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軍人世家的熏陶，剛學會走路就跑到部隊訓練的泥潭里打滾，部隊就像是他的第二個家。以前我還在家時，爺爺經常會給我講他在部隊的生活，本意上是希望我也能隨了他的步伐，不過我還是讓他失望了。”

    “如果是我，我就會送你一句話。”

    “什么？”

    “兒孫自有兒孫福。”謝季萌笑笑，“如果你的爺爺真的愛你，也一定是這么想的，因為他知道，就算他的孫子不走軍人這條路，也一樣可以闖出一番事業，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姜才哲愣了下，沒回話，倒是露出一絲笑意。

    每每看到他爺爺白花花的頭發時，他都會思考，自己當年入學時的一意孤行，是不是對的，有沒有實現出他走的這條路應有的價值。

    這些疑惑，卻因為謝季萌的幾句話，變得不是那么難以解答了。

    姜才哲家在山腳下，一棟雙層林間小屋，地方布置得很簡單，但勝在寬敞，倒有一絲與世隔絕的意味。小屋后面沒多遠的地方就是圍著的鐵柵欄，大門口貼著塊鐵牌子——“軍事重地，閑人勿入”。

    推開家門，姜才哲還未開口，就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迎了上來：“少爺？歡迎回來。”

    “祥叔，好久不見。”姜才哲點點頭，拉過謝季萌，“這是我愛人，謝季萌，萌萌，這是祥叔，我們家的管家。”

    謝季萌很禮貌地和祥叔打了招呼，得到了對方親切的問候。

    “爺爺呢？”

    “老爺在后山，正在訓練新兵，最近上頭剛送來一批小兵，老爺便去了。”祥叔接過姜才哲和謝季萌的外套，點燃壁爐。

    整個小屋崇尚復古風，連空調都沒裝。

    姜才哲帶著謝季萌進了自己房間：“這是我房間，沒什么東西，平時也就在這里做做建筑模型。”

    “你真的很喜歡你的專業啊。”靠近墻壁位置擺著的一個木制書架，那很像是手工打造的，上面擺滿了各種建筑類的相關書籍。

    “對，從小就喜歡。其實這間屋子是我母親設計的，她是個建筑設計師，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都來自于她，所以在興趣方面也和她相同。你知道這間屋子是誰打造的嗎？”姜才哲從抽屜抽出幾張泛黃的紙，那是姜才哲的母親畫的設計圖。

    “誰打造的？”謝季萌很是好奇。

    “我爺爺。”姜才哲笑道，“想不到吧？這些木頭都是他自己親自采購打磨，最后搭成這個模樣的。其實本來我父母的婚姻就是家族聯姻，雖然我母親年輕時很美麗，但你知道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能保持自己容顏不老，我母親在我出生之后，就退居二線放棄興趣開始照顧我，生活的重壓和感情的不順利都會讓一個曾經光鮮亮麗、美麗動人的女人變得蒼老。”

    “很多男人說不在乎容貌，但其實還是在乎的。”

    這個世界上，視覺動物太多，憑容貌判斷第一印象的至少占了八成。

    “對，但即使我母親長得美麗，也沒能讓我父親看上她，因為我父親本就是個不愛受拘束的人，家族聯姻是他能容忍的最后底線，他一直覺得這場聯姻帶來的唯一好處就是讓姜家的發展方向不僅僅局限于軍區。而拓展出的建筑發展方向，他又并不是受益人，真正的受益人其實是我大姑父，不過他也因為車禍去世了。”

    “嗯。”

    “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注定是失敗的。”姜才哲說完這句話，眼神停留在書桌上的一張照片上，再也沒挪開。

    謝季萌看過去，照片上的女人留著長直發，漆黑如墨，手里攬著小小的姜才哲，笑得非常開心。

    “這是我媽三十二歲的時候。”

    歲月一點都沒在這個女人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姜才哲從抽屜翻出一張舊照片：“這是她三十三歲。”

    頭發中有了銀絲，甚至連臉上都浮現出皺紋。

    “愛一個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她可以忍受對方不正眼瞧她，但不能忍受他愛上其他女人。發現我爸出軌的時候，我媽整個人都老了很多，雖然面對我時還會笑，但那笑有多苦，我年紀那么小都能理解。可我爸不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