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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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天順陽奉陰違地譏笑道“你個單身漢,一無所有,要什么沒什么。這土匪是不是瞎了眼,他能搶走你什么東西?就算他綁票,我也不會承認你是趙家的二少爺。什么好處都撈不到,人家打劫你干什么?他不是瞎子,就是瘋子。” 看到這個彌天大謊不能自圓其說,趙建國只好硬著頭皮,敷衍了幾句,然后左顧右盼,假裝在尋找什么東西。 他編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支支吾吾地開口問道“爸,請問咱家的衛生間往哪邊走?” 趙天順滿臉不屑地指了指客廳東面的一個房門,然后轉過身子,不屑一顧兒子詢問這種庸俗無聊的問題。因為在他看來,作為一個上等人回答這種問題,簡直有辱他高貴的身份。 趙建國艱難地邁開沉重的步伐向那個房間走去,他輕輕地扭開門把手,映入他眼簾的根本就不是衛生間,而是自家的廚房。 只見案板上整整齊齊地碼放切好的青菜,從菜葉里滲出的水分流得板面濕漉漉一大片。他meimei正踩在高凳上把那根從父親手里搶來的雪茄藏到櫥柜的某個隱秘的角落。 趙建國小聲地喊道“小娥,你到底想干什么?” 正在專心掩藏東西的趙月娥并沒注意到門口有人走了進來。以致于趙建國覺得趙月娥是不是有點耳背。 “噓,不要聲張,你meimei十分膽小,不要把他嚇壞了。” 父親趙天順不知何時,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跟了過來。他湊到趙建國的耳邊,盡量地壓低嗓門,悄悄地叮囑道。 趙建國轉過頭驚愕地看了看父親,滿臉苦笑地掩上房門。 趙天順背過身子,笑得合不攏嘴,看樣子就像一只做賊心虛的老狐貍。趙建國無奈地搖頭苦笑,從小到大他早已習慣父親這種jian詐的嘴臉,他低聲叫道“爸,小妹都長這么大了,咱們總不能再喊她小名了吧?” 滿臉堆笑的趙天順立即收斂笑意,他陰沉著臉,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她說叫小娥挺好,聽起來也讓人感到親切。” 趙建國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極力抑制心中的憤懣,冷聲問道“難道以前您起名字的時候,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嗎?這么簡單的問題為什么一直拖了十幾年都沒有解決呢?” 趙天順不禁仰天長嘆,臉上露出非常做作的痛苦表情,仿佛一個跳梁小丑一般,他陰陽怪氣地為自己辯解道“以前不是因為我忙著做生意,賺錢養家糊口嘛!哪有時間考慮這件事情,現在好不容易閑下來了,可是我給她起了好多名字,她都不喜歡,最后也只能這樣了。反正她也覺得叫小娥挺好聽。” 趙建國還是不依不饒地發問“那你覺得合適嗎?她都長這么大了,還叫一個不知道從馬路邊撿來的名字。她都快要嫁人了!” 趙天順被質問得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腰間,假裝有氣無力地叫喚“哎喲,我的老毛病又犯了。” 趙建國冷笑一聲,“這些年,你的腰痛不是一直都在右邊嗎?” 趙天順急忙換手捂住右邊的腰部,可是交換之后,他才發現自己剛才捂住的就是右邊。于是,他惡狠狠地瞪著兒子,眼神里滿是怨恨。 趙建國冷冷地看著,他知道跟面前這個老無賴狡辯無異于雞蛋里挑骨頭。他只好岔開話題,問起另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 “爸,這么多年過去了,小妹的病情好轉了嗎?” “哼,你妹她有病嗎?咱家有病的人恐怕就只有你一個。” 看到兒子沒再問自己的痛處,趙天順頓時來了精神。他斜眼瞟著趙建國,冷哼一聲,仿佛從鼻孔里憋出了剛才那句狠話。 趙建國知道自己的父親又在耍無賴了,他嘴角上揚,冷笑道“哼哼,既然貧血不是病,你就不要擔心她受傷,害怕她身上有任何的傷口。十幾年了,這病到現在都還沒治好嗎?還是您整天想著怎樣賺大錢,壓根就沒想過這事兒?” 趙天順沒好氣地怒道“她又沒病,怎么治?難道你獻血給她?” 趙建國伸手往前一指,叫道“那你為什么還讓她在廚房切菜?” 趙天順聳了聳肩膀,漠不關心地答道“她不是正在給你做飯嘛!” 話音剛落,父子倆不約而同,默不作聲地沖進里間的廚房。趙天順經過趙建國的身邊時,情不自禁地扯了一下兒子的肩膀,借力往前直沖。 身體極度虛弱,搖搖欲墜的趙建國根本就經不起折騰。他在父親的推推搡搡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趔趄,身子就像個稻草人般向后傾倒,后腦勺磕到案臺上,他只覺得兩眼發黑,重重地摔倒在地。 趙天順并不理會摔倒的兒子,他一把拽住女兒趙月娥的手臂,仿佛抓著一個定時炸彈。他戰戰兢兢地叫道“小娥,你馬上……把菜刀……放下,慢點慢點,輕拿輕放。” 趙月娥不明所以地扔下刀子,猛然轉頭沖到哥哥的身旁,嚇得花容失色地叫道“二哥,你怎么樣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黑云壓城城欲摧。申城的天空陰云密布,層層疊疊的烏云漫卷天邊。 中統的西北站長李肆和他那個扮演小販的手下,腳步匆匆地走進一條狹長幽深的巷子里。 兩人七拐八彎地兜了幾圈之后,來到一座僻靜的院落門前,賊頭賊腦地四下張望,發現后面沒有可疑人員跟蹤,他們隨即閃身走進里面。 光線暗淡的屋子,猶如一座陰宅,門口筆直地站立兩個荷槍實彈的中統。再往前走幾步路,即可看到里頭還坐著一個人,他斜對著門口。在陰暗的房間里,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廬山真面目。 李肆和他那名小販手下誠惶誠恐地走了進去。剛走沒幾步,黑暗里便躥出兩名中統攔住他們的去路,搜查他們的全身。 李肆愣了一會兒,一聲不吭地耐著性子接受這個始料未及的例行公事。他一邊拔下腰間的配槍遞給對方查看,一邊滿腹狐疑地盯著躲在黑暗里的那個背影。看了一會兒,他終于認出了自己的同僚。 “林遠,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搞這套干什么?莫凡他人呢?” 林遠說話的語氣幾乎沒有任何的感彩,“你也不要怪我,眼下人心惶惶不可終日,莫凡被劉占元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