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殞塵劍歸手,法陣消散。 那些被魔氣侵蝕過度的凡人之軀,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化為灰燼,零落成塵。 危朝安慣來淡漠的眼中染上幾分悲憫,就連殞塵劍都發出了陣陣悲鳴。 “你也覺得仙界之中定是有人失職了吧?誰有這么大的本事,竟能蒙蔽眾仙的眼睛?” 危朝安輕撫劍身,抬頭望向夜空,神色不明。 突然,一道強勢的魔氣猛地襲向危朝安。 “鏘——!” 危朝安橫劍抵擋,卻因為剛剛動用了法陣,靈力虧損,公眾 號夢 白 推文臺 硬是被那力道從樹上逼退了下來,落地還未等站穩,四方魔氣升騰而起,不停歇地猛攻而來。 “嘖,麻煩。” 危朝安暗罵一聲,靈活閃避,出招雖無靈力,卻無比兇狠,愣是沒讓魔氣近身半分。 這時,濃郁的魔氣裹挾著一道高大的人影從樹蔭中剝離出來,閃身出現在危朝安面前,出言譏諷道: “嘖嘖嘖,危朝安啊危朝安,現在的你可是落魄太多了,瞧瞧這狼狽的模樣,哪還有半點無妄仙尊的松形鶴骨,負氣含靈。” 危朝安回身一擊斬破所有魔氣,冷然打量那魔族,見對方絲毫不意外他還活著,想必是暗中盯了他許久了,壓下心中疑惑,輕嗤道: “看來玄若海死后,你們魔界的確是亂得厲害啊,連你這種貨色都能隨意出來晃悠了,怎么,魔族當中,已經選不出一個像樣的尊主了嗎?” 那魔族面色驟冷,“呵,危朝安,幾百年不見,你這嘴皮子倒是比從前厲害了許多,不過,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的小命兒吧,現在,可沒人救你。” 話落,那魔族猝然消失,下一秒便出現在危朝安的身后,一只手死死扣住了危朝安的肩膀,另一只手緊貼危朝安后心,周身魔氣瘋狂涌向危朝安。 “呃——!” 心口陡然傳來尖銳的疼痛,急速向四肢百骸蔓延,連神魂都為之一顫。 危朝安痛苦蹙眉,脖子上青筋暴起,可眼底神色卻驟然冷厲,掌心強行聚集靈力,拼著靈力反噬也要送這魔族歸西。 然而就在這時,危朝安似是察覺到了什么,眉宇間的狠戾不動聲色地斂去,手掌一翻散了靈力,改為無力地掙扎,艱難忍耐著疼痛。 下一秒,凜然的寒意破空而來,寒霜劍化作一道殘影猝然掠過,狠狠刺入那魔族胸膛。 全盛之下的寒霜之力勢不可擋,那魔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分明已經讓先前捉走危朝安的魔氣去引開了玄霜仙尊,為何會這么快尋來? 可他注定無法得到答案,甚至沒來得及說出一句話,就徹底沒了生息,化作黑氣消散殆盡。 “靈力不濟就別亂來!你有幾條命夠你這么折騰的?!你當你現在的身體還像從前嗎?” 司硯南周身縈繞著刺骨的寒意,收回寒霜劍時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火氣。 方才看到天空出現法陣的那一刻,他就反應過來危朝安根本就沒被魔氣控制,而是故意為之,循著過來發現果然如此! “咳……”危朝安輕咳一聲,面不改色地壓下心口細密的刺痛,故作輕松道:“與其費力追蹤魔氣,不如讓它直接帶我過來,你瞧,現在問題也解決了,多省事。” “危朝安!你腦子有病吧?” 司硯南火氣都頂到嗓子眼兒了,一把揪住危朝安的衣領子斥責道: “就你這破身體,還敢放任魔氣入體?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嗎?” “誒,松……松手。” 危朝安拍了拍司硯南的手背,半開玩笑地把司硯南垂落的發絲捋順到肩后,說道: “火氣這么大可不好,我有分寸,死不了,先不說這個,你是怎么解開封靈草的?” “……” 司硯南現在不太想和危朝安說話,怕被氣死,于是松開手攤開掌心讓危朝安自己看。 “嚯……對自己下手挺狠啊。” 危朝安看見那猙獰的傷口,就知道司硯南用了最難捱的辦法,想著封靈草一事是自己理虧,便好心地取出一瓶靈藥倒在了司硯南的掌心,輕輕用指腹將藥抹開。 “!!”司硯南一驚,立馬把手抽了回來,“我自己來。” 危朝安一臉疑惑,這么大反應做什么?難不成是上藥怕疼?他也沒使多大勁兒啊。 “行了,問題也處理完了,回去吧。” 司硯南轉身就走,在危朝安看不到的地方攥緊了拳頭,試圖用傷口的疼痛掩蓋內心的異樣。 危朝安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嘴,本想深吸一口氣緩解一下,卻猝不及防嗆咳出聲,牽動著心口愈發疼得厲害。 司硯南聽了頓時停下腳步,蹙眉回頭,不等他開口詢問,就見危朝安目光渙散,一手撐著殞塵劍,一手死死揪住心口的衣襟,無力半跪了下去。 “危朝安!” 司硯南一驚,兩步過去半蹲在危朝安身旁,扶住了危朝安的肩膀。 可危朝安始終低垂著頭,發絲遮住了側臉,叫人看不清神情。 司硯南也沒指望著危朝安能主動示弱,立馬為其輸送靈力,可隨即他就發現,這次他不論用什么方式,他的靈力都無法輸送到危朝安的體內,就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抗拒外力介入一般。 “停下吧,我沒事。”危朝安推開了司硯南的手,只字不提身體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