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夜襲復仇
洪水一旦沖出了堤壩,是不可能再回頭。好在陳盛的戰馬夜里開小灶,就拴在自己帳邊。于是,飛身上馬,見火箭如蝗,槌若流星,雖未點燃軍帳,但熊熊大火已然將營帳圍在了火籠中。 喊殺震天,黑暗中人影如蟻,刀光閃爍,也不知到底來了多少人馬。見幾個副將已惶惶而走,陳盛無力回天,提槍催馬便朝南而逃。 馬軍攆步兵,就如狼攆羊羔般毫不費力。要不是桑吉事先有令,只攆不殺,綠色的草原,不知又要滾落多少無故的頭顱。然而,生性好殺持勇的突厥鐵蹄,所到之處,絕不會留下清潔干凈的地面,他們既是反轉刀背,也要瘋狂嚎叫著,朝掠馬而過的人影揮上一刀。 受驚畜群般的場景,在漫漫黑夜再次上演,好在灰黑的夜色,多少掩蓋了倉惶而逃的身影。 勝利后的歡笑,劃破夜空,在西州軍帳里蔓延,不論何時何地,只要取得勝利,羊rou和馬奶酒就成為突厥人的必耗品。更何況,他們不但搶了近千匹戰馬,還得到幾十頂帳篷和不少糧草。 如此看來,西州軍除保全了性命,也就沒帶走多少必須的東西。可以說是慘敗而逃。 劉泉帶領的夜襲隊伍,悄然摸進三十余里不見突厥人的蹤跡,心里就犯起了嘀咕。立即住馬細看,打發探子朝東、西、北三個方向深入,依然連突厥人的膻味都沒聞到。知道情況有變,便喪氣的催馬返回。 桑吉酒足飯飽,正嚷嚷著叫余慶未盡的勇士們回帳睡覺,就見安排在一里外的暗哨慌慌來報,說有小股馬軍朝這里直奔而來。 桑吉打個激靈,咧嘴一笑,輕點著肥大的腦袋嘟囔道“原來,他和我想的一樣。”于是,立即招呼人馬分為幾隊,擺成扇形等著來人進網。 到了自家營帳,兵將們自然松懈了下來,一面歇馬撒尿,一面怨聲怨氣的嘟囔白忙活一宿,連個突厥人的毛都沒見著。 劉全無精打采的剛要掀簾進帳,微風飄過淡淡的膻味引起了他的警惕,環顧四周,似有黑影蠕動,于是,突然惶恐的大喊一聲“突厥人!抄家伙!”但話音未落,黑影便排山倒海般涌了過來。 桑吉對惶恐四竄,像群被圍的沙鼠似的軍士,用漢語喊道“放下武器向南走!你們的人都在那里。如若抵抗,統統砍死!” 見自己被圍得水泄不通,劉泉也就無奈的扔下手中長槍,揮手示意士兵繳械走人。于是,桑吉他們又輕易得到了五百匹戰馬。和一堆用不著的兵器。 東方剛剛抹上魚肚般的白色,桑吉就急急催促拔帳走人,他們要回到水草豐富而又地勢有力的老地方落腳,還不知西州兵馬接下來會咋樣整治自己,就盼著雪狼師父早日到來。 倉惶逃命的西州兵將,丟盔卸甲潰不成軍,見狼群般的突厥人掉頭遠去,便各個像被追趕力竭的山羊似的,就地臥倒,喘著粗氣。陳盛回馬來尋,見此慘狀,也默默下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沒了聲音。 后半夜的涼風,讓身邊的蒿草發出了‘嗖嗖’的響聲,驚魂稍定的兵士,漸漸感到了身體的不適,成群的擠在一起,相互取暖,就像逃荒的難民一般。 見總算搶回了幾十匹戰馬,陳盛便強打起精神,一面派人趕往鎮子調糧收馬,一面派人飛馬向西州告急。 這次去巴里坤草原,敬軒知道麻煩不少,便帶上李輝思璇,當然也少不了任杰玉瑩。才要出門,就見三妹腰挎寶劍,款款出門。敬軒沖她無奈笑道“不是說好你不去么?” 三妹莞爾笑道“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放心,上次出門,就讓我提心吊膽好些日子。” 思璇俏皮的眨眨眼道“你不看著兒媳婦生娃呀?” 三妹暖暖笑道“幾個老的走馬燈似的守著,哪有我插手的份,再說,我也不懂。”說著,目光歉疚的瞅了敬軒一眼。 敬軒淡淡一笑,便趕緊催大家上馬啟程。 剛到高昌古城的岔路口,就見一名軍士自東北方向飛馬而來,敬軒知道是巴里坤大營快報。于是,橫馬路上,高聲喊道“是突厥人的消息么?” 那人驚疑的瞅了一眼,便放緩了速度。敬軒迎前幾步,朗聲道“我是敦煌李敬軒,正要去巴里坤草原處理軍情,那里的情況咋樣?” 敬軒的大名,在西州軍中是如雷貫耳,無人不知。聽說這便是大名鼎鼎的天山雪狼,那人便飛身下馬跪禮道“稟報雪狼大俠,突厥人偷襲大營,我軍已被趕之草原以外的黃花梁,馬匹大半被搶。” 敬軒微微一驚,失聲道“可有傷亡?” 那人搖頭道“他們只搶馬,并未真的想殺人,雖有輕傷,但并無大礙。” 敬軒長吁口氣道“你且稟報郭都護,說我先去了軍營,等回轉后再去拜會。”說完,便催馬直奔巴里坤。 偷襲不成,反被人家偷襲,陳盛實在氣恨不過,一面急急征集軍馬糧草,一面準備長柄撈鉤,打算和突厥人決一死戰。盡管人家手下留情沒殺人,但這份屈辱還是忍不下。 見陳盛親自教練撈鉤手,累的汗流浹背,劉泉讓人接手換下陳盛,邊遞給水帶,邊自語般的嘟囔道“要不,先派人和狗日的談判,暫時互不相擾,等西州有了消息再說。” 陳盛一屁股坐在大青石上,胡亂抹了把滿臉帶泥的汗水,忿忿道“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非得讓突厥人嘗嘗厲害不可!還從沒這么窩囊過!” 見劉泉目光閃爍的瞅著自己,欲言又止。陳盛恨聲道“明日一戰,定讓突厥人付出代價,多準備弓箭手,野狼要是沖過來,步兵撈鉤先上,緊接著就亂箭齊發,別管他死活!” 突厥人離開了馬就不會走路,他們以為漢人也是如此,所以,搶了西州的軍馬,就以為是砍斷了人家的腿腳。然而,太陽還沒緩過醉酒的紅臉,就有探子來報西州兵馬已開進草原。 見眾人多少感到意外和驚慌,桑吉卻面顯平靜道“契卡的人馬留下,卡姆思帶兵向東十里外埋伏,其余人拔帳后退二十里。” 陳盛見突厥人跨馬列隊坡頂,大有隨時沖下廝殺的架勢。于是,按照先前的部署,撈鉤手在前,馬軍隨后,在馬匹的掩護下,幾百弓箭手貓腰進前。 及至到了坡下,離突厥人已不足一箭的距離,突厥人依然像是被對方強大整齊的陣勢給嚇傻了似的,愣愣立在那里。 見對方不動,陳盛便命令隊伍繼續緩緩向前,同時暗暗招呼弓箭手,只聽他一聲令下,便亂箭齊發! 隊伍漸近,一般的弓弩都能夠到,在陳盛的手勢指揮下,馬軍的間隔慢慢稀疏,兩陣間的空氣也像是凝固了起來。就在陳盛揮手高呼“放箭!”的同時。突厥人猛然調轉馬頭,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盛驚疑的縱馬上坡,卻見成群的突厥馬軍,緩緩奔馳在坡下的遠處。原來,這里是有名的‘刀背坡’,遠看是緩坡,及至到了坡頂,又接著是下坡,頂上根本沒有平地。 狡猾的桑吉無非在坡頂擺了一排人馬裝腔作勢,其余人馬都等在坡下。并且,對陳盛陣營里的一舉一動,都看的清清楚楚。 陳盛立馬坡頂,望著緩緩遠去還在嬉笑喊叫的突厥人,氣的咬牙切齒,不顧劉泉的勸阻,縱馬提槍便帶著幾百騎兵追了上去。 突厥人好像并不在意身后的追兵,還不時揮刀轉身,故意喊叫挑釁,使得陳盛就恨不得飛馬趕上,槍挑眾敵。 眼看與突厥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而人家也并不顯得緊張慌亂,依然狂傲的慢跑嬉笑,偶爾還在馬背上表演個直立或是鐙里藏身的把戲。 陳盛還是一馬當先,追兵漸漸呈現出人字形。就在經過一道兩丘相望的緩坡時,突然從兩丘后各沖出一股人馬,瞬間像剪刀般的將追兵裁成兩截,揮刀朝后掩殺。 陳盛回頭驚看,發現身后不到百人,頓時有些驚慌,立刻回馬夾擊,卻聽得馬蹄聲轟轟如雷,兩丘后又各沖出一隊人馬,和被追的幾百騎兵一起朝他撲來,眨眼間,便將他們圍的水泄不通。 突厥人圍而不打,只是旋風般圍著轉,而且,越圍越厚,像個鐵通。陳盛幾次妄想突圍,都被一陣亂箭射回。幾百西州兵將,像被圍的困獸般亂作一團。 密墻開處,只見桑吉胯下烏黑馬,肩扛大彎刀,一副自鳴得意的樣子,緩緩上前道“給你說過,突厥人并不好惹,你就是不信。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們即刻變成刺猬。” 陳盛忿忿揮槍道“有本事你我大戰三百合!盡耍些小把戲算啥本事!” 桑吉沉聲道“是不是我勝了你手中槍,你才罷休?” 陳盛憤然嚷道“你要能勝得我手中槍,我就立刻撤軍!但你若是輸了,就還回所有馬匹!” 桑吉剛要開口,就聽契卡狂聲嚷道“打不過就把頭留下!” 自持槍法高超,武藝不凡的陳盛正在氣頭,絲毫不想后果,高聲嚷道“我要輸了把頭留下!但他輸了就 s:書友們,我是心空罪亦亡,推薦一款免費小說a,支持小說下載、聽書、零廣告、多種閱讀模式。請您關注微信公眾號書友們快關注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