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這是家事
“沒有啊。”傾安邦抓了抓頭發,看起來有些尷尬。 顧瓊依不去分辨他話里的真假,繼續說著:“外公去世了,我爸媽也走了。在這個世界上,我就只有舅舅你一個親人了。如果你也不想見我,我就沒有家了。” 傾安邦沉默下來,望著顧瓊依。眼神之中見到一絲熟悉的親情。 呂敏從樓上下來,見廳里只有傾安邦和顧瓊依兩個人。 她問:“天澈呢?” 傾安邦看了看廳外面,說:“出去接電話了。” 呂敏望著顧瓊依,套的邀請:“晚上和天澈一起留下來吃飯吧。” “不了。”顧瓊依拒絕,看向傾安邦,說:“舅舅,我先走了。公司里事多,你多注意身體。” 話一說完,她起身,邁步離開。 別墅外面,盛天澈掛了電話,正往里走。見顧瓊依出來,他停下腳步。 呂敏跟著出來,見盛天澈跟在顧瓊依身旁,兩個人一起往外面走著。 呂敏上前,說:“天澈啊,和依依留下來吃晚飯吧。” 盛天澈沒有說話,望向了顧瓊依。 顧瓊依只是低頭往車子那邊走著,沒有應聲。 盛天澈也沒有理會呂敏,跟顧瓊依一起上了車。 車子啟動,顧瓊依看到舅舅站在廳門口。 隔得有些遠,她看不清舅舅臉上的神情。只看到舅媽推推搡搡地把舅舅帶進房間,關上了門。 路上,顧瓊依望著車窗外的風景,想著剛才舅舅的態度。 自從上次跟舅媽見面之后,顧瓊依就已經察覺出不對勁了。 她心里明明已經猜到今天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當她看到舅舅對她態度冷淡的時候,顧瓊依還是沒辦法勸自己不去介意。 她可以無視不相關的人對她的態度,可舅舅是她至親的人,也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如果連他們也對顧瓊依這么生疏,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家嗎? 盛天澈轉頭望著悶不做聲的顧瓊依,問:“不高興?” “沒有。”顧瓊依有氣無力的。 “因為你舅舅?”盛天澈無視顧瓊依的否定,再次開口。 顧瓊依轉過頭來,看了盛天澈一眼。 盛天澈繼續道:“人有時候不能太重感情的。” “瞎說什么呢。”顧瓊依撇開臉。不愿意被盛天澈猜中心事。 “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些年一直都在外面不務正業嗎?”盛天澈問。 “因為你是紈绔少爺唄。”顧瓊依隨口道。 盛天澈也不理會顧瓊依的話,再次開口:“你肯定看過我的資料吧。我和盛天啟是同母異父,我爸寵他,我在家里的地位自然不如他。” 顧瓊依自然看過盛天澈的資料,他是盛國安的私生子,雖說也算從小在盛家長大,但是盛家人對他并不好。只是,顧瓊依始終覺得血濃于水。 她說:“那是因為你不愿意努力,沒能證明自己。手心手背都是rou,我就不信你爸爸會偏心得這么明顯。” 聽顧瓊依這么說,盛天澈沒有辯解,只說了一句:“別太瞧得起那份血緣關系了,會受傷。” 顧瓊依望著盛天澈,他不像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說這話的時候,眸中似乎帶著一抹受傷的神色。 盛天澈這種沒心沒肺的人,也會有受傷的感覺嗎? 顧瓊依回了家,盛天澈難得沒有賴著不走,顧瓊依也落得清靜。 給自己沖了一杯玫瑰花茶,顧瓊依在沙發坐下。 拿出手機,才看到有一條未讀短信,是宮凌遠發來的。 “在忙嗎?” 顧瓊依憋了一肚子話沒處說,看到宮凌遠的問候,一直強撐的堅強,有些崩塌。 她眼眶有些紅,對著手機屏幕輸入:「今天去我舅舅家了……」 宮凌遠問:「怎么樣?」 顧瓊依把今天的經過跟宮凌遠說了一下,宮凌遠給她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別難過了。”電話那頭,宮凌遠柔聲安慰,“你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呢,他畢竟是你舅舅。” “我也這么想的。準備找人調查一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才讓舅舅對我的態度變化這么大。” “你要找人調查?”宮凌遠語氣突變。 “怎么了?”顧瓊依聽出宮凌遠的異樣。 宮凌遠沉默片刻,解釋一句:“這是家事,還是不要讓外人介入了。我覺得你們就是太久沒見,你回去的又太突然,多來往一下就好了。” “可是舅舅的態度真的變了很多,我總感覺他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乖啦,別想太多。相信我,事情沒有你想得那么復雜。” 掛了電話,顧瓊依拿著手機,心里還是覺得有些放不下。 國外的一處公寓內,一個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站在窗口。 身后一個人對他開口:“宮先生,經過這些天的觀察,顧小姐并沒有認出盛天澈。他們之間除了上下級的關系之外,沒有其余的交集。” “嗯。”宮凌遠聲音低沉。 “不過……”身后的人欲言又止。 宮凌遠轉過身來,臉上有一張黑色的面具,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徐林不太敢說,支支吾吾半天。 “說。”宮凌遠命令。 “不過,那邊的人剛剛發來消息,說今天盛天澈跟顧小姐一起吃了午飯,下午還去了傾安邦家。”見宮凌遠不說話,那人補充道:“盛天澈把顧小姐送回家之后就走了,沒有去顧小姐的家。” 宮凌遠抬手一揮,窗臺上一盆花被他掃了下來,落在地板上摔碎,散落一地泥土。 面前的徐林低著頭,不敢去看宮凌遠。 只聽宮凌遠聲音陰冷地開口:“把我和她之間的關系散播出去。” “是。”徐林應聲,身子后退離開。 夜晚,中海市的夏天,起了大風。 夜幕的星空被烏云遮蓋,隔著窗簾都能看到閃電把房子映照得發亮。 本就淺眠的盛天澈,被窗外的風聲吵醒。 睜開眼睛,發現睡前沒有關窗子,窗簾被外面的風吹的揚起,發出呼啦啦的聲音。 他起身,將窗戶關上。再次回到床上的時候,怎么樣都睡不著了。 五年前的那個夜晚,也是這樣一個雷雨夜。只是那個時候,他的身邊躺著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