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用我手中劍,蕩盡世間惡與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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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間,一片哀嚎聲。 這一次與牛孟一起去借糧的,大概有近十余戶,其中就包括了馬黑。據馬黑訴說,他們十余人前去張家借糧,以求度過危機。往日里,張家都是緊閉大門,或是直接讓仆人們給趕出去。但是有時候運氣好的話,也勉強能夠借到些許。他們乃是為張家耕作,張家不借糧的話,恐怕他們只能活活的餓死!為了借到家中的口糧,這幾天牛孟幾人天天去張家塢堡那兒求糧。這一次,卻是碰到了張家的三公子,聽說了牛孟等人后,還喚他們進去了!他們本以為能夠求到口糧,結果 結果那個三公子卻是大擺宴席,在他們面前吃著rou糜,卻說無糧!牛孟火爆,當即忍不住呵斥,卻惹怒了那個張家子弟,下令將牛孟毆打,還叫囂著什么賤民就是命賤!非但如此,他還讓那些個手下,亂棍毆打那些前去討糧的人,說什么讓他們再也不敢上他張家來求糧。 就這樣,牛孟和另外的兩人被活活的毆打致死!其他人也是個個帶傷! 命如草芥! 呂布腦海中忽然冒出了這樣的一個成語!在那些世家眼中,這些幸幸苦苦的為他們張家耕作的庶民的生命,恐怕真的就如同草芥一般吧?呂布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那副畫面!牛孟等人放棄尊嚴,苦苦的在地下哀求張家借點兒口糧,可是最后看到的卻是那吃著rou糜,大擺宴席的三公子口中一句“無糧!” 這是該有何等的怒火? 牛孟等人的尸體,就那么擺在路邊,一大群人都是圍著嚎哭起來!那些個受傷的人們,也是個個面色憔悴,躺在簡單的木架上。牛仲和牛孟的妻子蘭氏已經泣不成聲了,不少人目光敬畏的看著呂布等人。因為馬黑跟他們說,這就是他們的州牧大人時,不知道多少人震驚了!州牧是整個并州最大的官!這種人物,他們平日里,見都沒有見過!也就牛仲這般年齡的,可能有機會見上一見。 灰蒙的天空,小雨淅淅而下,落在眾人的臉頰上,雨水與淚水一同滑下。 呂布九尺身軀,筆直的挺立著。 腰中的佩劍,不知覺間握緊,眾皆無聲! 不知何時,天地間忽然冒出來一道聲音,“請溫侯做主!為我等討回公道!” “請溫侯為我等討回公道!” 整片天空,眾人之音,化作一道怒吼! “主公!” 典韋等人皆是跪下! 就是張楊,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如此模樣!望著那些個民眾看向呂布的目光,張楊心中萬般滋味!這些目光,乃是他當任時,從來未曾見過的。 狂風呼嘯著,仿佛如同死者在哭泣! 呂布目光似劍。 “既然這亂世變成如此模樣,那我便用這手中劍,蕩盡這世間惡與丑!” 鐵劍出鞘,勇士出征! 數千虎狼之士立于塢堡之前,為首的典韋怒喝一聲,“奉溫侯之命,前來緝拿張族子弟,張儼。限爾等三炷香時間,將塢堡大門敞開,俯首就擒!否則皆視為逆黨處置!格殺勿論!” 塢堡之內,許多人皆是顫抖著。 在塢堡中的一間大宅內,一蒜頭鼻,體型寬大的男子正焦急的踱步而走! 他乃是張家的家主,張峻。 張家,在晉陽可不是一個小族。族中子弟眾多,塢堡連壁,有數以百計的私人部曲!其下轄的佃農也是不知多少!若是以前,聽說有人攻擊他張家塢堡時,張峻可能只是冷冷一笑!可今日,張峻卻是焦急無比! 如今兵臨他塢堡之下的,可不是普通的流寇啊!這可是百戰精銳!更是數以千計的大軍!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他們身后可是站著呂布!當今的大漢溫侯!并州飛將,以及并州的州牧!麾下數萬驍勇之士,連王郭兩家尚且不敢與之爭鋒!他張家,又怎能不怕? “主公,查出來了。” 一人從門外走進。 此人腰佩利劍,身披鎧甲,威風凜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位將軍!可此人,卻只是張家的家將,張虎。 “怎么樣?溫侯為何包圍我塢堡?” 張峻急切的詢問道。 張虎低頭,“此事乃是因為三公子而起。牛村那兒死了幾個佃戶,乃是因為三公子毆打致死的!如今包圍我塢堡的乃是那溫侯的親衛統領典韋,其麾下也是那溫侯軍中最精銳的玄甲衛!那典韋在塢堡外疾呼,若是三炷香的時間不打開塢堡大門,交出三公子,便是將我們視為逆黨,格殺勿論!” “為了那幾個低賤的佃戶,值得如此興師動眾?我看那溫侯明明就是想要滅我張家!” 張峻五官猙獰無比,低下頭,氣惱道“還有那個儼兒,我不是告訴他要收斂了點兒嗎?那溫侯可不是張楊!那溫侯可是連董卓都殺的狠人!如今他掌并州,還能犯事嗎?” 張虎解釋“主公,也不能怪三公子。那些賤民天天來求糧,三公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請他們進來,好好的跟他們說無糧,可是哪里知道那些賤民竟然敢斥責三公子!所以三公子就吩咐下人多打了幾棍,哪里會知道那些賤民那么不經打,當場就死了幾個!三公子還打發了他們幾十錢回去了呢” “哎!” 張峻長嘆一聲,“現在說什么都是晚了!那溫侯已經派大軍前來緝拿了,你覺得我塢堡可能守住?” 張虎默默的搖搖頭。 塢堡,防守一些流寇而已!可是如今在塢堡之外的,可不是流寇!他們可是百戰精銳!連壺關那樣的天下險關都能攻破,他們塢堡又怎么可能擋住? “如今之計” 張峻又是踱步徘徊,最后寬大的袖子一甩,“給我將那逆子給綁了!送出去!” “啊?” 張虎一驚,”主公,這三公子可是你最喜愛的幼子啊” “那又如何!如今我張家都保不住了!” 張峻眼中閃現一絲陰狠,“權當緩兵之計,諒那溫侯也不敢將儼兒怎樣!以我張家,與溫侯為敵,無異于以卵擊石!可整個晉陽的世族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