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碧品峭砻佳廴岷停瑔査?，“你在忙嗎？”

    “嗯，臨時的會議。早晨慧姨把陽陽送去繪畫中心就去郊區參加她們學院的退休活動，我原本9點半可以從醫院離開。”

    這會兒已經10點40分，唐非晚看了一眼屏幕顯示的時間，溫聲道：“你如果放心的話，可以把陽陽交給我?！?/br>
    對面短暫沉默，唐非晚緊接著說，“這樣你就不用走單行道繞路，可以節約5分鐘，直接回家。況且，你確定幾點可以過來接陽陽？孩子餓著怎么辦？”

    林也猶豫片刻，最終答應：“麻煩你了。”

    “不麻煩?！碧品峭泶浇堑男σ飧酰瑺恐株栮柕氖志o了緊。

    林也有事要忙，掛斷電話，唐非晚臨走前還不忘提醒一句：“你們學校的安全意識應該加強，假設剛才不是我，換成其他人，陽陽被帶走怎么辦？”

    林陽陽似懂非懂，搶話道：“阿姨，mama說過，不吃陌生人的食物，不和陌生人講話，不跟著陌生人走。”

    繪畫中心的前臺老師，咨詢老師真誠道歉，唐非晚并非得理不饒人，表示接受道歉，隨即帶著林陽陽離開。

    平時步行回家需要15分鐘，她今天直接打車，坐在車廂后排給林也發消息詢問孩子的飲食有沒有什么禁忌。林也回復：“陽陽不挑食，但是不吃辣。”

    唐非晚打字：“我也不吃辣?！?/br>
    對話框沒有再出現新消息，她偏頭問身邊的女孩：“陽陽，喜歡吃什么？”

    林陽陽小嘴砸吧：“mama說不能挑食，所以陽陽都喜歡?！?/br>
    “怎么這么乖？”唐非晚情不自禁伸手刮了刮女孩的鼻子，生平第一次覺得養女兒是一件幸福的事。

    5分鐘后，一大一小站在門外，唐非晚找鑰匙，林陽陽滿臉疑惑道：“阿姨，你住我們隔壁，為什么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呢？”小孩子總是這樣，偶爾會出現記憶錯亂，一會兒說見過她，一會兒說沒見過。

    “阿姨和mama在一個辦公室，所以工作忙?！碧品峭硐矚g宅在家里，以前和林也在一起的時候，還有閑情出門逛街，如今獨自一人，除了工作就是健身，然后學習和培訓。她突然覺得自己好無趣，沒有愛好，永遠三點一線的生活。

    咔嗒，防盜門打開。番茄聽見聲響，吧嗒著小短腿沖過來，唐非晚擋在林陽陽的身前，問女孩：“阿姨家里養了一只小狗，你怕不怕？”

    “不怕?！绷株栮枔u頭，但還是往右邊躲，小柴犬見到陌生人，好奇心起，圍著女孩轉圈。

    “它叫番茄，你可以摸摸它。”唐非晚蹲在小柴犬的正前方，下指令，“蹲下?！?/br>
    番茄仿佛沒聽見，吐著舌頭，勾著它的標準型笑容沖唐非晚傻笑。

    唐非晚輕輕拍它的腦袋：“蹲下，不然今晚不帶你出門遛彎。”

    剛說完，番茄往她身上撲，將她撲倒在地。

    “有小客人在，你竟然不給面子。”唐非晚站起來，拿它沒辦法，找來一根狗狗磨牙的零食引誘它，小柴犬終于蹲下。

    林陽陽壯著膽子上前，摸小柴犬的腦袋：“你好，番茄?！?/br>
    番茄的耳朵蹭她的手，表示歡喜。

    “陽陽，阿姨給你買的拖鞋還在路上，所以來?！碧品峭韽堥_手，示意抱她?，F在已經深秋季節，天氣轉涼，客廳鋪的地磚，光腳踩上去能夠感覺到明顯的寒意。

    林陽陽抿了抿唇，有些猶豫。

    “沒關系，過來?！?/br>
    小女孩貼上去，唐非晚把她抱在懷里，邊往書房走，邊說：“陽陽是不是喜歡畫畫？阿姨家里有畫紙，也有畫筆?！?/br>
    “嗯，喜歡畫畫?！?/br>
    唐非晚步入書房，將女孩放在書桌前的木椅上。她松開手臂，突然瞥見旁邊的相框，連忙伸手按住。因為相框里放著她和林也在九寨溝的合照，她們當時花錢請一位專業攝影師幫忙拍攝，在一片波平如鏡的火花海前，她從后面抱住林也，林也偏頭看她。

    “阿姨，我知道在哪里見到你！”林陽陽的話語打斷她的思緒。

    唐非晚哽了哽喉：“哪里？”

    “阿姨是不是惹mama生氣？mama每次見到你都不開心，然后把你的照片放進抽屜里?！蓖詿o忌，孩子看見什么就會說什么。

    “是，阿姨不乖，阿姨總讓mama生氣?！碧品峭硇目诎l疼，睫羽顫了顫，但她不能在孩子面前表達情緒。于是默然地彎腰，從旁邊柜子拿出幾張畫紙，兩支鉛筆，一盒彩色筆，擺置在書桌上。她收斂神思，側目望著身側的女孩，嘴角略微上揚，說道，“陽陽，阿姨教你畫兔子，我畫一只兔子，你畫一只兔子，我們再一起給小兔子涂色，好嗎？”

    林陽陽端正地坐著：“好。”

    “先畫兔子耳朵，圓圓的小腦瓜，加上兩只可愛的小眼睛，小嘴巴畫一個勾......”唐非晚一筆一劃，耐心地教女孩。

    女孩仰頭，囅然而笑：“哇，阿姨好棒，比我們張老師都厲害?！?/br>
    “是嗎？”唐非晚和她開玩笑，“那以后阿姨教陽陽畫畫，好嗎？”哪知道孩子當真，盤算著，“好，我今晚就告訴mama，mama和姨婆也不用辛苦送我去商場。”

    唐非晚想說什么，手機鈴聲突然想起，正是超市的送貨員。她開門取到東西，先把拖鞋給林陽陽拿去。

    “兔子拖鞋！阿姨怎么知道我喜歡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