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交接班。”

    林也隨即掛斷電話，唐非晚后知后覺這會兒正是交接班的時間。她以往只會接工作電話，為什么今天......

    唐非晚腦海中縈繞著方才林也溫柔的嗓音，執(zhí)握手機的指腹逐漸發(fā)燙，迅速蔓延到心臟。還在回味，客廳的門鈴?fù)蝗豁懫穑鹕砣ラ_門，發(fā)現(xiàn)穿戴著新衣服，新帽子的林陽陽站在門外，手里拿著一個畫框。

    “唐阿姨，我穿著你給我買的新衣服，祝你生日快樂。”女孩跟隨她進屋，將畫框擺在茶桌上，沖著唐非晚展顏歡笑，“mama問我有沒有禮物送給唐阿姨，這就是我的禮物。”

    林陽陽指著畫框，一個一個介紹：“陽陽，mama，唐阿姨，還有番茄。”

    這是女孩回憶她們?nèi)ュ薰樊嫷牟瀹嫞m然線條凌亂，卻讓唐非晚瞬間眼眶泛紅。她揉著林陽陽頭頂?shù)能洶l(fā)，薄唇微翕：“謝謝陽陽，阿姨非常喜歡。”

    “狗狗和貓貓呢？”四歲的孩子好動，林陽陽視線在客廳搜尋著。

    “陽臺呢。”唐非晚推開陽臺的滑門，番茄和咖啡爭先恐后跑進來。

    “它們在外面不冷嗎？”女孩摸著貓咪毛絨絨的腦袋問。

    “陽臺也有地暖呀。”鐘教授家封閉式的陽臺，唐非晚擔心貓咪和柴犬半夜爬床，踩她的傷口，睡前會將它們暫時關(guān)在門外。

    “嗯，地暖很暖和！”

    小動物陪伴女孩玩耍，唐非晚坐在旁邊拿著手機回復(fù)朋友祝福的消息。江君麗的電話突然打進來，她接通。

    “樓下可以隨便停車吧？”

    唐非晚莫名地慌張：“媽，你這么早？”她還沒把林也領(lǐng)養(yǎng)女兒的事告訴江君麗，難道直接碰面？

    “我先放點東西，再去菜市場買菜。”她們原本打算在酒樓吃飯，只是唐非晚受傷，才決定改在家里。

    “媽，你等一下，停車場不能亂停，我下樓給你找位置。”唐非晚披著羽絨服，鎖好門窗，叮囑女孩不要亂跑，才放心出門。家屬樓對面的停車場，江君麗停穩(wěn)車，拎著兩大袋東西下車，唐非晚試圖幫忙，被她拒絕：“不重，你帶路就行。”

    “我只是左手受傷，右手完好無損。”唐非晚搶過食品袋，和她并肩往家屬樓走，猶豫片刻，開口道，“媽，林也有一個女兒。”

    “什么？小林有孩子？”江君麗面露驚訝，驀然停住腳步，她等不及唐非晚的下文，緊接著問，“她離過婚？”

    “沒，沒有，陽陽只是林也領(lǐng)養(yǎng)的孩子，今年4歲。”唐非晚擔心誤會，一口氣說完。

    江君麗面色稍霽：“她怎么想著領(lǐng)養(yǎng)孩子呢？”

    唐非晚言簡意賅地介紹：“她在援疆期間親手接生的孩子，女孩父母雙亡，父親消防烈士，母親好像是教師。”

    “陽陽本來由蓉城的一個家庭領(lǐng)養(yǎng)，但三年后對方棄養(yǎng)，林也才把她接過來。”

    “女孩先天性心臟病，法洛四聯(lián)癥，去年11月手術(shù)，現(xiàn)在身體健康。她生的乖巧，性格也好，你肯定會喜歡。”

    “是嗎？”江君麗抬起腳，邁步上樓，嘟囔著，“你這是幫人養(yǎng)孩子？”

    唐非晚蹙眉：“什么叫幫人養(yǎng)孩子，她不是我的孩子嗎？”

    江君麗笑道：“她有叫你mama？”

    “以后會。”唐非晚摸鑰匙開門，屋內(nèi)的林陽陽聽見聲響，已經(jīng)站在門后。房門打開，她見唐非晚右手拎著東西，上前幫忙，“阿姨，我?guī)湍恪！?/br>
    “媽，你看，陽陽乖不乖？”唐非晚放下食品袋，給江君麗拿拖鞋。

    林陽陽疑惑地抬起頭，望著玄關(guān)處準備換鞋的江君麗。

    “陽陽，這是唐阿姨的mama，你可以叫姨婆。”

    “姨婆好。”林陽陽的嘴巴抹蜜，雖然有點怕生，站在唐非晚身后，但還是主動介紹自己，“姨婆，我叫林陽陽。”

    “陽陽乖。”江君麗情不自禁勾起唇。

    換好鞋，江君麗把東西拎去廚房，清點唐非晚料理臺上擺放的調(diào)料。

    “糖糖，沒有辣椒油嗎？”

    “我不吃辣椒。”

    唐非晚把廚房收拾得干凈整潔，看似一應(yīng)俱全，實則許多重要的調(diào)味料都缺失。

    “豆瓣醬怎么也沒有？”

    唐非晚教林陽陽畫小狗，畫完輪廓，讓女孩涂色。她走出書房，回應(yīng)江君麗：“我也不吃豆瓣。”

    “什么都沒有，怎么炒菜？”

    唐非晚細數(shù)著調(diào)味罐和調(diào)料瓶：“糖，醋，雞精，味精，鹽巴，醬油，還缺什么？”

    “料酒，豆瓣醬，辣椒油。”江君麗強調(diào)道，“色香味俱全，辣椒油和豆瓣醬都可以上色。”

    “媽，你平時沒有時間下廚，會做飯嗎？”唐非晚背靠著廚房門，問她。

    “誰說沒有下廚？周末你老爸想偷懶，還不是我炒菜？”江君麗彎腰查看櫥柜的米箱，不解道，“你在家不吃飯嗎？米都沒有。”

    “我去林也的家里吃。”唐非晚走近，等著江君麗站直，像小時候一樣，臉埋進她肩頭，綿言細語，“她把我養(yǎng)胖啦，住院10天，非但沒有瘦，還重一斤。”

    “媽，她待我好，她唯一的長輩也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接受并且祝福。”

    江君麗：“你提過的慧姨？”

    “對啊，慧姨是林也mama的jiejie，蜀江大學(xué)文學(xué)院的教授退休。”唐非晚語氣中蘊含的感激藏不住，“她每天給我們做飯，經(jīng)常熬湯幫我補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