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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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說?” “除了問什么時候回家吃飯,什么都沒說?!?/br> 剩下的時間,一直到回了家,兩人都沒人再說過話。 進門后,孟響幫人摘下圍巾,換鞋的時候,秦音突然想起什么。 “對了,孟響?!?/br> “嗯?”孟響正在掛兩人的大衣外套,回過頭問道。 “你還沒說什么時候有空呢。” “什么‘什么時候’?” “回家吃飯呀?!?/br> 孟響掛好衣服,從衣柜里拿了一件毛茸茸的居家服,毫不客氣的扔在人頭上,“套上,家里挺冷的?!?/br> “怎么回事,是暖氣壞了嗎?”秦音把衣服扒拉下來,邊往身上套邊問。 “你傻了,我去年壓根沒交暖氣費?!泵享懻f著打開空調(diào),麻利的把溫度調(diào)到最高。 秦音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太久沒回家,竟然給忘了。唉你還沒說到底什么時候回去啊!” “等你有空的時候?!?/br> 第51章 大小姐1 月光皎皎, 山路悠悠,溫宜在顛簸中睡去,又從顛簸中醒來。可山路仿佛沒有盡頭的長蛇, 載著昏昏沉沉的溫宜朝千里之外的京城奔去。 拂曉時分,馬車終于停下。溫宜動了動酸痛的肩膀,卻怎么都坐不起身子。她本就體弱,又日夜兼程,此刻渾身上下都像是被車輪碾過一樣。 溫宜受不住疼, 輕輕喘息了一聲,微弱的仿佛剛出生的小貓。陪侍的丫鬟青竹猛然從夢中驚醒, 聽到小姐的呻/吟, 鼻子不覺一酸。手腳麻利的扶著人坐起, 還在小姐身后墊了一個碧綠色的軟墊。 單是起身就耗費了溫宜幾乎全部精力, 蒼白的臉頰越發(fā)沒有血色。虛虛靠在青竹身上,溫宜這一歇就是半晌。 門外天光漸亮, 溫宜抬了抬眼皮, “青竹,到哪兒了?” “回小姐, 剛過白云崖鎮(zhèn)?!?/br> “離京城還有多遠?” “再過兩日便可到了。” 兩日。比起漫長的路途,不過睜眼閉眼的功夫。 溫宜總算振奮了些許, “在這里歇息半天吧?!?/br> 青竹立刻應(yīng)下,朝門外的車夫喊了一聲。拿起狐皮大氅披在小姐身上,扶著人下了馬車。 這里是距離白云崖鎮(zhèn)不遠的一處荒山,哪怕是官道, 過往的行人依舊寥寥。此時日出不久, 山中四處彌漫著濃厚乳白的霧氣, 黏在人身上愈發(fā)濕重。 溫宜乍一下車有些受不住, 低頭咳了兩聲。 “小姐,快來烤烤火。” 趕車的車夫已經(jīng)打了火,正升起裊裊白煙。 溫宜被扶到火堆邊,火苗太小,幾乎感受不到溫度。但是濕氣多少被驅(qū)散了一些。 幾人就這樣看著跳動的火苗越來越旺,仿佛流動的太陽。溫宜感到身上逐漸暖了起來。 “小姐,喝點兒水吧?!鼻嘀衲贸鏊檬峙踔土艘粫?。 溫宜經(jīng)她一提醒,倒真的覺得口渴起來。接過水袋喝了一小口。 她胃寒,不敢吃涼的冷的,可從潮安到京城上千里,一路上又是跋山又是涉水,哪兒有條件給她挑揀。 是以本就蒼白的臉白的越發(fā)慘淡,手腳也冰涼刺骨。 青竹心疼小姐,一得閑便將那雙手腳抱在懷里暖著,卻像抱著一塊兒不會融化的寒冰,怎么捂也捂不熱。 溫宜見她凍得夠嗆,便不再要她暖了。 青竹見自己如此沒用,急的流出淚來,“小姐,這京城怎么還不到?。》蛉艘彩?,怎么就讓您自個兒上路了呢?” 溫宜輕輕笑了一下,“找不到父親,母親是不會離開的。” 一個月前,溫宜的老家潮安府遭遇了有史以來的最大洪災(zāi)。作為一方父母官的溫煜,也就是溫宜的父親,抗洪心切,竟親自帶兵去了抗洪一線。 然后某一天,突然便沒了消息。 有人說溫大人被洪水沖走了,還有人說溫大人被泥石流給埋了。溫夫人誰的話都不信,一定要親自看到人。 給遠在京城的兄長去了一封信,將病弱的女兒托付了出去,自己則帶了家丁,就要出城去找人。 “就算把山鏟平,我也要把人找到!” 溫宜的身體太弱,進不了山,送娘親出了城,看著滿目瘡痍的田野,溫宜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澳镉H,我不去找舅舅好不好?我在家里等你和父親。” 溫夫人慘然一笑,“孩子,其實你進京還有一件大事要做。 十八年前,我和你的父親機緣巧合救下了將軍夫人。為報答救命之恩,夫人給了我一件信物,說將來若是我們生了女兒,便結(jié)為姻親。若是兒子,便結(jié)為兄弟。 我和你父親只有你一個孩子,如今你既已成年,小將軍恰好也到了娶親的年紀(jì),你便進京去將這樁婚事完成吧。也算是了結(jié)了我和你父親的一樁心愿?!?/br> 溫夫人說著,拿出一塊兒通體碧綠的圓形玉佩,不由分說放在了溫宜手里。那玉佩分量著實不輕,自帶寒意,摸上去似乎還雕了花紋。 溫宜根本無暇細看,只想將這燙手山芋推出去。溫夫人卻態(tài)度堅決,“這幾年你父親有多為你的終身大事煩憂,你應(yīng)該明白罷?!?/br> 溫宜臉上一紅,她自然知道母親指的是什么。慚愧的低下頭去,眼里逐漸蓄起淚水。 “既然我和你的父親于將軍夫人有恩,又有婚約在先,信物為證,那日后就算將軍和夫人知道了實情,應(yīng)該也會對你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