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司硯南下意識抬手抵抗,掌心湛藍的靈力瘋狂聚集, 大有把這都?毀了的架勢。 然而一下秒, 危朝安的手突然從一側伸出來拉住了司硯南的手腕,低沉而冷靜的嗓音在司硯南的腦海中響起: “冷靜, 睜眼。” “?” 司硯南只覺得一股清冽的氣息順著危朝安的手指鉆進了自?己?的身體里,那要命的窒息感漸漸消退。 再?睜開眼時, 絲絲縷縷的黑氣從?眼前飄過, 危朝安就站在自?己?眼前, 身上干干凈凈, 只有方才被抓過的手臂上留下了一個漆黑的手印, 自?己?也是如此。 “沒事了?”危朝安伸手在司硯南眼前晃了晃。 司硯南搖了搖頭,許是覺得有些丟臉,恨恨地回頭看了一眼大門, 卻發現?身后根本就沒有什么大門,而是一堵濺滿血跡的石墻。 又是障眼法?未免太真實了些…… 危朝安見司硯南沒事了,這才開始打量起這間臥房。 正對著他們位置的那堵墻上掛著一副凄冷的水墨畫,畫中只有一顆光禿禿的梨花樹, 看上去已然失了生機。 屋頂吊著的兩對精致艷紅的花燈泛著微弱的暗紅, 襯得那幅畫愈發詭異。 畫的正下方,是一個小巧的梨花木茶桌, 兩側分別放著一把看不出是什么材質的太師椅, 上面縱橫交錯的抓痕看得人心驚rou跳。 那是人的抓痕。 再?往前的地面上,鋪著花紋古樸的地毯, 打眼一看,就知道其?中繡工精巧。 只可惜,沾上了大量的血跡。 地毯上黑紅干涸的血跡呈現?出粗暴的拖拽趨勢,歪歪扭扭地朝著右手邊的床榻蔓延。 透過鏤空雕花的屏風,依稀能看到凌亂的床榻上似乎躺著一個人,纖細的手腕垂落床邊,指尖上似乎還掛著什么東西。 “女?子?” 司硯南也看見了,在沒有察覺到絲毫生氣后,面色頓時有些難看。 這若是遇害的是個姑娘,他和危朝安就不太方便?上前了,太過冒犯。 “要不然先想法出去,找那個戴斗笠的姑娘,或者綠衣服的姑娘,讓她們來看看,我們在屏風外守著?” 司硯南看向危朝安問?道。 危朝安搖搖頭,俯身蹲下仔細看了看那血跡,說道: “其?他人現?在在哪我們也不清楚,而且,我們也未必能不動?干戈地離開這。” 說完,危朝安示意司硯南看看這血。 司硯南不明所以,疑惑蹲下,湊近了才發覺,這血跡只是看上去干了,其?實還未干透,但這么大的血量,卻聞不到半點血腥氣。 想到進來時那奇怪的感覺,司硯南嘖了一聲:“也是假的?” 這障眼法未免太唬人了些,連他和危朝安都?險些上當?。 危朝安:準確的來說,只有你上當?。 “颯——” 危朝安抬手一揮,無妄之法悄無聲息地掠過地上的血跡。 頃刻間,駭人的血跡從?地上剝離,薄薄的一片緩緩浮起,轉變成絲縷的黑氣散入四周。 與此同時,一聲不輕不重的抽泣聲從?屏風后的床榻上傳來。 “有人嗎……救救我……求您……救我……” 沙啞的女?聲帶著絕望的啜泣,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顆救命稻草,愈發的凄涼。 危朝安和司硯南對視一眼,殞塵劍和寒霜劍凌然出鞘,攥在了手中。 床榻上本來已經“死”了的女?子,此刻正費力地抬起那只垂落的手,朝著他們微微晃動?,可躺在床上的身體卻沒有挪動?分毫。 就像是……被死死釘在了床上一樣。 然而,危朝安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面,低聲嘟囔了一句:“這聲音怎么和外面假扮你騙我的那個家伙一樣……” 話落,屏風后的聲音戛然而止,床榻上的人影也消失不見,臥房內的黑氣也開始加速流轉。 還不等危朝安和司硯南做出反應,便?覺得眼前視線一晃,原本在他們前面的屏風現?在在他們身后,而他們的面前,是那凌亂的床榻。 只是,床榻上已經沒有人了。 “看來邪祟比你我更急啊。” 危朝安饒有興趣地摸了摸鼻子,這邪祟到底想干什么?搞這么多花樣,是想讓他們看到什么? “反正也沒人了,不用避諱什么,看看吧。” 司硯南見那被子下怎么也不像是藏了個人或是尸體的樣子,也就沒了顧忌,直接上去一把掀開了被子。 沒有預料中的血腥場面,入目的是斑駁的霉菌構成的一個人形。 而在那人形手掌的位置,還倒扣著一面雕花銅鏡。 司硯南沒察覺到有什么不祥的氣息,但還是謹慎地用靈氣包裹手掌,才將那銅鏡拿了起來。 左看看,右看看,就是個做工精致的鏡子而已,沒什么特別的。 但這東西藏在被子下面,總不會?是專門等著他倆拿來照鏡子用的。 “叩叩——” 司硯南指骨在鏡面上敲了兩下,依舊沒什么反應,反手把鏡子遞給危朝安:“不然用你的無妄之法看看?” “好。”危朝安應了一聲,伸手就要去拿銅鏡。 但司硯南考慮到危朝安靈力不濟,甚至是將那面銅鏡凍結了一層帶著靈氣的寒霜,才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