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幽魂聚集,所行之處必是陰地,鬼魂越多,霧氣越濃,這桃園村有人橫死,聚陰并不奇怪,但這么大的陣仗,恐怕是有人刻意為之,跟著這些孤魂野鬼過去看看,或許會有收獲。” 危朝安說完便取出兩枚吊墜,黑白二色,一陰一陽。 “陰陽璞玉,妖族的法寶,同時佩戴能隱匿活人氣息,若分開佩戴則有距離限制,你我相距只要不超過一丈遠,此物便不會失效。” 說完,危朝安便將白色的自己戴好,另一枚黑色的拋給了司硯南。 司硯南知道這東西,也沒多想,直接就戴上了。 “咻——” 微弱的氣音響起,緊接著一條極細的半透明絲線憑空出現,分別纏繞在了兩人的手腕上,將彼此緊緊連接。 “什么意思?”司硯南扯了一下,皺眉看向危朝安。 可危朝安的臉色看上去比司硯南還要陰沉幾分,無奈道:“不是我。” “……” 那就是陰陽璞玉為保證“兩人距離不超過一丈”的強制措施了? “先別管這個了,再不走霧要散了。” 危朝安擔心失去那些鬼魂的蹤跡,利落拉開木門,拽上司硯南就邁入了大霧。 司硯南的視線停留在危朝安攥著他的手上,張了張嘴,卻沒再說什么。 兩人剛一邁入大霧,就明顯感覺到周遭的溫度驟降,與此同時,視線豁然開朗,上一秒還空蕩蕩的四周霎時間鬼影攢動,擁擠異常。 幾乎時時刻刻都有驚悚駭人的鬼魂緊貼著兩人飄過。 司硯南倒還好,他身具寒霜之力,這點陰氣于他而言就如同拂面清風,沒什么感覺。 但危朝安就沒那么好受了,沒有足夠的靈力護體,陰寒入骨,身上的每一處暗傷都隱隱作痛。 司硯南明顯感覺到危朝安的速度慢了下來,似乎是在和那些鬼魂拉開距離,不覺調侃道:“危朝安,你該不會是怕鬼吧?” “是有點嚇人,要不然……仙尊幫我擋著點?” 危朝安說著還作勢往司硯南的一側躲了躲,只是他那高出司硯南半頭的身形,顯得此舉有些滑稽。 司硯南一下子就不適應了,他剛剛不過是想膈應一下危朝安罷了,他可不覺得當年孤身一人掀了魔族修羅殿的人,會害怕區區鬼魂。 況且,“無妄仙尊”這個尊號,可是危朝安破了萬道心魔才得來的,數萬年來,只有危朝安一人挑戰萬道心魔成功,不但沒被嚇崩潰,還直接將其毀了。 但很快,司硯南就發現了不對勁,危朝安的臉色差得厲害,都快趕上方才過去的吊死鬼了,煞白煞白的。 然而還不等司硯南詢問,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凄厲驚恐的喊叫,聽著像是個半大孩子。 與此同時,所有鬼魂就像是嗅到了血腥氣的餓狼一般,瘋狂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涌去。 “出事了,走!” 危朝安眸光一凜,沒有絲毫遲疑,提息就沖。 “誒——當心……” 司硯南一句“當心有詐”還沒說出口,就被陰陽璞玉的絲線扯著跟了上去,兩人很快就追著那些鬼魂遠離了桃園村的范圍。 然而,在無人注意的樹后,一雙陰鷙的眸子盯了兩人許久,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發出短促而戲謔的笑聲: “這出戲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第8章 陷阱 游魂在離開桃園村后,速度就越來越快,甚至已經超出了常理范圍。 而且危朝安注意到,這條路兩側的樹干上均用十分隱秘的手法刻上了詭異的符文,但仔細看來,卻不像是仙魔任何一方的手筆,更像是雜糅過后的成果。 “啊——!” 凄厲的慘叫聲再度響起,持續不斷,只是這一次,是在他們的身后。 危朝安面色一沉,一把攬過司硯南的肩膀,迅速壓著人俯身蹲下。 下一秒,裹挾著濃烈陰煞之氣的勁風緊貼著兩人的頭頂掠過,攔腰斬斷了前方的樹干。 幾乎是同一時間,司硯南反手甩出寒霜劍,凜冽的劍意勢如破竹,瞬間穿透濃霧刺穿了什么東西,刺耳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而周遭的游魂,也不知何時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茫茫迷霧。 可危朝安對此不但沒有生出幾分危機感,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怎么?進了人家的陷阱還挺開心?” 司硯南瞥了危朝安一眼,召回寒霜劍,發現寒霜劍上除了沾上了些許魔氣之外,還有一絲別的氣息……這氣息,莫名的熟悉。 危朝安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衣袖,“沒人遇害,不是挺好的?” 離開桃園村前,他和司硯南都清楚,那慘叫聲極有可能是引他們過來的幌子,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得過來。 若是沒人遇害,皆大歡喜,若是有人遇害,便能救下一條性命。 司硯南輕哼一聲,端得一副冷酷模樣,心里卻同樣覺得慶幸,沒人出事就好。 正要將寒霜劍遞給危朝安看,手腕上連接兩人的絲線突然繃斷,緊接著只聽一陣微弱的碎裂聲,兩人胸前的陰陽璞玉齊齊碎裂。 霎時間,狂風驟起,吹散了霧氣,危朝安只覺得視線一晃,司硯南就這么在他眼前憑空消失了。 異況突發,危朝安立馬想到了樹上的符文,凝神一看,只見那些符文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滲出殷紅的鮮血,一股詭譎的氣息無形蕩開,像是將此地與外界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