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 ye hua5.co m
父親身體有恙,這是內部人才知道的事情。但只要有錢,再瀕死的人也能救活過來,何況不至于快死了。 他出現在公司,為了顯示掌舵者的穩定。過問一切,最末過問太子在公司的成長。顯然有人已經提前告狀,他的言語間帶著質詢。 她說,并未疏忽,只是自己事務繁多,做不到時時親自帶著他。并且調出下屬的工作記錄,表明充足的時間都在輪流帶教。 毫無疑問,還是受到指責。在場的其他人都感受到微妙的動向,掌權人的偏好似乎發生了改變。 她似乎有些不服氣,末了走出會議室,有董事還來安慰她,說董事長只是寄希望于她,不免嚴苛。 她嗤笑:“嚴苛?大概是聽了哪位的枕邊風罷了。” 不出意料,這句話被有心人傳了出去。過了幾天,太子就被調走到另一位手下工作。再過了一段時間,董事長有意放權的消息又傳出來,高層議論紛紛。 Z小姐這些天都一直被無數人探口風,關于自己是否有意繼承人的席位,有多大把握,有誰支持等等。她回答得模棱兩可,但言語間透露出對另一位的不滿和對更上一層樓的渴望。 于是表面上風平浪靜,私底下有人已經開始站隊。 “聽說那位羅女士已經回國了,”有熟人這么跟她說,“她是你父親的白手套,暗地里為他做了不少事。得到她的支持,可能會減輕不少壓力。Z小姐不妨試一試。” 羅女士,她的真名不為人所知,長期在國外奔波,據說是董事長的心腹。此次回國,想必也是跟權力交接有關。 她欣然接受了這個建議,卻不單是為了爭取支持。因為羅女士還涉及另一件事:她曾經負責療養院相關事宜。 還有一些事情,她還沒調查到。例如mama是如何被關進療養院的,之前都發生了什么。要看更多好書請到:yedu7. 一收到羅女士回國的消息,她立刻通知要登門拜訪,但幾次都沒有回復。行蹤不定,堵人也堵不到,她有些煩躁。 因此,當她在網球場遇到Y時,臉上也沒什么好表情。 她正和朋友打網球,同時蹲守羅女士,因為她聽說她經常來。喝水時眼睛一瞥,隔著網看見隔壁場有個熟悉的身影。 他正巧也在看她,跟旁邊的人說了一聲,就朝著她走來。他穿著白色的運動服,出了點汗,皮膚在陽光下像閃著光的大理石。 她從鼻子里輕哼一聲,低頭繼續喝水,感覺到他站在面前。 “好巧。”他說。 “每次都是這句開場白嗎?”她不看他,“哪里巧了?我看是有人故意的吧。” “嗯,我是故意的。”他輕柔地說,正常的話語說得像是曖昧。 安靜了一會,沒有新的話題。她并不覺得尷尬,只是意外地感到心虛。她從余光看到他摸了摸鼻子。為什么心虛?大多數人跟剛睡過但不是正式關系的人站在一起,多少都會心虛。 何況還說了那些話。什么吻痕和煙。在她說了近乎絕情的話之后,又貌似平靜地遇見。但他眼中的侵略感顯而易見,自從上次zuoai后就這樣了,不加掩飾。雖然溫柔又小心翼翼,眼神帶著笑,但盯得冒犯,像是要一點點將她吞掉。 她無意識把球拍立著,在地面上轉動。 他居然覺得她冷著臉也迷人,眼睛和嘴角垂著。網球裙下的大腿肌rou,皮膚在褪去的春天曬了點褐色。他還記得親吻她的皮膚的感覺,現在也很想親,甚至想為她舔掉腿上沾染的場地紅色。手腕和手指也很好看,讓他想起它們握著他jiba的模樣。 她往球場上到處看。 他問:“聽說你正在找一個人?” “消息那么靈通,”她挑眉,“是不是空余時間都用來偷窺我了?” “當然了,”他笑,“要不是違法,我還想給你的房間安裝攝像頭,好讓我天天都能看到你。” “變態。”她說。他還怕違法嗎?怕不是已經安了攝像頭。回去她要在家里每個角落都檢查一遍。 她仍然搜尋著羅女士的身影。 他說:“她要是真躲著你,今天就不來了。” “就你清楚。”她瞪了他一眼。 他慢悠悠地問:“你找她是為了什么?” 她猶豫了一下,低聲說:“我想問我mama的事。” 他明顯地頓了頓,說:“你可以想想別的辦法。” “我已經找到另外的知情人,是療養院的前院長,但……他現在還不肯告訴我。也不難理解,雖然他已經退休了,但有些事最好帶進墳墓。”她回答。 “你威脅他了。”他說。 她看了他一眼,對他能猜到自己的做法有種不服氣的妥協。 “對,不過可想而知效果不好。所以我換了另一種方式,就是試圖喚起他的同理心。” 他饒有興趣地問:“你是怎么做的?” 她說:“他有一個女兒,和他妻子一起生活,離婚后有很長時間不愿意見他。如果我能讓他的女兒愿意見他,他就會松口告訴我那些事情。” 她說得有些不情愿,像是把不完美的計劃說給他聽,有種羞恥感。他早就察覺到,心里卻泛起一絲喜悅,發覺她還是如他們在一起時那樣要強。 “很好的方法,”他說,瞥見她貌似不經意地勾了勾嘴角,“那么現在的困難是?” “很簡單……就是他的女兒不愿意。”她聳了聳肩。 他贊同:“畢竟你也沒法逼她見父親。” 她看了看他:“Y先生怎么突然關心這件事情?” 他說:“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她皺了皺鼻子,表示對他的話感到惡寒。抬眼看到他低頭望著她,目光真心不似作假,她便心中不是滋味。 “看我干什么?”她視線到處亂飄。 他說:“想親你。” 她頓時覺得剛才多想了,有點惱怒:“想得美。滾。” 幾天后卻接到了前院長女兒的電話,說同意見她父親。她立刻安排了見面,在旁觀父女相見的感人場面,無聊到數次玩手機后,終于進入了正題。 他愿意告知她一些事情。 “感謝你勸我女兒。”他說。 “看起來是您單方面感動吧,您女兒好像不是很情愿。”她無情地說。 “就算她恨我,親情還是不能拋棄的。”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這您就不知道了……恨不是沒有理由的。” 她笑了笑,轉回正題:“如果要感謝我的話,您就把知道的都告訴我。” “怎么樣了?他說了嗎?” Y發了幾條微信,沒有收到回復。電話打過去也掛掉了。他嘆了口氣,望見天色陰沉,預報快要下雨,開車往前走。 有點不安,畢竟是關于她mama的事……他知道對她的影響有多大,畢竟自己也曾經歷過。 在路上,雨已經開始下了。雨點打在玻璃上,他的手指握緊方向盤,終于到達目的地。 一個人影站在樓下,再靠近,他便看清是她。她穿著黑色的長裙,裙邊已經被雨點打濕。瘦高一道身影,臉色蒼白,低頭抽著煙。 他停下車便冒雨走下來,快步走向她。 不等站穩,便劈頭蓋臉地質問:“你站在這多久了?不回電話,也不知道叫人來接?” 話語消散在空氣中,她沉默不語。他的胸膛起伏,閉了閉眼,冷靜下來。就見她抬起頭,眼眶通紅。 她拿著煙的手指顫抖。 他的心像是被人攥住,聲音陡然弱下來:“……怎么哭了?” 她張了張嘴,發出幾聲喉音。嘗試了幾遍,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知道了……mama為什么會被關進療養院。”她說。 “她在生下我之后,我就被抱走了。她才知道我父親已婚,還養了很多情人。她是紅極一時的作家,即使我的父親拋棄了她,她也能過得安穩。” “但是……”她深呼吸,“但是她找到了我在哪里,潛入莊園,把我帶走,但被發現了。” 簡短的一句描述,但背后是一段奔波。她帶著她去了某個小城市,沒有身份證,給房東塞錢。她們在居民區的一間小房間里待了39天,直到被找到。 接著就是長達十幾年的囚禁。 他感到天似乎也為她哀泣,雨隆隆地傾倒,打濕了他們的衣角。她懷抱著多年前的故事,沉甸甸地墜在他的臂膀中,連帶著藏在瘋癲背后的愛。 盡管她從不怪她的mama,為什么從來不找她。留她在這個令人厭惡的地方一年又一年地長大。但總是遺憾,她生來就是只身一人。 但是她現在什么也不去想了。煙灰落在腳邊,如同悵然落在心中的話。 mama,原來你也曾想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