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本來想說點什么的,可桌上松子這么富裕,誰能忍住不抓一把? 手還沒碰到,就被人拍了下去。 武垣眼梢斜過來:“是你該拿的東西么?” 屠長蠻:…… 又不是什么機密,也不是什么難得之物,松子是稍稍貴了點,也不是他們這樣的人買不起的,桌上這么多…… 他有點委屈:“那我饞么。” “想吃自己剝,”武垣指了指崔芄,“他剝的,都是我的。” 屠長蠻:…… 他默默覷了一眼崔芄。 看不出來啊,你私底下這么慣著武垣呢?不怕把人慣出恃寵而驕的毛病? 崔芄默默闔眸,提醒自己不要生氣:“我什么都不知道,要吃問他。” 屠長蠻又看向桌邊放著的小酒壇,天香樓出品,價格和口味都不凡。 崔芄視線掠過:“酒也是。” 屠長蠻:…… 松子松子不讓碰,酒酒不讓嘗,十三郎今天干什么來了,專門氣人么? 把別人都整幽怨了,武垣氣順了,指尖敲了敲桌面,嚴肅正經,可有氣場了:“行了,先聊案子。” 屠長蠻也不敢要酒了,抓了一把沒剝的松子,一邊剝著玩,一邊先匯報自己的思路:“楊成玉,皮承明,楊成安,三人的死是同一個人干的,我都回過神了,你倆應該有共識?” 武垣和崔芄都沒說話,只都點了點頭,后者在剝松子之余,給了一個贊賞目光。 屠長蠻滿意的拋了顆松子,拿嘴接住:“殺機到現在很明顯,必然是為了楊家財富,老爺子要傳下來的那塊牌子。殺楊成玉,肯定是這人作了點什么妖,皮承明是被卷進去的,他主動攜細軟逃跑,必然是知道點什么,自己也在防著,但還是被找到了……” “若殺皮承明是滅口,那殺楊成安是為什么?莫非那塊牌子到最后終于到了楊成安手里,兇手按耐不住?” 屠長蠻將自己所得所想全部匯報一遍,講說自己的懷疑方向:“我感覺真正的嫌疑人就在三個人之中,庶長子楊成仁,他的妻子韋氏,還有楊成安的妻子,楊家宗婦鄭氏。” 此三人皆卷在這個核心利益之中,其他人不管任何恩怨情仇,都不是優先級,于查案的他們來說,都是干擾項,至于口供,尤其小鄭氏那邊,人都是會撒謊的么…… 崔芄:“那塊牌子現在在何處,是否有人真切見過,知道落在誰手里?” 屠長蠻搖了搖頭。 武垣卻道:“我知道在哪。” 屠長蠻刷的看向他,十三郎又悶聲干大事!還非憋著不說,等著他還是崔芄意外震驚的目光呢!他……就算了,肯定是等著崔郎夸呢。 崔芄果然很意外,剝松子的手都停了,眼睛亮亮的看著武垣:“楊家人還沒拿到?” 武垣淡定極了:“沒有。” “但他們都很想!”屠長蠻也雙眼放光,“那咱們豈不是可以釣個魚?” 崔芄問屠長蠻:“皮承明去過大覺寺,可以查出更細節的東西?” 屠長蠻:“要不說還是得咱們十三郎呢,咱們此前不都逛過一回,沒什么大發現么,十三郎覺得不行,讓再去查,我這才查明白,皮承明不但做著寺里的生意,還在寺里長期包了個廂房,用的假名,租了,卻并不住,只是非常偶爾的,會在那里和人見面……你猜猜這人是誰?” 崔芄眸底微動:“楊成安?” 屠長蠻:“對啊就是他!可他現在死了!” 崔芄想了想:“他們約在那里見面,絕非為了掩人耳目那么簡單。” “不錯,”屠長蠻靠近桌子,低語,“大覺寺香火鼎盛,在長安城名聲頗好,可能寺里的和尚不知道外頭這點臟事,但借用他們的地方,的確可以掩人耳目,是極安全的,你知道皮承明的生意做的不簡單,與楊家來財路子有曖昧不清楚之處,有些老爺子交代給楊成安做的事,會在那里通過皮承明的手,鋪開做局……” “而楊成仁,也去過那里,見過皮承明。” 這個就很重要了,崔芄剝開一顆松子:“老爺子雨露均沾呢。” 哪個兒子都給機會,哪個兒子都疼,可惜傳家權柄這種事,不宜分散,養大了所有兒子的胃口,別人怎么可能不爭搶?不兄弟相殘? 所以當初皮承明失蹤,楊家人都找他時,說什么是皮承明答應了給他們弄佛餅,其實佛餅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他們要找的,就是皮承明這個關鍵人。 屠長蠻:“皮承明幫楊家干臟活,楊家用得著他,他本不必死,但他應該是看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比如那牌子在哪?” 武垣:“或許兇手的殺人過程。” 崔芄:“或許即將被兇手安排頂鍋。” 屠長蠻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十三郎和崔郎腦子默契,不是第一次見到,可這一次,兩個人眼里有光,互相倒映著彼此的影子…… 他的存在是不是多余了點? 而且他說的很多好像是廢話誒,人家該知道的知道了,不能知道的也猜到了。 “咳咳——” 屠長蠻趕緊迅速匯報完自己搜索到的信息:“至于為何此人死在小鄭氏的宅子,個中細節我已查清楚,那宅子雖然平時沒人住,是jiejie大鄭氏的人在負責打理,但就是因為沒人住,看管并不嚴,既已過到小鄭氏名下,小鄭氏的人進出完全不是問題,兩邊下人彼此認識,小鄭氏的人根本不用請托行個方便,大鄭氏調教出來的人極有眼色,瞧著別人可能要用,自己干脆就帶人避一段時間,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