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別這才醒悟過來：“他是你哥啊。”

    “對啊，我記得早上給你發了消息來著。”顧琰拍拍他哥的肩，介紹道：“這是我哥，叫顧明璀。哥，這就是蘇老師……”

    “我知道。”顧明璀打斷了他，眼神鎖定在蘇別身上，伸出右手：“你好，蘇別。”

    蘇別莫名有些尷尬：“你好你好，進來坐吧。”

    三人進了病房，蘇別招待著他們坐下，趕緊溜進衛生間洗漱。

    出來后，顧琰已經削好了個蘋果，一邊遞給他一邊對凌亂的床打趣：“蘇老師，你是不是才起床啊，怪不得沒看到我發的消息。”

    蘇別干笑兩聲：“昨天有點失眠，睡過頭了……”

    顧琰：“我也老是晚上睡不著，害，都怪手機！”

    確實，蘇別點點頭，深有同感。

    要不是他手癢非得打開亮屏的手機，但凡第二天再看，他也不至于失眠。

    剛想順著吐槽兩句，卻瞥到了旁邊注視著他們的顧明璀，蘇別不由心里一虛，有種在家長面前帶壞小孩的感覺。

    顧明璀忽然起身：“我去下衛生間。”

    “去吧去吧，在那里。”顧琰來過一次，熟門熟路給他指了指。

    “家長”離開，蘇別下意識松了口氣，這才啃著蘋果和顧琰有一搭沒一搭聊起來。

    ——衛生間內，顧明璀反手關上門，卻沒去上廁所，而是站在原地緩慢的觀察起了周圍。從洗漱臺、置物架到洗手池、下水口，無一遺漏。

    此刻如果有人在旁邊，恐怕會覺得他是個變態偷窺狂。

    但顧明璀絲毫沒有這樣的自覺，反而輕輕皺了下眉。

    蘇別顯然是個愛干凈的人，牙刷杯子整齊的放在毫無水跡的洗漱臺上，掛著的毛巾平整攤開，沒有擠成一團，空氣中也沒有異味。

    至于專門認真查看的下水口，連普通掉落的頭發都沒有，更別說他猜測的某生物的毛發了。

    總而言之，這里毫無異常，但顧明璀依然保留著懷疑，畢竟對他來說，衛生間這么干凈本來就很異常了。

    那個蘇別肯定有問題！

    但世界上真的有貓妖成精嗎，甚至還能化成人形毫無破綻？

    疑惑未能解答，顧明璀轉身回病房，手剛握上門把，顧琰和蘇別的聲音忽然清晰地傳入耳中。

    “……倒閉了！蘇老師你也太倒霉了吧，那你打算怎么辦？”

    “能怎么辦，重新找一個唄。”蘇別的聲音略帶苦澀：“還好我打工經驗豐富，實在不行還可以回去干老兼職，就是都在校外，麻煩一點。”

    顧琰：“哦哦，能解決就好……”

    他們的談話盡數被收入耳中，顧明璀的動作停頓，不知想到了什么，眉毛上揚些許，才推門而出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一道視線落在身上，蘇別不用轉頭，都知道是誰在看著他，何況顧明璀的目光直勾勾，根本沒有掩飾的意思。

    到底是為什么老是盯著他看，蘇別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就因為他救過顧琰嗎？

    之前顧父顧母也來看過他，知道蘇別就是救了顧琰的人后，他們的眼里雖然不乏打量，但總體也是善意的。

    顧明璀的目光則更多是探尋，仿佛想要從他這里知道些什么秘密。

    頂著這樣的目光，蘇別壓力山大，又開始尬聊起起來。

    好在顧明璀沒有在病房里久待的意思，快到午飯時間就離開了。

    終于送走了客人，蘇別躺倒在床上長嘆一口氣，和不熟的人社交就是累啊。

    盡管他和顧明璀真正說上就只有：“你好，蘇別。” “聽顧琰說你想養貓？” “想養可以找我。”這三句話，但這場短短的社交還是消耗了不少能量。

    特別是顧明璀的奇怪表現，讓蘇別總忍不住分心注意他，以至于身心俱疲。

    顧琰說他哥跟小緬因貓像的話浮上心頭，蘇別心想，哪里像了？

    小緬因是一只會炸毛會罵人類的貓，既可愛又傲嬌，跟顧明璀這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奇怪人類簡直天差地別。

    顧明璀的聲音倒是有點耳熟，蘇別有輕微的聲控，對好聽的聲音印象會比較深，但他居然不記得是在哪里聽過了。

    算了，管那么多，他還是想想開學后的兼職該怎么解決吧。

    高中畢業后，蘇別就和家里斷絕了關系，此后一直靠自己賺錢生活，包括大學學費也是他打工慢慢攢出來的。

    因為沒有經驗，蘇別剛開始總被坑，兼職又累錢又少。

    直到后來，他在琴行打工時遇見了好心人幫忙，他才開始發揮自己的特長，去做一些跟興趣結合在一起的工作，不僅工資高，工作也更開心。就是離學校遠，平常來回不太方便。

    幾年下來，蘇別的經濟不再那么緊張，剛好又大四了，他就找了個工資少但輕松的咖啡店兼職，想偷懶一段時間。

    誰知世事難料，咖啡館居然關門倒閉了！

    如果暑假的兼職照常，蘇別也不至于這么焦慮。但屋漏偏逢連夜雨，他不僅出了車禍，上學期間的兼職還沒了，這使得他很沒安全感。

    現在就業不景氣，別說以后能不能找到好工作，許多大學生為了那張證明甚至愿意倒貼實習。

    蘇別讀的是萬金油管理專業，如果沒有足夠的存款，他都擔心他到時候只能喝西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