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大勢所趨
天才!無廣告! 見關口已沒了動靜,李暉便帶著幾個江湖高手,腳踏石筍,蜻蜓點水般幾個起落,便飄落崖下。 躲在樹后崖角的突厥人見有人入關,慌忙舉刀來戰,怎奈面對一頂一的高手,也只能是群羊圍狼,眨眼間便倒下一片。 李暉雙手出鏢,瞬間,銀星如雨,狀如搖扇,剎那間便將群蜂而至的突厥人逼退。 還未等鬼哭狼嚎的突厥人緩過神來,就見關門大開,殺聲震天,一隊兵馬便巨龍般弛進關內。 守關的突厥人,大都是人馬分離,所以,見大事不好,扭頭還未跑上幾步,笨拙的身子便均已滾落在路旁。 王平揮槍挑翻幾個負隅頑抗的突厥人,便咧著大嘴笑呵呵沖李暉嚷道“將軍英明!” 李暉一面接過韁繩飛身上馬,一面揮槍喊道“殺出北關!”說著,便一馬當先沖了過去。 鐵門關關口兩端,留住的是輪班守關兵將,里面寬敞處,大都是些喂馬放羊,輪換修整的閑散人員,和隨軍的女人。 聽得南端喊殺四起,馬蹄隆隆,知道有人殺入關內,能拿刀的便都慌忙上馬揮刀,準備馳援,但人馬還未聚齊,便被洪水般沖來的官軍殺得四散逃竄。 于是乎,突厥人便像是豬群進了窄巷似的朝北狂奔,根本無法回頭,只要被官軍攆上,即刻便被從后挑落馬下,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北門的守軍見勢不妙,早就棄關而逃,淹沒在了茫茫草原。 李暉沖追性正濃的王平揮揮手,讓他鳴金收兵。 自此,魏巍雄關,再次漢語箏歌,龍旗飄揚。 焉耆守軍和咥運,日夜等待援軍的希望,被城門外幾百鐵門關守軍俘虜的哀訴勸降,給徹底的打破。 俘虜們不但詳細描述了,鐵門關天神降臨般的場景,而且,也言明了西面通道,已被大唐人馬牢牢堵死的現狀。 城內城外的簡單會話,和對眼下活著的滿足,讓城墻上的守軍,變得恐慌和缺乏了斗志,并且,這種情緒很快便蔓延了半個焉耆城,像風吹落雪般飄向了王宮。 豪華氣派的王宮大廳,眾貴族們低頭不語,只有咥運強做姿態的振振有詞沙缽羅可汗的大軍,一定會從天而降,解救王城。 但長時間的渺無音訊,和外面形勢的越來越不利,讓久經戰亂洗禮的焉耆人,已經變得麻木不仁。 甚至,把咥運慷慨激昂的話語,都當做是山歌來聽,他們唯一關心的,就是留在王宮里的孩子。 見眾人雖然垂頭不語,但求助無奈的目光,依然不時的飄向自己,龍婆伽利輕咳了聲,強做精神道“既然孩子走不了,倒不如放回家,就是死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 此話一出,頓時群情激昂,大家都紛紛嚷嚷道“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我們就誓死與城池共存亡!” 西面援軍遲遲沒有回音,而布置在城外的上萬人馬又像水珠滴在了戈壁般,蒸發得無影無蹤。 外強中干的咥運,也確實沒有再與眾人討價還價的砝碼,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城中不要內亂。 沉吟良久,咥運才強做姿態道“大家有此決心,便是焉耆之幸,黎民之幸。” 頓了一下,咥運狼狽合一的眼神,刀子般從眾人臉上劃過,語氣軟中帶硬道“守城的擔子就交給你們,可汗大軍到來之日,論功行賞,若有懈怠或是私通城外者,定要滅其九族!” 遙遙相望的圍城人終于有了行動,他們先是在一箭之外準備木板草排,而后,便有軍士頭頂木板草排推進到離墻十步開外駐足,接著,又是一批緩緩涌來,并且,將爬墻的云梯,也同時運了過來。 看架勢,并沒有馬上要攻城的樣子,城上的守軍除了浪費箭支,也沒別的辦法,更不知他們究竟要干啥。 等到簇擁的草排漸漸延伸到一箭之外時,城上的人才驚恐的豁然明白,城下已經用草排木板搭起了幾十條安全通道,和一條草板掩體。 也就說,一旦發起攻城,漢人便可在毫無阻攔的情況下,貼近城墻,并且,還能用弓箭有效壓制城上的反抗。 望著城下成排的云梯掩體,和遠處漢人的躍躍欲試,磨刀霍霍,城上守軍的身心,已經從驚恐緊張,變成了絕望冰涼。 由于絕大多數的突厥人,都被派去城外守河守關,留在城內的突厥人是寥寥無幾。 城墻上,每十人有一名突厥人負責統領,而城民奴隸,都由貴族們自己管理,主要任務,是往城墻搬運物資,和抬下死傷人員。 翌日的太陽剛剛照白墻頭,就聽城外戰馬嘶鳴殺聲四起,咥運慌忙帶領十幾名隨從,便急急上了城墻。 見城下一箭開外,兵馬整齊,刀槍林立,墻角掩體后,人影綽綽,弓箭密集,大有即刻攻城之勢。 咥運探頭探腦的貼近墻垛,見契苾何力金盔金甲,跨馬提刀,威風凜凜立于陣前,便小心伸出半個腦袋,嚷道“左衛大將軍,你我都是朝廷命官,何不進城一敘?” 契苾何力憤聲罵道“你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朝廷對你父子不薄,怎能忘恩負義,轉臉成仇!” 咥運膽子略壯,將頭伸出墻外,聲嘶力竭道“誤會!全都是誤會!只要將軍退兵,我可以讓出焉耆,西退龜茲,日后絕不東犯!” 契苾何力冷聲道“識相的,趕快出城投降!否則,打進城池,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咥運見和談無望,便氣急敗壞的沖城上將士嚷道“拼死守城!誰后退先砍了誰!” 話音才落,就有個焉耆兵嘴里嘟囔道“就你那幾個突厥人,還不夠人家砍的!” 獨行的狗都知道,見勢不妙,就夾尾扭頭,而一向驕縱蠻橫慣了的突厥人,卻不在乎城上焉耆人遠遠多于自己。 于是,說話的焉耆人,瞬間便遭到兩個突厥人的鞭打腳踢。 平常的舉動,可惹惱了不平常的焉耆人,其中一個身材魁偉的壯漢軍頭,二話不說,手起刀落,便砍斷了正在揮鞭的手,其余人一哄而上,就與突厥人廝打在了一起。 咥運驚愣之余,剛想扭頭溜走,就被壯漢攔腰抱起,大喊一聲,便扔到墻外。 緊接著,城門大開,國王龍婆伽利帶領王公貴族,迎接大軍進城。 說起來,龍婆伽利也算是名副其實的朝廷命官,當年冊封其為焉耆都督時,契苾何力就在場,因此,二人也算是相熟。 飽嘗了刀刃間茍且滋味的龍婆伽利,剛剛領略了大唐干娘細雨潤物般的滋潤,和躺在娘懷里的溫暖安適,就被賀魯這個粗暴而又專橫的后媽給拽到了腋下。 這種童養媳遇見親娘般的情愫,讓龍婆伽利,連句完整的話語都無法說清,王公貴族,也是唏噓不斷。 拿下焉耆,天山南麓東段便無后患,大軍繼續向西推進,焉耆便安如后院。 因此,契苾何力并未留下兵將守衛,只是幫助龍婆伽利恢復了都督建制,安撫過城民,便率領大軍繼續西進。 朝廷的一紙詔書,雖然充滿著皇帝對敬軒的無比信任和殷切期望,但也同時將他再次推向了忠義兩難的境地。 論私,敬軒與賀魯是生死之交,又是娃娃親家;論公,他又擔負著確保整個絲綢之路暢通無阻的重任。 因此,無論如何,敬軒都不能與賀魯公然反目。 由此,父女兩也第一次產生了意見不一,按照思璇的意思,由父親和她親自組建個上千人的精銳商隊,直插天山西段,引賀魯前來見面,屆時,暗藏人手,一舉拿下賀魯。 同時,梁建方揮軍西進,定能將群龍無首的突厥人一舉趕出天山草原。 計劃并非是天方夜譚,以敬軒與賀魯的交情,不難實現,更為重要的是,這將大大縮短戰期,減少傷亡。 但敬軒猶豫再三,還是痛苦的說了兩個字“不行!” 思璇清楚,在父親眼里,義字比天還要重,因此,也不再堅持,等待父親的下步計劃。 敬軒在屋內度了幾番,神情凝重道“雪兒手下的十個姑娘,各個都是頂尖的高手,尤其擅長入室暗殺,秀姑手里,還有幾個能頂事的姑娘,你帶著她們暗中行事,若有機會” 思璇明白父親的意思,頓時孩子般拍手叫嚷“呀!太好了,我早就想玩這個!” 敬軒疼愛的輕撫了下思璇的秀發,溫聲道“記住,不要濫殺無辜,遇著賀魯,盡量弄活的。” 頓了一下,敬軒長吁口氣道“賀魯我是要見的,但不是現在,那頭犟驢只有在走投無路時才肯低頭。” 思璇略顯憂郁地嘟囔道“眼看就要天冷了,我擔心內地將士們受不了西域嚴寒,怕” 敬軒胸有成竹道“這個大可不必擔心,我已派人從隴西一帶緊急調運五萬套棉袍,直接送往軍中,征剿賀魯,并非一朝一夕。” 思璇從腰里摸出皇上的兵符,鄭重的交給父親,敬軒淡淡一笑,又放回她手里,聲音平平道“在草原,雪狼就是兵符。” 于是,廣袤的草原,便出現一支頭戴白色面巾,胯下西域寶馬,黑衣黑靴,腰懸寶劍的神秘女子。 她們飄忽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所到之處,定有要人離奇死亡或失蹤,自稱“雪山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