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情困華府
自從正式成了珠瑪?shù)膸煾福谓軓乃抢锏玫降淖鹬睾驼疹櫠嗔耍珔s少了許多溫情和隨意。 沒了以前的擔(dān)心緊張,也淡了那種偶爾的心悸和令他臉紅的遐想。輕松中,又像是少了一絲說不清的愉悅。 聰明伶俐的漢族管家,借老夫人六十歲之機,按照漢人的講究,大張旗鼓的張羅一場壽宴,為主子搜刮了不少錢財,又請戲班名角聯(lián)唱兩天的戲。 今天戲文里演的是老夫人年輕時英勇善戰(zhàn),帶著族人抗擊外族侵略的故事。雖然演得懸乎夸張,但老夫人卻高興的合不攏嘴。 主角還是那個被稱作京城第一角的‘賽嫦娥’。也不知男扮女裝反串唱戲始于哪朝哪代,反正,‘賽嫦娥’是男身,但裝扮起來卻比女人還女人。戲迷們都叫他賽老板。 戲中正演到老夫人身陷敵人包圍之中,獨自奮力與多名敵將激戰(zhàn)毫無懼色,槍挑腳踢,將幾面飛來的刀槍雪花般的擋回,場面精彩,技藝高超,場下一片歡呼喝彩聲。 不知是賽老板大意,還是看到老夫人身邊如花似玉的思璇走了神,竟將一支迎面投來的長槍挑飛臺下,并且直沖老夫人而來。臺上臺下頓時一片驚呼。 就在眾人雙眼都盯在那只飛槍,揪心膽顫之際,只見一道白光閃過,思璇騰身而起,一擊漂亮的‘倒掛金鐘’,便將疾速而來的飛槍穩(wěn)穩(wěn)還給了賽老板。 經(jīng)驗豐富的賽老板伸手接槍在手,趁勢做了幾個舞槍飛花,便接著打演了起來。倒好像剛才的插曲是有意安排的精彩片段似的,與思璇竟配合的天衣無縫。頓時,引得臺下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和叫好聲。 自此,看戲人的眼睛便一只在臺上,一只卻落在了思璇身上,而她卻像沒事人似的,繼續(xù)看戲和老夫人說笑。 戲盡人散,賽老板顧不上卸妝就急匆匆走下臺,沖思璇躬身行禮,說不完的千恩萬謝,道不盡的技高傾佩。老夫人耐不住絮叨,便溫笑道:“晚飯賽老板過來一起吃,有你們說話的時候。” 飯菜才上齊,便見管家身后跟著一身著白凈長衫的男子,手搖折扇,面如冠玉,一派風(fēng)流倜儻之態(tài),隱含嬌柔做作之嫌,一腳尚在門外,兩眼已然盯在了思璇臉上。 當(dāng)管家介紹這便是賽老板時,真是語驚四座,令人瞠目。就連一向見多識廣沉穩(wěn)老練的姑臧夫人,都驚異的張大了百皺紅潤的嘴。想不到,世間竟有比女子還要白凈漂亮的男人。 酒席宴間,賽老板雖然禮節(jié)性的和老夫人搭訕幾句,但話題和眼神卻多半落在思璇身上。那溫潤含情的眼神軟軟飄來,像細雨潤物般漸漸融化著思璇的身心,她想抵御,卻無力抵御。 因為,自她情竇初開以來,還從沒遇見過如此溫潤得讓她心悸身熱的眼神,那里面像是有種魔咒般的力量。瞬間讓她失去原有的心智,而變成一派溫馨愜意的空寂。 席散人盡,賽老板還像是意尤未盡的沖思璇喋喋不休,老夫人清楚年輕人的心思,便沖思璇暖暖一笑道:“我困了想睡會,你陪賽老板到后花園走走。”說著,還目光怪怪的瞅了思璇一眼。 不知是正合心思,還是鬼使神差,反正思璇是面如桃花染紅,身似楊柳微風(fēng),沖老夫人俏皮的撇了撇嘴,便引賽老板徑直朝后花園走去。 任杰雖說無福與思璇一起陪老夫人吃飯,茶余飯后還是能和思璇見上幾面,沒事找事的被思璇捉弄一番或是罵上幾句,便舒服滿意而去。 見思璇和一個不男不女的家伙有說有笑,旁若無人的去了后花園,任杰的心頓時緊張不安起來。但他又深知思璇脾氣,她若正在興頭上,是不愿讓任何人打擾,因此,只能心懷忐忑的暗暗跟著。 賽老板從餐桌到現(xiàn)在,無非盡說些諂媚甜蜜的話討思璇歡心,見花園四下無人,一雙美目便更是秋水波動,如攝魂魄。粘稠的在她臉上飄來撫去。 見思璇只是抿嘴含笑,賽老板溫聲道:“想不到思璇妹子人生的嬌艷如花,弱似春柳,卻不但武功高強,身手不凡,單就那臨空一腳,我十年也怕是練不來。” 思璇‘吃吃’笑道:“那都是小時候玩沙包練得,一幫師兄弟們誰都踢不過我。” 聽說思璇會踢沙包,賽老板頓時欣喜道:“我們練習(xí)擺槍也用沙包,我這就去拿。”說著,便擰身一溜煙的跑去,真像個受驚的兔子似的,全沒了先前的儒雅。 見思璇站在開滿殷紅花朵的茶花樹下癡迷囈笑,任杰剛想顯身過去,卻見賽老板氣喘吁吁的手拿沙包飛奔而來。只好又將伸出的頭疾忙縮了回去。 賽老板將做工精致講究的羊皮沙包遞到思璇手里,已氣喘的不能說話,只是將一雙熱切期待的目光黏黏盯在她的臉上。 思璇將沙包在手里掂了掂,微微一笑便輕扭細腰,平踢、側(cè)踢、前挑、后插的玩耍了起來。你還別說,沙包在思璇腳上來回飛舞,就像把戲人手里的皮球一樣安閑自如。 見賽老板喘息已定,正拿過熱盈水的眼睛盯視著自己,臉上露出欣喜佩服而又垂涎三尺的樣子,思璇扭身一腳挑踢,便將沙包穩(wěn)穩(wěn)送到賽老板的腳下。 賽老板略一懵愣,愉悅的接著彈踢幾下,便又反踢給思璇。就這樣,他來你往的嬉笑傳踢,倒也顯出了孩童時的樂趣。 剛開始賽老板還踢的專注,可漸漸就變得木吶遲緩了起來,幾次沙包飛來都未接,竟讓沙包直直落在身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思璇踢來的沙包直飛面門,他也不避不當(dāng),像個木樁似的任由沙包重重擊在額頭,才欣然一笑,又將沙包拋向思璇。 思璇清楚賽老板的眼睛和心思全在自己身上,而且,目光中已露出熱切期盼的成分。心里暗自一笑,就想捉弄他一番。 前踢挑擺的自己玩了一會,趁賽老板兩眼直勾勾盯著自己之際,突然將沙包踢過頭頂,隨即一擊漂亮的‘旋子擺腿’,便將沙包猛然踢向賽老板,若不躲避,定會被打個趔趄。 然而,賽老板也不愧是唱戲練武之人,見沙包帶著風(fēng)聲呼嘯而來,疾忙側(cè)身躲過,見思璇伸舌瞪眼,顯出失手緊張的樣子,賽老板暖暖笑道:“妹子這一腳,可見了功夫,若換做別人,還不給打成重傷。” 思璇抿嘴一笑,香腮微紅,正不知說啥才好,就聽身后有人嚷道:“多一人玩耍,豈不更加熱鬧?” 話音才落,就見任杰手持沙包,面帶不太自然的微笑,先略顯笨拙的自己踢了幾下,便突然飛起一腳將沙包炮彈似的踢向賽老板。 但不知是任杰不長此道,還是故意,那沙袋從賽老板頭頂飛過,竟然落在院墻外面沒了蹤影。 見賽老板目光愣愣瞅著自己,任杰咧嘴‘嘿嘿’一笑,也沒瞅思璇一眼,嘴里嚷著:“我去尋來!”身影已然樹葉般飄出院墻。 賽老板目光狐疑膽怯的在院墻和思璇臉上掃來掃去,思璇‘吃吃’笑道:“是我哥,別理他。” 頓時,賽老板面顯輕松的訕訕笑道:“我就覺他神色有些古怪,原來是令兄,難怪他輕功如此了得。”說著,便熱熱湊了過來。 思璇抿嘴一笑,優(yōu)雅側(cè)身目視遠方,似顯羞澀道:“好多女人都喜歡你吧?” 賽老板微一懵愣,繼而訕笑道:“她們和你比,就像是野地里的草和這院子里的花,而且,你還是這朵最美的山茶花。”說著,便伸手摘下一朵諂媚多情的遞了過來。 思璇掩嘴一笑輕聲道:“你真的喜歡我么?” 賽老板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喘息道:“我愿意為你去死”說著,伸手就想將思璇攬入懷中。 思璇軟軟閃身躲過,低頭鶯語道:“你是想做長久夫妻呢?還是”說著,還羞澀的瞅了他一眼。 賽老板更顯燥熱不安的顫聲嚷道:“當(dāng)然是長久夫妻,心肝寶貝,就從了我吧。”說著,側(cè)目瞅了眼果實累累的桃林,便要伸手摟抱。 思璇猛然閃身沖前兩步,突然回身將腳下一塊雞蛋大小的石子踢飛,不偏不倚直沖賽老板襠部疾速而去。同時,恨聲道:“那你就去死吧!”隨即擰身幾個騰躍便飛出墻外。身后,只傳來一聲賽老板哀號般的慘叫。 夕陽乍紅,草木生輝,一彎難得的溪水,正羞羞怯怯流向院內(nèi)池塘。百年滄桑的老槐樹下,任杰像個沒娘的孩子似的,手握沙包,目光愣愣瞅著遠處一動不動,不知是在凝視著什么,還是他眼睛根本就是一片朦朧。 思璇悄然進前,抓塊石頭沖他面前水中投去,頓時‘噗通’有聲,水花四濺。任杰猛然打個激凌,才聽身后是思璇銀鈴般的笑聲。 任杰內(nèi)心欣喜,但卻故作不悅的嘟囔道:“你還知道來找我?” 思璇撇嘴笑道:“想的倒美,誰來找你?我是來尋沙包,夜里還要和賽老板玩哩。”說著,目光沾沾自喜的瞅著任杰。 任杰倪眼一瞪,二話不說,躍身而起,伸手就朝思璇的頭頂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