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梁老頭
老頭伸手推開破舊的木門,木門‘吱呀’的一聲就推開了。 腳步踉蹌的往屋里走去,身后的門都忘記關了,仿佛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一樣。 知夏抬起腳步跟著進去了。 穿過木門,入眼就是有些破舊的青磚瓦房。 院子里還長著些青苔,收拾的倒是整齊。 看著墻的地方還種了一些當季的菜。 這時老頭已經走進了堂屋了。 那樣子嚇了屋子里的老伴一跳。 臉上的鮮血已經干了,頭發亂糟糟的。猛的一看還有些嚇人。 那老婆子趕緊扔下手上的紙盒子,兩三步走過來。 滿是心疼的看著渾身是傷的梁老頭。 手顫抖的都不知道往那里放,不敢碰他,生怕碰疼了。 “老梁……,你這是怎么了啊。怎么滿臉是血,渾身上下怎么這樣子?” 老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滿眼淚水,雙手顫顫巍巍舉起手上燒的烏漆嘛黑的畫軸。 “阿芬,沒了,我的八十七神仙卷沒了,這可是吳道子僅存無幾的畫啊。就這樣毀在我手上了。嗚嗚嗚……” 眼睛一閉,留下了傷心的淚水。 那個叫阿芬的老婆子,也只是心痛了一下。 為那副畫默哀了三秒鐘。然后又看著自家的老頭。 “你又跑到老宅去了,拿那些做什么啊。是不是又被紅衛兵發現了。你啊……,讓我說你什么好啊,這些在重要,能有你的重要嗎。你要是沒了,咱們家就要散了啊……” 老頭輕輕的搖搖頭,“那些都是我們華夏文明的傳承,是祖上傳下來的。是我的命啊。就這么毀了,毀了……” 整個人充滿了悲傷,只覺得生命無望了。 氣得老婆子想要打他,可又下不去手。 只能重重的嘆了口氣,“唉……,如今這個時代,那些就是催命的毒藥啊。” 梁老頭睜開眼看著自己手上這一堆燒黑的破布襤褸,雙手不由的就握緊了。 “就是催命的毒藥,我也甘之如飴啊~。” 這時知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你在甘之如飴,難道也不顧你全家人的性命了嗎?你當做的寶貝,會成為你全家的催命符。” 聲音亢強有力,眼神中帶著凌厲,讓那青澀的臉龐看起來充滿了戾氣。 聲音直逼那老兩口的心底。 老婆婆驚訝的看著知夏,“小丫頭,你是誰?怎么會出現在我家。” 還不等知夏回答,梁老頭就憤怒的指著知夏。 “是她!就是她!就是這個小惡魔毀了我的八十七神仙卷啊~。” 說起被毀的畫,心又疼了起來。 雙眼惡狠狠的盯著知夏,臉都有些猙獰了。 指著她,“你走,快滾出我家。滾……” 一時間太過于氣憤,頭有些暈了。身子晃動了兩下。 知夏和老婆婆一起上前扶著他。 扶著他到凳子上坐下。 老婆婆有些無奈,“唉……,老頭子,何必呢。” 知夏很同意的點點頭,“就是,萬一腦溢血半身不遂了,吃苦的還是你自己。那些身外之物即便在珍貴,在這個時代也只會成為催命符。只能一句可惜來紀念了。還有就是,這個……物歸原主了。” 手伸到身后,一個意念從空間拿出了那副吳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卷。 梁老頭立馬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原地復活了。 雙眼只盯著知夏手上的卷軸。 手慢慢的伸上去,想要觸摸那卷軸。 突然看到自己一雙污濁的手,上面血伴著黑灰臟的難以入眼。猛的收回來,在自己的衣服擦擦,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凈。 急切的看著老婆婆。“阿芬,你快,快拿水給我洗洗。” 這一瞬間整個人像是充滿了活力一樣。 就著水盆里的水將手洗的干干凈凈的。 只是被火灼傷的地方還有些紅腫和不少的小口子。 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小心翼翼的從知夏的手里接過了那副絹畫。 老婆婆明白的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收拾干凈,完了還擦拭了一遍。 梁老頭才將畫輕輕的放了上去。 慢慢的打開畫軸。 知夏也湊上去看了看。 只被眼前的畫面驚艷到了。 深褐色絹面上用遒勁而富有韻律的,明快又有生命力的線條描繪了八十七位列隊行進的神仙。那優美的造型,生動的體態,將天王、神將那種“虬須云鬢,數尺飛動,毛根出rou,力健有余”的氣派表現得淋漓盡致,那冉冉欲動的白云,飄飄欲飛的仙子、使整幅作故具有“天衣飛楊,滿壁風動”的藝術感染力。 這是藝術的結晶,看之真是讓人仿佛身臨其境一般。 如此的國寶要是毀了,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怪不得梁老頭將它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而且經過沙卡的檢測,這是真品。 不過在后世的時候,她聽說這吳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卷不是收藏在著名畫家徐老先生的畫館里的嗎? 那眼前的這又是怎么回事? 滿腦子的疑問。 沙卡打了一個哈欠,聲音帶著慵懶的音調從知夏的腦海中傳來。 “你們這個神奇的國家從來不缺能人。不過就是一副畫而已。那清明上河圖不是還有好多人仿的嗎。這真跡曾經在徐老先生的手里丟失了一段時間。這這段時間,這幅畫輾轉了不少人的手。所以有人仿的像不足為奇的。” 為知夏解答了心中的疑問。 原來是這樣,要不是有沙卡在,她可分辨不出那些東西的真假,只會覺得都好看。 等梁老頭仔仔細細的確認了這就是自己那副畫,而且沒有絲毫的損傷,激動的看著知夏。滿眼的不可思異。 “小丫頭,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明明看到你從我手里搶過去后,直接扔進火里了。這是怎么回事?” 心中千頭萬緒的,就是想不明白知夏是怎么做到的。 就那短短的幾秒鐘,也沒看到她倒手什么。 而且眾目睽睽之下,她是怎么做到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真的藏了起來。 丟進火的又是什么,這才回過神。 趕緊又拿起自己帶回來的那副殘卷看看。 這一看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卷軸的長短有些差距,而且用的是紙質。 殘下來的是些裱畫的絹布。 而吳道子這副直接就是用的絹布作畫,這一細細的觀察下來,才知道自己也被蒙住了。 當時只顧得傷心也沒有細看,是那些四六不懂的東西就更不會辨認了。 寶貝失而復得,心里歡喜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