦衷。小關哥別忘了,他的妻兒都病重了,而草原有最好的巫醫。” 關曦明怔住了:“可、可是——” 卓鉞低喝道:“我當然不會冤枉他!可你瞞著我,如果出了什么嚴重的后果,你自己擔的起嗎?你內心的煎熬,抗得過去嗎?” 前世的關曦明難道不就是發現了事情,卻又不知該不該說出口,躊躇彷徨到了最后一刻,才忍不住說出了口。可為時已晚,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卓鉞絕不會再讓關曦明再經歷一次那種煎熬! 關曦明雙目微紅,看著卓鉞正想再說什么,卻忽聽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小嘎推門大步入內。 他臉被凍的青白,一雙眼睛卻無比清明。他的目光劃過臉色各異的三人后落在了酈長行臉上,沉聲道:“有十幾個身份不明的草原人結伴入城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關關,為哥哥們cao碎了心,rua你腦瓜子~ 明天有個重要考試,老天保佑我過,搓手搓手搓手,請假一天喲。 “ 當年萬里覓封侯,匹馬戎梁州…… 關河夢斷何處?塵黯舊貂裘。” 《訴衷情,當年萬里覓封侯》陸游 第112章 亂雪夜 邊關的夜縱然深了,也呈現出一種澄澈的墨藍,再加上漫天如鵝毛般的飛雪更顯得此情此景壯闊瑰麗。賀新春的人們守在通紅的篝火旁,吃著年夜飯看著雪景,定然十分享受。 然而匆匆行于風雪中的卓鉞幾人卻沒這般好運了。 小嘎一邊帶幾人穿過街道,一邊匆匆道:“這段時間出入榆林關的草原人不少,但大多是兩三結伴的散客,或就是大型商隊。但超過了十幾人以上的商隊若想進入市集,必得先去衙門獲得商貿文書方可經營賣貨,事后還需上交一定稅銀。” “但今天我碰到的這群商隊極為奇怪。”小嘎沉聲道,“十車的貨,卻只拉了五車的牛羊皮毛,剩下的五車是精制的馬飼料。” 其他人尚不覺得有什么,酈長行卻輕輕“嗯”了聲。 “的確奇怪。”酈長行向其他幾人解釋道,“草原上的馬飼料的確比中原做的要好很多,從供需上講這群商隊沒問題,但從利潤上講他們肯定是要賠本的。草原商隊來關內一次不容易,所以都會賣利潤較高的牲畜皮rou,像飼料這種占地方又不價值不高的東西連稅銀都賺不回來,幾乎沒人會千里迢迢運來販賣。” 眾人恍然。 “我也剛開始也只是心生懷疑罷了。”小嘎沉聲道,“但今晚下職后我讓人去查了下這群人的商貿文書,發現他們根本就沒去衙門辦理。” 若想進入市集賣貨,就必須得要文書。這群草原人運了十車的貨,卻又不打算進市集買賣,的確是奇怪已極。 “更奇怪的是,這并不是這些草原商人第一次來榆林關。他們前幾次來,全都手續齊全,為何獨獨這一次沒辦手續?” 卓鉞捏緊了拳頭:“著人去倉庫查看火銃的狀況了么?” 小嘎點了點頭:“讓人去了。只是今天是新歲很多人沒有當值,開庫門需要好幾道手續,不一定那么容易辦下來。每柄火銃上雖然都有編號,但挨個查過去在人手不夠的情況下也需要花點時間。如果這群草原人真是來運火銃的,他們真的很會挑時間。我想的是咱們先盯住他們,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