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得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這女人還會給你暗夜精靈最高的權利。”客人靜靜地陳述，仿佛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對薩維斯是種怎樣的誘惑。“哦，對不起，容我糾正一下——如果計劃成功，你會取代艾薩拉成為王，而她只是你的皇后。這樣的好事，失敗的風險不過是百分之五十。恕我直言，如果沒有別人幫助的話，我想你的未來應該就是我所說的那樣——百分之百的失敗者。”

    薩維斯開口道“如果是你，你會相信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相信他帶給你的一個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的計劃嗎？”

    客人笑了。“知道我為什么那么確定命運選擇的是你嗎？”

    他停了會，然而薩維斯并不接他賣的關子。于是他接著說了下去。“聰明，有野心，有，懂得克制自己，卻也愿意不惜一切代價達成自己所想的事——非常的……理想。”

    “你的評價讓我受寵若驚。”薩維斯說道“但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他對問題的執著讓客人直起了身體，收起了散漫的態度。他的上身微微傾向了薩維斯，這舉動讓薩維斯不知為何有一種壓迫感。他的目光直視著薩維斯。薩維斯這才注意道，他的眼睛也和暗夜精靈的完全不一樣。他白色的鞏膜中不像暗夜精靈般一無所有，而是有著黑色的虹膜，那黑色中又有著銀色的豎瞳。

    這雙眼睛仿佛籠著整個夜色的幽暗深邃，卻又吸引著人的靈魂不自覺深陷其中。薩維斯終于面露驚色，挪開了眼神駭然道“你不是暗夜精靈！”

    “不是暗夜精靈有什么關系。”

    客人并沒有放過薩維斯那瞬間流露的驚慌，他貼身壓向薩維斯，黑色的眼眸死死地盯著薩維斯，口中的話語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如果你真正想做一件事，即使只有百分之十的成功率，你也會愿意去試一試。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就已經是個足以讓人鋌而走險的好方法。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你必然會愿意不惜一切代價。”

    頓了頓，他露出一個深不可測的笑。“可惜的是，即使這個世界上多是愿意不惜一切代價的人，卻沒有能百分之一百成功的方法。所以，對賭徒來說，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已經可以讓他高興的發瘋并愿意鋌而走險。人生在世，如果連這樣的覺悟都沒有，也配擁有你想要得到的那樣東西嗎？不過是你看重什么而已。我看重的是我要的東西，為此我愿意不惜一切，而我的成功率恐怕還不足百分之一，但即使是這樣我也愿意不惜一切地試一試。薩維斯，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那你的答案呢？”

    客人飛快吐露的話語中那許多凌亂的線索被薩維斯一一抓在腦海中仔細分析。他試探道“你也有想要得到的東西嗎？是什么？”

    “你只要知道和你要的并不沖突就是了——你知道我并不是暗夜精靈。”

    薩維斯想了想，繼續試探道“我是你計劃里的一部分？”

    客人笑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相信我，我比你更希望你能成功。好了，你該知道我和你一樣——聰明人不需要那么多廢話與試探，告訴我結果就好了。薩維斯，就我們的愿望來說，走正常的途經是永遠也不可能成功的，我根本不希望我是和一個正常人合作。這個計劃只有最瘋狂的賭徒才能參加，而你現在，要下注嗎？”

    薩維斯在他咄咄逼人的注視下逼上了眼睛。

    艾薩拉的容顏話語又在他的眼前浮現。

    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幻想會變成現實。但失敗的話，他絕對會悲慘而凄涼的死去。

    薩維斯睜開了眼睛，這一次，他不再逃避那雙懸在他上方的黑色眼眸。薩維斯直視著客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該怎么做？”

    客人看著他鋒芒畢露的神色，直起了身體。“征服異性這樣的事情，要么你有足以讓她傾心的外表，要么你有足以讓她臣服的實力。薩維斯，你覺得你的女皇更喜歡的是哪一類型的男人？”

    “力量。”薩維斯毫不猶豫地回答。“對艾薩拉來說，外表并不重要，她從不認為有異性能夠在外表上勝過她。我要強大的力量，比任何人都強——包括她。”

    “理所應當的要求。”客人微笑。“只不過，艾薩拉的實力我也聽說過一些。你要勝過她的力量，一時半會可沒辦法做到。”

    “那你今天晚上說的那些話，莫非都是在戲耍我嗎？”薩維斯怒了，但他竭力保持著冷靜咬牙切齒道。

    “你們信奉的神，叫做艾露恩。”客人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依然是那種放松到渾身都是破綻的姿態。他轉首看向天邊那圓圓月，說著與薩維斯毫不相干的事。“但是，艾薩拉不喜歡她。”

    薩維斯靜默地等著下文。

    艾露恩在暗夜精靈中有著廣泛的信徒。雖然暗夜精靈是政教分開的帝國，月神殿并無實權也不干涉暗夜精靈的政權。但是艾薩拉還是非常的不喜歡自己的帝國中有著這樣的存在。當然，她這樣的態度只有最信任最親密的上層精靈才能心領神會。

    而薩維斯比其他人更明白的是。與艾露恩并列，在別人看來這是女皇至高無上的榮耀體現，但事實上，在高傲的艾薩拉的眼里，這絕非光榮，反而是種奇恥大辱。

    帶給暗夜精靈繁榮的人是她，帶著暗夜精靈和平的是她，她統治著暗夜精靈，為此兢兢業業付出了無數歲月的努力和心血。而那高高在上的艾露恩做了什么？憑什么神廟里供奉的是她？憑什么人民要以她的名義慶祝祭典？

    她才是帶給人民幸福生活的那個人！這幫子不知感恩的賤民！

    “身為艾薩拉的近臣，如果你連這點都沒看明白的話，我會覺得很失望的。”客人回頭看他，等著他的回答。

    薩維斯知道，這是在考驗他對艾薩拉的觀察與了解了。因此他果斷地點頭回答，吐露出他從未與人說出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