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兩清

    沉柊讓越離在臥室休息一整個早上后，兩人便一同搭下午的車回到b市，途中越離還在車上睡了一覺。

    沉柊送越離到大廈門口后，不忘提醒越離進到家門記得傳訊息給自己，想到沉柊一臉擔心自己的樣子，越離都快要以為沉柊當他是自己家的小孩。

    進到家里，越離傳訊息給沉柊，不到一分鐘沉柊就立刻回傳，并要自己早早休息，想到剛剛在車站的時候，沉柊還拉著自己去附近的藥店，買痠痛貼布跟兩盒止痛藥，越離嘴角頓時揚起微笑。

    想來有自己有多久沒有被人這么照顧了呢？自從跟那個人同居四年之后，就再也沒有被這么待過，相處的時間越長，一些事情做久了也會變得麻木，自然而然也會覺得理所當然，想到這里越離又感到些許不安，沉柊之后會不會跟亦啟一樣？

    下周就是學測了，沉柊想要在這周做最后的衝刺，就跟越離說好這周不私下見面，一兩天不見沉柊，越離覺得沒什么，可在那之后都見不到他，越離開始經不住跟自己待著的時間了，雖然沉柊還有跟越離傳訊息聯絡，然而越離卻巴不得直接找他出來陪自己，越離發現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比自己還小的人還要耐不住寂寞。

    『等學測完了，就一起去看電影吧。』

    『好。』

    『想我嗎？』

    『想。』

    『還有，等等要見面嗎？』

    『要！』

    傳完訊息后，越離二話不說直接衝出家門。

    兩人約在學校宿舍附近的餐廳吃飯，看著沉柊越發成熟的外表，讓越離看得越來越癡迷。

    「我臉上有甚么嗎？」見越離吃飯的動作停下來，直盯著自己看，沉柊好奇的問道。

    「沒……沒有。」越離害羞地別過頭，心里頭在咒罵著自己。

    看越離這副模樣，讓沉柊有些后悔自己跟他說好學測期間不能見面，除了在學校能見到對方的時間，其馀的就只能隔著冷冰冰的手機螢幕，跟他傳訊息，這就好比看偶像一樣，只可遠觀不能褻玩，令沉柊著實痛苦。

    兩人吃完飯走出餐廳后，突然一個聲音叫住越離，往身后看竟然是在a市遇到的亦啟。

    「你來這里做甚么？」越離開口。

    「剛剛在跟客戶談生意。」

    三人又沉默了許久，隨后越離執意拉著沉柊離開，在身后的亦啟看他們就要離開便開口：「我是來道歉的。」

    「這種事無分對錯，事到如今也沒有說這些的必要，你是要成家的人了，以后我們還是別見面的好。」

    「我跟她分了，我跟家人都說了。」聽越離對自己冷淡的態度，亦啟聽得有些惱怒「你不過是因為他身上還有我的影子，你明明沒有放下。」

    「沒有放下的人是你！」即便是聽了許多狠話都能逆來順受的越離，也聽不得現在喜歡的人被說難聽的話「沉柊一直以來都陪著我，先不談論我們是否有在一起，起碼他的舉動讓我很心動，你呢？我在那冷冰冰的家里等你的時候，你人在哪里？你怎么能讓我一個人眼睜睜的看著你外遇，還能無動于衷？」越離將以前的傷疤重新掀開，眼角的淚就像關不掉的水龍頭一樣，不斷涌出，站在一旁的沉柊看了忍不住伸手替越離擦去眼淚。

    越離從來都不會對任何人的哭訴，從他的話里就能夠感受到，以前到現在積了太多的壓力，總然越離能忍耐那些壓力，但是大家卻忘了他也是有血有rou的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當一個人的忍耐到了極限，會被擊垮也是遲早的事。

    「你們之間的事情，我管不著，但是有一點我可以保證，不管時間流逝了多久，這里的位置從來都只有越離。」在一旁聽得面色凝重的沉柊，再也不忍越離再背負那些沉重的包袱，他以此為戒，指著自己心臟所在的地方，眼神認真的盯著越離說。

    「亦先生，我也跟你保證，那些不堪的經歷，我絕不會讓它再重演一次。」沉柊說完，便拉著越離一同消失在亦啟的面前。

    沉柊親自送越離到家后，并沒有離開，反而是跟他進到家里「沉柊，宿舍……。」

    「不回去了，今天我留下。」不等越離說完，沉柊直接開口「從以前到現在，只要是自己不舒服的事情，都不愿讓任何人知道，就連剛剛的事情，也是要透過旁人才能知道，你不說，是準備一個人舔舐傷口一輩子嗎？」

    「對不起。」

    「以后有甚么事，我們一起承擔，記住你不是一個人。」看越離點頭應了自己，沉柊緊皺的眉頭才漸漸放松「說真的，我很后悔要你等我考完學測，才能私下見面。」原本以為這跟一般情侶一樣，見不到心上人就會有的那種相思，在知道越離有這種不好的經歷后，這讓沉柊更加覺得自己下的決定真的太過草率了「以后上了大學，我們見面的機會更加渺茫，我怕你又要一個人關在屋里胡思亂想了。」又想想之后上的大學，距離這里也要搭兩個鐘頭的電車，這讓沉柊更是懊惱。

    「我自己一個人沒事的，如果我們都沒事，就約假日出門。」

    「真恨不得自己出生早一點，這樣就能早點跟你再一起了。」

    「放心，有這么一個替我著想的情人在，我怎么能耐不住寂寞呢？」見沉柊這般頭一次對自己撒嬌的樣子，越離忍不住伸手摸了沉柊的頭，并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越離，我愛你。」

    「我也愛你。」

    兩人相擁在一起，都巴不得讓眼前的人與自己融為一體，漫漫長夜就這么過去了。

    隔天放學后，越離獨自離開學校時，就看到亦啟在校門口站著等他。

    「你還有甚么事情嗎？」看著時不時就突然出現的人，越離感覺是越來越煩了。

    越離不想看到自己的態度過于明顯，亦啟自知現在想要挽回已經來不及了，卻還是想要抱著那份僥倖去他所在的地方「我……我是來道歉的。」然而說出口的也就只有短短一句話。

    「我們之間誰欠誰的，如今都不再重要了，現在該做的就是放過。」

    「你就這么嫌我，這么急著投入那小子的懷抱？」從再一次見面之后，越離的溫柔都留給那名叫沉柊的人，對自己卻是百般疏離，這讓亦啟的忌妒心越發明顯。

    「亦啟，是你拋棄我的，還記得嗎？」看出亦啟的心思，越離決定把話說得狠些「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現在正好形容你。」

    「我……。」

    「從一開始我們就已經沒有復合的可能，你是知道我的脾氣，一旦決定了就很難做出其他改變，亦啟是你讓我選擇放棄跟你在一起。」亦啟聽完的臉色越來越差，越離也不再多說甚么，直接繞過亦啟「亦啟，跟你在一起的時光真的很好，只可惜我們都沒有好好珍惜，不過我很感激你成為我第一位喜歡的人。」

    黃昏逐漸轉為黑夜，時間不斷流逝，亦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就是自己對這份感情放不下，他就是氣不過，他承認他忌妒沉柊，但是卻無法像沉柊那樣給越離那份承諾，他早在自己答應家人給他安排相親對象的時候，就已經對越離信用破產了，眼前逐漸模糊的背影，已經告訴了他，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