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懸崖驚魂
聽說敬軒是來收拾郭猛的,吳天霸歡欣雀躍,像是見到了能幫自己報仇血恨的救星,但當提到郭猛的老巢,臉色便凝重了起來。 原來,郭猛的巢xue三面環山,四處絕壁,只有一條出口,還被斷崖懸河給生生阻隔,除了河上的吊橋,就是虎豹豺狼也難進山寨。 敬軒沉吟半晌,心有不甘道:“難道那廝就整天躲在寨子里不露面?” 吳天霸喪氣的嘟囔道:“誰說不是,寨子里有的是女人糧食,一般不放人出來,除非是瞄上了哪家富戶,或是洗劫縣城村鎮,這次兵敗回來,就更是窩在里面不閃面。” 頓了一下,吳天霸長噓口氣接著道:“我在山里竄,就是想找機會殺了那廝為爹娘報仇,可是,轉悠了一兩年,始終都沒能撈著下手,山寨就更是沒法進去。” 正說著話,香噴噴的狍子rou和玉米面的鍋貼就端了上來。老人打個照面,剛想回到自己屋里吃喝,卻被敬軒讓座在了自己身邊。 酒真是把奇妙的雙刃劍,它既能讓人在酒后亂性,做出失去理性道義的事情,也能令人暢懷興奮不已,暫時忘記了憂愁和煩惱。 詩文中所說的‘把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那說的是酒醒后的事情,酒到酣處人自爽才是真的。 老者名叫王老六,打二十年前就來到了這里,以打獵采藥為生,沒人清楚他的來歷,秀兒是十五年前,他從狼嘴里救下的,從此兩人形同父女,相依為命。 幾碗酒下肚,王老六便顯得話多活泛了起來,聽的敬軒他們在為郭猛的事情犯愁,輕捋長髭道:“要說郭猛兩年前劫富濟貧,開倉放糧救濟災民是不假,但這些年也沒少禍害人。多少好端端的人家,都讓他給整的家破人亡,也說不上他是好是壞。” 見敬軒目光溫和的瞅著自己,老人長噓口氣,一副釋然的樣子說:“既然您是朝廷的人,我就對您說點事情,或許對您有用。” 老者喝下敬軒敬的一碗酒,雙目微閉,像是在極力回憶著什么似的說:“那還是十幾年頭里的事情,我打傷了一只紅狐貍的后腿,當時沒逮住,讓它鉆進了山洞。 我不死心,就跟著血印朝前找,在洞里轉悠了大半天,血跡卻在一個斗大的出口消失了。我試探著爬出洞,乖乖,已經到了絕壁的頂峰。” 見大伙都以驚異的目光瞅著自己,老者微微一笑,面顯得意道:“我順著石梁走下去,山下有幾百畝的平地,山上有泉水流下,山根還有許多巖洞。 我粗略的轉悠了一圈,里面有不少的藥材,都是成年老貨,像是從來沒人動過,所以,我每逢季節,就來這里采藥。” 見敬軒略顯急切的樣子,老者嘿嘿一笑道:“不急,這就說到檔口了。去了幾次,我嫌洞里爬上爬下的麻煩,想找個平坦些的出口,好不容易轉出了山谷,卻被一條兩丈多寬,數丈深的斷溝給堵死,我回頭走了一圈才明白,這里為啥見不到山羊野鹿,感情這里就更本沒有路。” 敬軒急切道:“您說的這地方就是郭猛那廝的山寨么?” 老者嘿嘿一笑,略顯醉態,拿手指點著敬軒道:“數你機靈,郭猛帶人占了那地方,又把北面的石嘴子開鑿個丈把寬的石門,沿河放養牲畜。” 敬軒忙道:“就沒別的法子過河么?” 老者長噓口氣道:“下游二十幾里外,有個王梁山,湖水從地下穿山而過,人畜可以翻山過河,但自從來了郭猛,就在山上住了人,不許外人過河。” 敬軒遲疑道:“您近些年去沒去過那里?” 老者輕嘆口氣說:“郭猛才來的那年,我偷偷爬上去過,見谷里已經讓人畜糟蹋的沒剩幾根草,山洞都住了人,還弄了不少的木頭房子。打那以后,我就再沒去過。” 敬軒長噓口氣,略顯興奮道:“來!我們再喝幾碗,就抓緊睡覺,明日一早,我們去趟山洞。” 有了吳天霸和老者,敬軒他們就不能使開輕功走路了,只有跟著老者一步一步的朝前走。 翻過一道山脊,眼前懸石林立,古木參天,在一道房高的石崖上,松柏雜樹簇擁下,一株野山棗正紅的剔透。遠遠望去,猶如潑灑在翠柏嫩綠中的瑪瑙珠。 飛花嘴饞,見到紅艷欲滴,隨風搖曳的明珠,驚喜歡呼道:“快看那是什么?望著都叫人饞。” 老者嘻嘻一笑道:“那是一野棵酸棗,我看著它每年開花結果,結了落,落了再結,就是沒見有人能上去摘過。” 飛花聽說,欣喜道:“野酸棗可好吃了,在山西那會,有人弄來過。不行,我要弄些回來嘗嘗鮮。”說著,便躍躍欲試的想攀崖而上。 三妹見狀,‘噗嗤’一笑道:“就你那身子重的,還是我去把。”話音才落,擰身幾個起落,便已經到了崖頂。 這邊可是驚壞了老者和吳天霸,只見老者半張著嘴,自語般的嘟囔道:“乖乖,這娃會飛哩。” 大家正暗自稱贊三妹俊俏的輕功,只聽得三妹突然像獵隼爪下的夜鶯般,驚叫了一聲,緊接著,身子便像斷線的風箏似的,飄落而下。 一片驚呼中,只見敬軒提起擰身,幾個漂亮的騰躍,便將樹葉般飄落的三妹攬在了懷里。 三妹困乏的微微睜了睜眼,伸手勾住敬軒的脖子,便又面含欣慰甜蜜的樣子,昏昏睡去。 敬軒見三妹的一只手始終捂在大腿,也沒多想,才落地,放到三妹便‘哧啦’一聲在大腿上撕開個口子,果然白皙玉潤的腿上,有兩個深紅的牙印,周圍青紫成一片。 二話不說,敬軒便用嘴吸出幾口紫黑的血。正在躊躇,只見老者伸手扯下幾片草葉放到嘴里嚼了嚼,遞給敬軒道:“快給他敷上。”接著,又采了幾片草葉塞給敬軒道:“把它嚼在嘴里。” 見吳天霸,勾頭瞅著三妹隱隱可見的白腿,不停的咽口水,飛花神情煩躁的朝后推了他一把,忙扯下一塊衣襟裹在了三妹的腿上。 敬軒見老者沉臉愁眉,有些惴惴不安的樣子,敬軒忙近前問道:“這毒能解么? 老者輕嘆口氣,聲音沉沉道:“是被七步倒所傷,若不是您手腳麻利,及時把毒吸出,怕是現在人已經不行了。” 敬軒心下一沉,急切道:“那可咋辦?” 老者長噓口氣道:“被此蛇所咬,多半不能活,我那草藥也只能延緩時日,若要救命,非請藥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