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疼得掉眼淚：“哇，好難受，怎么回事??？”

    谷妍瞅見血肌酐已經900多，猜測：“是不是尿毒癥引起胃腸道不適？”

    林也沒應她，詢問家屬：“患者腹痛腹瀉多久？”

    患者老婆回道：“兩天，在社區醫院輸液沒有效果，醫生建議轉到你們醫院?！?/br>
    “患者有體檢的習慣嗎？”

    患者老婆點頭：“他是小學老師，學校每年都會組織體檢。”

    林也：“最近一次檢查在什么時候？腎功能怎么樣？”

    “上個月，除了輕度膽結石，其他一切正常?！被颊呃掀湃鐚嵏嬷?/br>
    非慢性疾病，那就是急性腎損傷，林也又問：“他平時有沒有吃藥的習慣？”

    家屬知無不言：“沒有，都還年輕，不吃藥?！?/br>
    排除藥物造成腎損傷，感染呢？但是急性腎損傷血常規一般沒有特殊改變，林也打算先對癥治療：“他的情況，需要先做血透，然后再觀察?！?/br>
    林也叮囑旁邊的谷妍：“谷妍，你帶家屬去辦理住院手續?！?/br>
    剛說完，家屬的電話鈴聲響起來，她去旁邊接電話。

    “嗯，我們在附二院急診科，你要不要過來？”

    “馬上做什么血透，”

    “他畢竟是你爸啊。”

    “好吧，你要考試的話，考完再抽時間過來。”

    掛斷電話，患者的手機又有來電，家屬幫忙接聽。

    “超，你們教務主任的電話?！?/br>
    患者低吼：“你接啊，我現在怎么說話？哎喲，哎呦喂?！?/br>
    患者家屬和主任溝通，講清楚地點，等對方掛電話，她問：“學校的教務主任知道他生病，明早會代表教師過來慰問，可以嗎？”

    林也：“可以，患者做完血透，如果沒有出現其他狀況，應該能夠好受些?！?/br>
    她和唐非晚待連接血透機，患者情況稍微穩定才回辦公室，繼續各自做事。

    深夜12點，唐非晚抬手揉了揉酸痛的后頸，打開旁邊的零食柜，拿出下午上班前在蜀江大學北門壽司店打包的壽司套餐。她抬頭，望著林也的背影，輕聲喚道：“林主任?！?/br>
    “嗯？”林也沒回頭，依舊盯著電腦，語調無甚波瀾，也瞧不見她的神情。

    “我買的壽司，一起吃嗎？”

    林也平靜地說：“不餓?！?/br>
    “竿竿壽司，你讀書的時候最喜歡他家的手卷，但是手卷不方便外賣，我只好打包壽司。”說不如行動，唐非晚掀開套餐蓋子，移步至林也身側，筷子送到她手邊，溫聲開口，“請林主任品嘗?！?/br>
    再不給面子說不過去，林也沒有抬頭看她，只是接下筷子。

    唐非晚容易滿足，勾著唇，幫她打開裝醬油的蓋子，知道林也的口味，倒一點芥末。

    “謝謝。”林也夾一筷放進口中，慢慢咀嚼。

    “好吃嗎？還是以前的味道吧？”唐非晚柔潤的笑眼凝視著林也，等待答案，半晌，對方低低嗯聲，也能讓她心滿意足。

    畢竟，這些壽司都是店鋪提供食材，她自己diy。

    然而下一秒，林也不帶半點語氣地說：“興許店里換師傅，手藝不如從前?！?/br>
    “?。俊碧品峭硪呀洷M力，這么明顯嗎？

    林也心細如塵，她在吃第一口的時候就瞧見壽司左下角極難發現的小缺口，想起以前和唐非晚去蛋糕店做月餅，在家里做饅頭或者蛋糕，對方的成品都是左下角有一個小缺口，這是她的習慣。

    因而猜測壽司也出自唐非晚。

    “不過味道還是可口，有心了?！绷忠惭氏聝蓚€，心間發酸，不再動筷。

    唐非晚胸口泛甜，收起壽司盒，附和道：“你說得對，深夜不宜多吃。”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凝望著林也的背影，翻開手邊筆記本的第一頁，畫上第三個笑臉，只要對方沒有拒絕，她便畫一個笑臉，集齊100個，她們是不是能夠言歸于好？

    凌晨6點，剛搶救一個消化道出血患者的唐非晚左手撐著腦袋瀏覽法洛四聯癥先心病微創手術的視頻，睡意深沉。身后的門被人輕輕叩響，護士低聲喊她：“唐醫生，一床的周超情況不大好?！?/br>
    “怎么了？”唐非晚轉身。

    “呼吸急促，血氧飽和度偏低?！?/br>
    唐非晚瞬間清醒，給林也打聲招呼，隨著護士往外疾步。

    躺在病床上，已經做完血透的周超依舊低喚著：“難受啊，誰來救救我啊......”

    “血氧才80%，換成氧氣面罩?！碧品峭砺犜\器聽診，蹙眉道，“呼吸音減弱。”

    “救命，救命啊。”周超有氣無力。

    “喘定一支，甲強龍40mg，靜脈注射?！碧品峭碚f完，查看他瞳孔的谷妍驚道，“唐醫生，黃疸！”

    “肝也出毛?。俊碧品峭硪苫?，轉身給家屬說，“他腎，肝，肺都出問題，不簡單了?！?/br>
    “怎么回事啊？”家屬滿臉焦急。

    “抽一個血氣，肝功也查一下?！绷忠舱驹谒砗?，聽完診治過程，隨即道。

    唐非晚：“小廖，留意著患者，狀態好一些再讓他去做一個胸部ct?！?/br>
    “你懷疑什么？”林也問她。

    唐非晚琢磨：“大概率多器官衰竭，但是進程如此快，而且既往身體沒有其他毛病，我想到中毒?！?/br>
    “你們家老鼠多嗎？是不是誤食老鼠藥？”林也擔心患者誤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