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推波助瀾
思璇像小時那樣,怨怨的用手指在繼昌的腦門點了一下,沉聲道:“死腦筋!你現在把她們找回來咋說?正在氣頭上,一句話不對,還不徹底鬧翻?你不能給她倆慣毛病。要是能過這道坎,她們便是你的人,否則,即便是勉強弄回來,今后的日子也沒法過。” 見繼昌目光呆呆瞅著自己,思璇抿嘴一笑,自鳴得意道:“放心吧!她們飛不了,一切都在本小姐的掌控之中,你就安心做你的新郎官吧!” 繼昌一向對思璇是傾佩又敬服,見她這么說,又見父親不吭聲,想必二人已經通過氣,也就不再說啥。 三人說笑著剛要轉身進院,卻見三妹不知啥時已悄然立在了身后。她沖思璇溫婉的白了一眼,道:“鬼丫頭!就知道你在作怪,我還尋思先不要讓古麗達出面,等透透風看看姊妹倆的反應再說,你倒好,直接就讓三人打了個照面。” 思璇嬌笑著摟住三妹的胳膊,‘嘻嘻’笑道:“重病就得猛藥治,那姊妹倆可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惜春,刁蠻不說氣性還大。要是給她慣下了毛病,繼昌日后夾在中間,還不知要受多少氣。她倆可不像三媽您這么大氣,把我親親娘疼愛的像meimei。”說著,將頭親昵的倚在了三妹的肩上。 一直未吭聲的敬軒長噓口說:“不管咋說,我都得去趟石頭堡,是咱錯在先,不能缺了禮數,讓人家覺得我們勢大欺人。陳三娘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我想她會理解我們的苦衷。” 三妹抿嘴笑道:“那我這個婆婆就更得去,我還真有點想三娘妹子了。” 繼昌遲疑的瞅著三妹娘蔫蔫道:“我去不?” 話音才落,就被思璇推了一把,嚷道:“真是沒出息!看你以后咋受她倆的欺負!你該干嘛干嘛,我自有安排。” 見meimei淚灑衣襟飛馬疾馳,探春只好隨后跟著,一路西奔已經出了可汗浮圖城的控制范圍。進入了茫茫西部草原。 由于乙毗咄陸兵敗遠逃,使得個別小股力量,分散游走淪為劫匪。漫長的西行之路,一度出現了少有的混亂。 兩個花枝招展,而又顯得失魂落魄的少女飛馬疾馳,就不能不引起草原人的矚目。翻過緩坡,一條蜿蜒細長的溪水,像少婦飄逸的長發,散向綠茵如毯的遠方。 憤然出門,缺食少喝,人馬困乏,見到清亮如鏡的溪水,姊妹倆方才感到了饑渴。好在探春,還算沒被突如其來的冰涼激暈頭腦,在路過小鎮時,不忘買些路上吃的點心。 姊妹倆就著沁涼的溪水,狼吞虎咽吃了一番,這才想起了說話。只見惜春忿忿道:“繼昌也真是的!咱倆真心實意的對他好,本以為他早就忘了那姑娘,想不到見面就親熱成那樣!” 見探春細嚼著嘴里的東西,若有所思的沒言語,惜春接著氣呼呼道:“李家也太過分!竟然把那個大肚子突厥人給弄回了家!擺明了欺負咱倆!” 探春輕吁口氣,聲音蔫蔫道:“也許人家有人家的難處,我們就這樣甩袖走了,也實在沒了禮數。” 惜春怨聲嚷道:“啥禮數不禮數的,事先連點風都沒有,根本沒把咱石頭堡放在眼里,看他李家咋給娘交代!” 探春掬水洗了把臉,聲音淡淡道:“事已至此,也只好回去再說,娘還不定會站在咱這邊。” 惜春杠著脖子剛想再嚷嚷,就聽馬蹄聲響處,十幾個突厥人,已如餓狼見著了羊羔似的,瞪眼圍了過來。姊妹倆猛然一驚,慌忙跨馬拔劍,準備殊死一戰。 說實在的,雖然二女這些年在幾位高手的指點下,武功大有長進,這半年又隨繼昌跑東走西的經歷了不少的陣仗,但那都是有眾人相伴,她倆多數是立在一旁看熱鬧。但這次她倆卻要獨立面對一群如狼似虎的突厥人。 見二人橫劍以待,其中一個黑胖子突厥人,咧嘴嬉笑上前,‘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通,就打算朝前湊。在草原邊長大的二春,對突厥語并不陌生,見來人厚顏無恥的說要讓自己做他們的女人,惜春頓時火冒三丈。 也不和來人廢話,兩腳輕磕坐驥,趁那人兩眼還像貓盯rou似的,沾在自己臉上之際,突然縱馬揮劍,銀光一閃,那人拿刀的手臂已然隨著彎刀一起飛落草地。 幾個等rou的狼崽似的突厥人猛的驚愣了一下,隨即便縱馬揮刀沖了過來。惜春像是將滿腔的怒火,都發泄在了幾個貪婪的突厥人身上,劍似銀蛇飛舞,人如九天夜叉,殺的突厥人是連連后退不能近身。 然而,盡管兩人奮力廝殺,總歸是寡不敵眾,力量有限,漸漸便被輪番上陣的突厥人圍在了中間。二人左突右沖,就是擺脫不了突厥人的糾纏。 而狡猾的突厥人也像是有意在拖垮二女的體力,并不和她們硬拼,只是像群狼戲小鹿似的,將她倆圍在圈里戲斗。狂野的嬉笑聲,和鏗鏘的兵器相撞聲并不和諧的交匯在一起,讓原本寧靜的草原,顯得有些微微的躁動。 突然,兩道白光閃過,只見一靈巧嬌小的身影,如銀蝶飛舞,似靈猴躥躍,緊隨其后,另一白影身似蛟龍翻滾,槍如銀蛇擺首,一陣風卷殘云般的騰舞飄動,十幾個突厥人便像草捆般的跌落馬下。 二春喘息未定,就見雪兒輕身掠過,面含嬌怨道:“兩位jiejie咋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幸虧思璇jiejie讓我倆暗中跟著,不然” 探春一向喜歡雪兒,趕忙下馬親昵的摟住雪兒肩膀,溫聲道:“多虧meimei及時趕到,這幫突厥人真難纏。” 雪兒小嘴一撅,嬌聲道:“那就跟我們回去,爹娘她們肯定都急壞了。” 探春還未搭話就聽惜春聲音怨怨道:“繼昌咋沒來?怕是有了突厥女人,就不要我姐倆了吧?” 雪兒支楞著兩眼,嘟囔道:“我才懶得知道你們的事情,只要兩位jiejie沒事,我的任務就算完成。” 說話間,懂坤已經將驚散的馬匹都收攏了過來。割斷馬肚帶,乘機掀翻突厥人的妙招,還是思璇教給雪兒的,她與懂坤配合默契,一個揮刀割帶,一個舞槍撥人,所到之處,無不是馬驚人落,令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見話不投機,一向刁蠻任性的惜春便沖雪兒懂坤雙拳一抱,揖禮道:“多謝二位相助,就此別過。”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探春微怨的白了她一眼,忙沖二位溫笑道:“石頭堡已不遠,不如二位隨我們到堡里小住。” 雪兒忙欣喜道:“好呀!我還挺想浣春jiejie哩。” 于是,將突厥人的馬匹連成一串,拴在懂坤坐驥上,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內地來的馬販子。 沒了馬騎的突厥人,就如同沙灘上爬行的烏龜,想快都快不了。望著幾人漸漸遠去的背影,神情沮喪的突厥人,就像群被獅子奪去了獵物的豺狗似的,氣憤不甘而又自嘆無奈。 聽了惜春刁怨委屈的哭訴,三娘和賈四海面無表情一言不發,沉默良久,姚翰林目光閃爍的瞅了二老一眼,長噓口氣,淡淡道:“依我看,這門親事不結也罷,這明擺著是李家不把咱放在眼里。也難怪,李家只是把石頭堡當做了搖錢樹。” 見三娘依然垂眼不吭氣,賈四海只是淡淡的瞅了自己一眼,姚翰林像是有了點精神,擺出酸秀才的架勢,接著道:“俗話說:功高蓋主。李家仗著給堡里做了點事,就把這份家業當成了自己的。若將兩個meimei都嫁了過去,石頭堡還不遲早要改姓李。” 話音才落,只見賈四海猛然一拍茶幾,黑臉冷聲道:“敬軒兄一生光明磊落,對石頭堡有再造之恩,你咋能說出如此不道之話,虧你還是人家托事重用之人!” 見這位半路的老丈人黑下了臉,姚翰林忙訕笑道:“小婿只是為兩個meimei不平,別無他意。” 賈四海沉聲道:“最好不要有其他的意思,我們和李家有著割不斷的情義,就是沒這門親事,我們也是一家人!” 見丈夫和女婿頂上了,三娘輕嘆口氣,沖低頭不語的探春沉聲道:“你是咋想的?” 探春聲音蔫蔫道:“大戶人家三房四妾也是常事,李伯伯先前也是為了我和meimei,才讓繼昌斷了與突厥姑娘的來往。這次突然生變,定有不得已的隱情,我倆不問青紅皂白扭頭就走,確實是失禮。” 話音才落,就見惜春杠脖嚷道:“進門兩人就摟在了一起!根本沒把我倆放在眼里,我真是白白喜歡了他一場!” 姚翰林自語般的嘟囔道:“舊情難忘,看來那個女人才是繼昌的所愛,和你倆的婚事,無非是拴住石頭堡的紐帶罷了。如今的堡里,整天車水馬龍,有的是青年俊才,也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 見丈夫又要發作,三娘溫婉瞅了他一眼,沉聲道:“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我們兩家是當眾比武定的親,而且,兩家又是莫逆之交。可以說,沒有李家就沒有石頭堡的今天。除非李家親自來退親,否則,別無二話!你倆個也好好掂量掂量,還有沒有比繼昌更好的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