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干柴烈火
見無盡目光愣愣瞅著自己,女子溫婉一笑道:“放心吧,這里沒人來。” 無盡稍稍松了口氣,邊揭鞍歇馬邊面顯狐疑道:“你家住在這里?” 女子慘然一笑道:“我家人都被他們殺了,這里我小時候來過。” 說著,便大大方方拉無盡來到一叢野玫瑰的后面,山崖下竟霍然有處不大的山洞。藤蔓倒掛,掩去了半邊洞口,艷陽高照,隱隱可見巖洞的深度。 女子手腳麻利的弄些干草鋪在洞里,便沖癡癡發呆的無盡莞爾一笑道:“進去歇會。” 無盡此時才接著陽光把女子看了個仔細,女子也就二十出頭,濃眉大眼,皮膚淺黑,唇薄齒白,滿頭碎辮一派民族風情。 和女子促膝閑聊方知,女子名叫桑達,原是突厥貴族家的女兒,十三歲就嫁給另一部族頭領為妻,生有一女。丈夫有兩個漢族女人,和桑達交好,因此,桑達不但學會了漢語,還從她們那里學到縫衣刺繡的手藝。 就在前不久,大唐封乙毗射匱為西突厥可汗,用于打擊乙毗咄陸可汗的勢力,而桑達的父母和丈夫都是咄陸可汗的親信貴族,便在一場爭斗中失去了親人和丈夫。 自己死里逃生又被人追捕,要不是遇見無盡,讓那兩人jian污不說,還要終生做他們的玩物和奴隸。 無盡出家多年已不問世事,就連新唐早就取代了大隋,他還是一年前聽香議論才知,對于西域草原的風云迭起,以及各族之間的紛爭就更是如隔天外。 見無盡對于草原的事不懂也無興趣,桑達微微笑道:“你先睡會,我去弄點吃的。”說完便擰身出洞。 無盡當她是去誰家化緣,也不做理會,趁著一陣困乏襲來,倒頭便睡了個踏實。 朦朧中,無盡聞的一陣rou香撲鼻。 說實在的,在寺院十幾年吃齋念佛,根本見不到葷腥,偶爾去人家化緣或是做佛事,也只能看著人家吃rou喝酒,而給自己吃的總是素菜淡飯,還每每顯出恭敬小心的樣子。也難怪,誰讓自己是出家人。 無盡起身出洞,只見洞口干松枝引起的火苗,輕舔著兩只嫩黃的野山雞,干柴‘噼噼啪啪’,山雞‘咝咝’作響,松香和rou香美妙的融合在了一起,這是無盡半生聞過最香的美食。 見無盡懶懶出洞,桑達暖暖一笑道:“餓了吧?馬上就好。” 無盡‘嘿嘿’一笑道:“從哪弄的?” 桑達甜美一笑道:“山上多的是,拿木棍就能打到。”說著,用下顎指了指不遠處一節腕粗的松木棍。 直到此時,無盡才隱隱感到了突厥女人的能干,要換自己一人,還不知咋樣填飽肚子呢。于是,淡淡一笑,便取過隨身帶的干糧和水帶。 無盡知道佛門從前是不禁rou食的,佛教傳到中原,梁武帝在佛經中讀到:‘菩薩慈悲,不忍食眾生rou。’和‘眾生平等’時,頓時發心食素并號召寺院僧眾及潛心修佛之人食素,這便有了出家人不吃眾生rou的習俗。 起初無盡甚是不習慣,若不是在敬軒面前發誓脫胎換骨重新做人,和師父的循循善誘,怕是堅持不下來,但從一年后,便慢慢習慣,并不再有yin欲和食rou的**,心也漸漸的清靜了下來。 桑達雖然剛剛經歷了痛失親人和無家可歸的悲慘遭遇,但從恬靜安適的樣子不難看出她內心的強大與堅強,這不能不讓離世多年的無盡既感到驚訝不解,又敬仰佩服,甚至有點喜歡。 野雞像是烤好了,只見桑達動作嫻熟的抓起兩根小木棍,順著穿雞而過的濕柳枝向下一捋,焦黃冒氣的烤雞便乖乖落在了狀如荷葉般的草葉上。 桑達隨即抓起一片巴掌大小的楊樹葉,一手拿棍摁在guntang的雞身,用樹葉包起雞爪,輕輕一扯,一條黃白相間的野雞腿便笑盈盈的舉在了無盡面前。這一切都是一氣呵成,像是挺專業的樣子。 初次踏進西域的無盡哪里知道,就地用火烤吃食物,是草原游牧民族打小就司空見慣的技巧,尤其是突厥女人,自十三歲前,就已經學會了各種飲食制作和如何伺候男人。 而部落之間的你爭我奪和流血死亡,在草原人來說就像動物間的打斗吞噬一般,都是為了生存,死傷并不顯得過分悲傷痛苦,迷信愚昧的他們認為,這一切都是長生天的安排。難怪草原人縱馬砍殺就像是割草那么毫不眨眼。 見無盡遲疑的沒能即刻伸手來接,桑達暖暖一笑道:“熟的,好吃。”說著,張嘴咬下一塊吃給他看。 無盡無奈的接在手,但還是沒能就此大嚼大咽,而是面含復雜的微笑,眼盯著雞腿,嘴巴痙攣般的張了張,喉嚨竟蠕動出一種潤滑的響聲。 桑達以為無盡不敢吃,便動作麻利的撕下另只雞腿,在無盡面前故意晃了晃,便大口的啃吃了起來。 無盡先抓起半塊干硬的烤餅,咬下小塊慢慢咀嚼,像是緩解了腸胃的迫切,然后試著輕輕啃下一片雞皮就著干糧一起嚼,臉上漸漸露出愜意欣喜的笑容。 見無盡開始大口啃吃起來,桑達甜甜一笑,迅速又扯下一條雞腿等著給他遞。那種神態,就像在伺候自己男人吃飯一般。 草原女人就是這么伺候男人吃飯,甚至男人不吃飽,自己都不敢先吃。并且,往往都是撿好吃rou多的部位給男人,自己卻只能吃些殘渣rou皮。 無盡一口氣吃下兩條雞腿,愜意的抹了把油乎乎的嘴,剛想說啥就見桑達伸手將兩片柔軟的草葉遞到手里,并示意用它擦手。 無盡試著輕輕在嘴上擦了一下,柔綿中似有股淡淡的清香讓人頓感神清氣爽。于是,無盡一面欣喜的反復擦拭著,一面在心里暗暗佩服草原人的智慧和生存能力。 干柴的火焰漸漸暗了下去,西邊的太陽卻早就笑紅了臉。山谷一旦沒了太陽,黑暗便很快席卷而來。 桑達見無盡的水袋是空的,便抿嘴一笑,伸手抓起默默離去。不大功夫,就見她一手拎著水袋,一手舉著幾根像是植物莖干之類的東西款款而來。 無盡趕忙接過水袋,剛想美美喝上幾口,卻被桑達擺手止住,隨即笑盈盈的遞過個拇指粗細,一尺多長,淡綠中空,像是植物花徑的直筒,柔聲道:“喝這個。” 舉起輕輕嘗了一口,無盡頓感一股沁涼夾帶著一種酥麻的草香直潤體內,不禁手一揚全部灌下,竟有兩口之多。 見無盡面顯欣喜滿意的端詳著手里的空管,桑達柔美一笑道:“吃過rou不能喝涼水,這種草是暖胃的,喝了用它盛的水就不會肚子痛。” 一股暖流莫名的涌遍了無盡的身心,他感受到了除師父以外第一次溫暖的體貼和關懷。也是第一次品嘗到那來自成熟女人身上特有的母愛般的親切和魅力。 桑達見無盡目光溫軟瞅著自己,抿嘴甜美一笑,便又轉身離去。不一會,只見她肩扛手拎的弄回一堆半干的柴禾,動作麻利的擦著火石點燃干草,將幾根木棍支起架在火上。 望著火苗冉冉升起,桑達沖無盡柔美一笑道:“有了它就不怕蟲子叮咬,也可以驅寒氣。”說著,抿嘴一笑便擰身進了山洞。 歡快的火苗,照亮了半個山洞,卻讓無際的蒼穹變得更黑。原本模糊的景物像是怕火的光明似的,都躲得無影無蹤,只有那山間的河水,依然吟唱著永遠不知疲倦的歌聲。 無盡正自懵愣,只聽桑達輕聲喊道:“進來睡吧。”聲音恬靜而帶有溫情,聽不出絲毫勉強和不安。 桑達的聲音讓無盡猛然一驚,剛才他還在想今夜如何度過,山洞避風暖和,但卻太小,兩人在內只能挨近平躺,若是在洞外將就,說句心里話,他還從小就怕蛇。 躊躇猶豫再三,還是慢慢靠近了洞口。雖然男女授受不親,雖然自己還是個半拉出家人,雖然從前欺辱糟蹋過不少的女人,女人對他來說并不稀罕,但無盡此時的心還是有些微微的加快,腿也像是酸軟的有些沉重。 人家一個女人都不在乎,自己一個大老爺們窮講究個啥?只要心無邪念,既是坐懷也不亂。道理想明白了,身心也變得輕快了起來。 火光映亮了半彎干草,無盡斜倚洞口,感覺桑達近在咫尺,卻又被黑暗籠罩的沒留下一絲痕跡。 隨著一陣輕微的悉索,一只瘦小但卻不太柔軟的手斜斜搭在了無盡的身上,火光勉強延伸到肘部,黝黑的手腕連接著泛著白光的臂膀,說明桑達是脫了衣服的。 無盡心里暗自一緊,閉眼凝神一會,將頭慢慢側轉猛然睜眼,卻驚愕的發現桑達竟然一絲不掛,潤白的玉體峰谷鮮明,隱現著成熟女性的美。 雖然無盡已年近不惑,雖然在寺院清修十余年,但那種原始本能的沖動,還是像火錘般敲擊著他的身心,不由令他身熱喘息了起來。 見無盡靜臥不動,搭在身上的那只手便似游蛇般的上下撫動了起來,無盡頓感一陣躁動難耐,慌忙伸手去阻止那只讓自己近乎崩潰的手,卻不料一串潤滑的東西瞬間滾落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