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軌跡不變
橙色日光下,白色窗簾上下翻飛,勾勒出幾分剪不斷的纏綿,仿佛是帶有玄幻色彩的泡沫,低沉的語調無端升起幾分悲愁。 月笙遙苦笑著昂起頭,眼神眷戀的看向顧子玄,眸色里的愧疚與迷惘一覽無余的顯露。 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就像是無堅不摧的城堡,直至今天她才知道,她不過是沙雕,外強中干,還極其的自以為是。 她做的事真的正確嗎? 為了前世的仇恨,將對她友善的人一一算計,將無辜的人拉進混亂之中,她真的沒錯嗎? 她是不聰明,卻不代表她傻,只是一個人若是想要裝傻,不論其他人如何勸說,也不過是白費口舌。 現在的小打小鬧,僅僅只是前菜,等到后期徹底決裂,危險重重她又如何保證他們的安全! 魚死網破間,癲狂的敗將作出任何同歸于盡的舉動,還會在她掌控之內嗎? 就像這回一樣,她明明掌控好局勢走向,每一步的走向都在計劃之內,偏偏歹匪在臨門一腳時出現意外,她能怎么辦! “笙笙,不要自責,我……知你不是故意為之。” 聽著月笙遙掏心掏肺的肺腑之言,顧子玄輕輕地拍著她顫抖的脊背,溫聲安撫。 沙啞的嗓音似乎有魔力安撫著她錯亂的心情,如和煦的春風溫柔地拂曉著不安。 他不怪她,真的不怪,世間萬象,她如何能控制? 不過是半大且自尊心強烈的少女,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已是不易,他又怎能去責怪! 當初她制定計劃時,他明知道漏洞重重,卻沒有提醒她,何嘗不是私心? 明面上兩人的關系看著很親近,實際上他卻很不安,因為笙笙對他時常疏離時常親近,他擔心她只是利用他,等他對她沒有價值時,就會一腳將他踢開。 他想展現自己的價值,想讓笙笙看到他的態度,給予他更多信任! 沒想到…… “子玄,你不懂,有些痛它就藏在心口,就像是被一堆石子日夜碾磨,割不斷,舍不得,每日每夜折磨著。” “你向來善良,縱然被殘忍的社會傷害得遍體鱗傷,卻依然對世間充滿美好希望,我卻并非如此,我的希望就是你,所以請你以后好好活下去,證明我活著的意義好嗎?” 落寞地眼神像是被注入力量,月笙遙目光灼灼地看向顧子玄,漂亮眼眸里孕育的濃厚情緒似乎要將人給淹沒。 她終于懂得他對于她的意義,非敵非友,亦師亦友,總之很復雜,但他就是那樣奇怪的存在她身旁,割舍不掉! 上輩子的恩怨情仇,牽連到今生今世,有錯也有對,可有他在,似乎一切都不重要。 “好,只要你需要,你會一直陪在你身旁!” 顧子玄扯了扯嘴角,抬起手撫摸著月笙遙柔軟的頭發絲,好看的薄唇吐出令人心醉的話。 她不想離開他,他又何嘗想離開她! 她把他當做深海里的浮木,可知她對于他也是救人的浮木。 “餓了沒,我去給你弄點吃食。” 聽到顧子玄承諾的話,月笙遙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眶,柔聲詢問。 近幾天他昏迷不醒,都是流質飲食,根本就不怎么管飽,現在是不是很餓? “等會,我現在還不餓,笙笙,你給我講講這幾天發生的事吧!” 見月笙遙準備起身離開,顧子玄趕忙拽住她的手,好奇的打探。 他昏迷這幾天,事態究竟發生到何種地步? “好,從我知道你進醫院開始說吧!” “本來我的計劃是我們兩人同時被綁架,趁機讓我得知你和何梓煜之間的事,這樣何梓煜才會肆無忌憚的露出爪牙,竭力促進訂婚,但在綁架時,我那邊出了點事……” …… “昨天晚上譚何兩家已經商量好訂婚儀式,不過因為何梓煜雙親皆已去世,所以最終的決策者是何老爺子和譚爺爺,訂婚時間也已經擬定出來,大概是一個星期之后。” “在你醒來之前,何梓煜剛從病房出去,譚何兩家聯姻,于雙方皆有利處,何家跌停的股票在股市上猶如雨后春筍,暴漲得不像話,因此找何家談生意,抱大腿的多之又多,所以他現在很忙!” 瞥見顧子玄精神狀態慢慢上漲,月笙遙輕聲細語的說著。 古人云:福禍相依! 事實證明,確有一定道理,否則訂婚之事怎會如此匆忙,而何梓煜又怎會手忙腳亂的露出弊端。 扳倒何家的證據掌握的差不多,只待訂婚之時,毀他形象之后,再將證據拋出,何家必倒無疑! “最近辛苦你了!” 顧子玄撐著手臂挺直身子,澄澈的目光純凈如水地看向月笙遙,輕飄飄的話瞬間擊潰內心多次樹立的堅定。 他果然懂她,他們是一個世界的人! 累,真的很累! 愧疚徘徊在心頭久久不散,值不值在腦海來回旋轉,明面上還得照顧著他們的心思,她真的很累。 “別哭,哭什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瞅見白色床單被侵染的濡濕,顧子玄冰冷的心猛然一顫,輕輕環抱著月笙遙。 還是個小女孩! “你……嗝……才……嗝……不會……嗝……欺負我!” 斷斷續續的話語配合著打嗝聲在空氣中流轉,尷尬冷寂的氣氛逐漸變得溫馨。 “笙笙,你真可愛!” 溫柔而不失力度的抬起月笙遙的臉頰,寬厚溫暖的手掌拂去她臉上令人心動的淚水。 “咦,不好意思,我聽到醫生說顧先生醒了,急急忙忙跑過來,沒……” 嘎吱一聲門響,驚動房間內的兩人! 譚澤面色尷尬的捏了捏骨指,裝作不好意思的說。 垂在衣角處的手指被捏得發白,努力控制著氣息才能忍住內心倒騰的火氣。 一個何梓煜還不夠,如今又來顧子玄? 月小醫,你可真是好樣! 桃花朵朵開,就是不知道這些爛桃花都有什么用? 在醫生查完房剛走,他就來到病房門前,只是聽著里面的談話聲,他本想回避,可是看著他們親密的動作,又無法躲過心頭那一關,只好坐在走廊間,認真聽著從里面傳出來的談話聲。 最初好像是月小醫一直在認錯,他并不感興趣,知道他們兩人談著互不離開時,他才察覺不對勁。 沒想到剛一抬頭,就看見兩人親密接觸,顧不得衣服上沾染的白灰,直直的闖了進去。 “謝謝譚先生關心,不知譚先生所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