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命殤婚房
夜幕降臨,張牙舞爪的樹枝陰深的站立在美輪美奐的別墅后方,阻擋外界的窺探。 夜漸深,別墅里的歡笑漸漸消失,只余細微的說話聲。 月笙遙迷迷糊糊的摸著冰涼的欄桿往樓上走,頭痛欲裂的尋找著房間,準備回房好好睡一覺! 今天是她結婚的大日子,可結婚的兩個人卻都不開心,她是因為心有所屬,卻求而不得,對方則是極其厭惡她。 荒唐的一場婚禮,在外人看來不過也是一場笑話,新郎有才有貌,有錢有權,新娘無權無勢,無才無貌,甚至是奇丑無比,可這場不被所有人看好的婚禮依然得以順暢舉行。 至于原因? 身為新娘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什么狗屎運,才會被天上的餡餅砸到。 她只知道,從今往后再也沒有資格去追求喜歡的人,因為不配啊! 呵,配不上…… 今夜所有的人都準備看她的笑話,都在賭新郎會不會和她圓房,她倒無所謂,所以給她敬酒就來者不拒,結果腦殼疼的直想暈厥。 想不到酒那么烈,她還是第一次喝,喝的好像有點多。 咦,什么聲音! 步履散亂的走到房,突然聽到隔壁主臥也就是今晚的婚房有細微的響聲溢出,被酒精占據的大腦無意識的就想去湊熱鬧。 “唔~別動~” 剛打開一點門縫,臥室里昏黃的燈光傾瀉而出,緊接著耳邊就傳來令人面紅心跳的話語,月笙遙不自然地紅了臉頰,準備推開門的手停頓在半空中。 再怎么說她也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沒有談過戀愛,唯一的暗戀也胎死腹中,停頓良久,大腦突然呈現爆炸似疼痛,月笙遙掙扎著準備離開。 畢竟新郎在里面辦事,自己這個明面上的新娘還是不要打擾的好,意識短缺的她并沒有注意到熟悉的聲音。 “子玄,你愛我嗎?” “嗯,喜歡阿煜,只是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好,畢竟阿遙還在下面!” “不用管她,畢竟當初我爸媽收養她本就是煙霧彈,子玄,今晚是我們單獨的快樂時光,不要說一些不相關的事,好嗎?” “嗯~” 眼如含波,眼角緋紅,清秀的面孔帶著嬌媚羞澀的男子輕哼一聲! 何梓煜幽深的瞳孔充斥著濃重的情欲,英俊的面孔透露著隱忍,聲音嘶啞而又撩撥。 “好!”顧子玄難受的躬起腰,修長的骨指緊緊抓著男子寬厚的肩膀,喑啞的嗓音在空氣中流動。 他會乖巧,畢竟所謀之事還未成功。 不過都到這個點,怎么她還沒過來,難道計劃出現了變故? 屋里熱情如火,屋外冰冷如雪! 正打算離開的月笙遙聽見從婚房傳出來的細微聲,襲擊大腦的醉意頓時一掃而空。 剛剛她好像聽到子玄的聲音,可怎么會? 子玄不是說他不來參加婚禮嗎? 為什么會出現在婚房…… 顧子玄,俊秀儒雅,溫柔如水,才華橫溢的音樂老師,亦是她暗戀多年的男子,怎么會和她的丈夫行茍且之事,還是在她的婚房? 瘦弱的身軀止不住的顫抖,月笙遙目光呆滯地看著昏黃的燈光,指尖緊緊摳著手心。 柔軟的心臟就像是被貓兒抓了一樣,又疼又癢,陌生的情緒支撐她往里看的欲望,一點點打開未關緊的房門,慢慢踱步到房間。 昏黃的臥室,遍地零零碎碎的衣服,大紅色的被子隨意扔在地上,褶皺的床單,可這一切似乎都遠遠比上床上兩人帶來的視覺刺激。 呵~ 新婚之夜,她的丈夫和她喜歡的人在婚床上翻滾,行齷齪之事,惡心,真惡心。 “嘔……” 聞著空氣中飄散的糜爛氣息,裝滿酒水的胃不自然的上涌,干凈的地板上被污濁之物沾染,悲傷的雙眸被晶瑩剔透的淚花點綴。 月笙遙只覺得心如刀絞,抬手擦干殘留在嘴角的白色粘稠物,目光沉寂的往門外走。 “阿煜,是不是有人進來?”沉淪在情欲之海的顧子玄敏銳地聽到嘔吐的聲音,輕輕地推著化身狼狗的何梓煜,溫柔地提醒。 手指微屈,眸光看向房門,嘴角透著一絲邪氣。 戲臺已搭建,開始唱戲吧! “不會有人進來,今夜可是我的新婚之喜,哪會有如此不識趣的人?”聽著身下人還有力氣說話,何梓煜幽深的瞳孔夾雜著不滿,溫柔而又危險的目光緊盯著他。 這個時候怎么還不專心,是他技術太差嗎? 聽到何梓煜強勢的話,顧子玄低垂的眼眸閃過一絲嘲諷,他的新婚之喜? “嘭!” “誰?”正當兩個人膩歪時,突然而至的關門聲引起他們的注意。 “阿煜,不會是小月吧!你趕緊去看看?”聽著門口傳來的響聲,陷入迷情的顧子玄推搡著趴在身上不舍離開的何梓煜,沙啞的嗓音里是掩飾不住的擔心。 “好,你安心的待在這里,等會我們再?”聽著身下人喑啞的嗓音帶著擔心的意味,何梓煜幽深的瞳孔閃過淡淡的不悅,都什么時候子玄還惦記著那個丑八怪。 不過,他現在還需要她打掩護,可不能讓她逃離。 拿過放在床頭柜備一時之需所用的床單,輕輕的蓋住裸露在空氣中的雪白皮膚,隨手從地上撿起一件衣服系在腰間,不顧羞恥的大步流星走出去。 躺在床上的顧子玄看見何梓煜走出房門,擔心的眼神頓時一變,詭異的瞳孔蘊含著粘稠的黑暗,嘴角勾起巧妙的弧度,掀開被子,無視白皙的身軀沾染著青青紫紫的痕跡,撿起地上被撕碎的襯衫和浴袍,隨意扣住,步履優雅的打開房門。 何梓煜剛踏出房門,就看到月笙遙慌慌張張地打開大門,想到庭院里收拾殘局的傭人,英俊的面孔頓時一黑,飛快的奔跑下去。 不知是太過于傷悲,還是今晚喝的酒水太多,大門怎么也打不開,費盡全身力氣剛打開門,才踏出一只腳,身后突然傳來一股凌厲的掌風,大門被緊緊關上。 “啪!” 被甩在鞋架上的月笙遙目光驚恐的看著赤裸著上身,面容猙獰的男子,本就高聳的顴骨配著幾乎要凸出眼眶的眼珠子,丑陋的無法直視。 “剛剛你都看到了?”嫌棄的瞥了眼坐在地上,不停顫抖的月笙遙,何梓煜輕飄飄的問道,話語里是掩飾不住的殺氣。 似乎感受到濃郁的殺氣,月笙遙顫抖著身體往后挪,躲避著何梓煜駭人的眼神,她只是貌丑,并不是腦子生銹,知道對面的人已經心存歹念,無論心里多么傷心,此時都比不上生命重要。 他呀,真讓她惡心! “既然你已經看見,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看著月笙遙像小丑一樣一點點往后挪,何梓煜一步步跟進,厭惡的抓住她亂糟糟的長發,另一只手握在她脆弱的脖頸。 本來還想留她一命,但誰讓她不長眼呢? 捏住喉嚨的手指不斷縮緊,空氣逐漸稀薄,月笙遙不停地掙扎,反抗,可生命力還是在快速流失。 “阿煜?”顧子玄剛踏出房門,就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難以置信的出口喊道。 聽著從樓上傳來的聲音,何梓煜正要收緊的手一頓,不經意間瞥見顧子玄惶恐害怕的眼神,掐著月笙遙脖頸的手微微松懈。 快要昏厥的月笙遙自然也聽到顧子玄嘶啞的聲音,還未來得及反應,就感受到放在脖頸上的手掌力度有些松懈,眸光一閃,低頭向肌rou豐厚的手臂咬去,滿以為這是一線生機,卻不曾想? “嘭!” 感受到手臂傳來的刺痛,何梓煜猛的將月笙遙甩到擱在一旁的鞋柜上,緊接著一聲巨響傳來。 何梓煜看著大片的血從她頭上冒出來,神情有些呆愣。 “小月?”看著月笙遙像是破落的風箏被扔出去,顧子玄快速地從樓梯口跑到她身旁,扶著她微馱的脊背,被額前頭發遮擋住的眼神承載著滿滿的惡意。 薄薄的唇半張半合,輕聲地低喃飄蕩在兩人之間。 別怕,他會陪你…… 意識逐漸喪失,月笙遙感受到身體內的鮮血在不停往外流淌,手腳越來越無力,好冷…… 蒼天無眼,一生猶如浮萍! 人生二十三載,快樂全無,懦弱一世,還淪落到新婚之夜被打至死,老天何以不公? 她恨,她不甘,為什么她的生命如草芥那般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