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山肥月瘦
銅川群山連綿,峻嶺相望,是個盛產煤炭的地方。特殊的物產便吸引了特殊的利益人群。在那個動亂的年代,剝削壓迫便成了自然。 然而,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統治者將壓迫的力度,在隋末這個特殊的年代用到了極限,那反抗的力量自然會像火山爆發般迅速蔓延。 茫茫大山,隱藏著內在的躁動,一輪瘦月,冷冷映出近物的輪廓。 五條靈巧的身影,如貓似燕般的穿梭在山脊密林間。一會兒像春燕剪影,一會兒又似靈貓躍石,總是與夜色中的山石樹木,巧妙的和諧在一體。 山的中段,出現了一道兩脈生隙般的溝叉,順溝而下,便來到了兩山間的平谷。順谷西望,見遠處燈光點點,軍帳連山。 敬軒暗自一笑,回身躲進一處石灣,壓低聲音道:“這里便是我軍突襲的入口,哥哥帶著吳征虎壯由這里出山,一路踏地返回,尋出進軍路線,我和三妹先行回帳,調兵遣將。” 見三人額首而去,敬軒拽起三妹,便如飛似飄般的朝前掠去。 月,還是那么瘦,夜,還是那么的黑。在越過一道山脊,軍營的燈火便依稀可見。 敬軒腳下稍稍一松,長長噓了口氣,只覺得身側的三妹有些微微的喘息,回頭看時,她已是嬌喘吁吁,香汗浸額了。這才意識到自己趕的太急,不由得松開了被他捏的汗潤濕滑的小手。 三妹輕拭汗水,溫婉一笑,聲若黃鶯道:“歇會吧,眼見得就到了。” 敬軒沖她暖暖一笑,趕忙心疼的將她扶坐在身側的青石板,自己也斜挎在旁邊。 見三妹依然是目光柔軟的瞅著自己,不肯多話,敬軒嘻嘻一笑道:“這些日子盡忙了閑事,也沒問你,長安可有要緊的東西?我打算破了郭猛就直接回家。” 三妹莞爾一笑,自嘲般道:“我就和出家人一般,身無長物,積攢了點銀兩,都在飛花那里。” 敬軒欣喜一笑道:“那就好,但愿明日一戰,可以大破那廝,即使不能剿盡,也讓他元氣大傷。” 見敬軒欣喜難耐的樣子,三妹‘噗嗤’一笑,聲若低吟道:“急的回家娶媳婦呀?” 敬軒先是略微的懵愣了一下,繼而情不自禁的,伸手拽過三妹的小手捂在了懷里,頗顯動情道:“我就是想早點把你娶進門。” 月光下,三妹顯出天仙般的靜美,真可謂:軟玉溫香,月里嫦娥。直看的敬軒雙目微熱,心跳rou麻。 令敬軒癡迷向往的感覺,再次彌漫了他的身心,甚至像是被人突然點了xue道似的,軟軟的僵在了那里。 他不敢稍動,生怕那股讓他心醉身酥的蠢動會驟然消失。 三妹面含夢囈般的微笑,也像個美麗的雕塑似的,靜在那里。或許,此時的她正和敬軒享受著同樣的感覺,擔心著同樣的擔心。 不知躲在哪里的夜貓子,突然刺耳的叫了一聲,像是瞬間驚醒了夢中人,敬軒猛的打了個激凌,溫軟一笑道:“咱走吧。”說著,就伸手去扶三妹。 三妹不知是坐久腿麻,還是此時的溫暖,讓她的身子變得酥軟。才下石板,身子便有些站立不穩的撲向了敬軒。 青絲瘙面,香氣怡人。一股涌動般的熱流,讓敬軒的心,躁動得不能自己,他猛然摟過三妹纖美的身子,便近乎瘋狂的親吻了起來,以致于,讓三妹的身子,都像是無骨般的軟了下去。 這種原始的沖動,在大漠曾和阿依古麗有過,但其濃烈程度卻遠不如現在。因為,敬軒和三妹的心已經相愛了很久。 在阿依古麗那里,敬軒嘗到了初吻的美妙,但那還是一種緊張青澀的感覺。和三妹的擁吻,則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沖動,是由來已久的渴望。難怪,能夠這么的熱烈持久。 飛花才慵懶的翻身坐起,就見三妹笑盈盈的走了進來。可能,女人對有些事情會有特殊的敏感,三妹依然和往常一樣,說笑嬉鬧,但飛花的眼神卻總是怪怪的瞅著她。 見三妹一副疲乏的樣子,準備倒頭大睡,飛花忍不住道:“出去的人都回來了?” 三妹隨口乏乏的嘟囔道:“我和敬軒先回來,他們還在探路。” 飛花悄然上前,突然在三妹的腋下猛撓了兩把,冷聲道:“老實說!你倆都干了啥?” 三妹止住笑,翻身坐起,面顯羞澀道:“翻山越嶺沒命的跑,還能干啥么。” 飛花鼻子冷哼一聲,邊做出繼續抓撓的樣子,邊嘴里冷冷道:“不說是吧?不說就別想睡覺。”說著,身子已經湊了過來。 三妹面顯焦急害怕的樣子,趕忙擺手道:“我說我說。”一縷緋紅,迅速漫過了三妹的臉頰,她目光暖暖的白了飛花一眼,嘟囔般道:“我說了,你可不許笑我。” 飛花趕忙靠坐在身旁,摟著三妹的肩膀道:“我兩個誰笑誰呢?上次敬軒在河邊抱了我,我不是都和你說了么?有啥藏著掖著的。” 三妹羞澀一笑,嘴角掛出一絲甜美的樣子,輕搖肩膀道:“就和你上次一樣么。” 飛花撇嘴一笑道:“騙鬼!才不信呢,我要聞聞。”說著,推倒三妹,兩個美女便嬉鬧翻滾在了一起。 太陽剛剛泛白,道機子他們便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了。敬軒趕忙迎上,邊招呼人端茶,邊將道機子讓進了自己的軍帳。 道機子牛飲般的喝下一碗溫熱的茶水,面顯欣慰道:“這一路走來,只有一條齊膝深的小河,再無路障,馬步兵都好走。” 敬軒欣喜道:“你先去歇息,今晚帶軍出發。” 世民這些日子,很少到軍營轉悠,有啥事就讓劉文靜代為傳達辦理,明天就要向反軍發起攻擊了,敬軒認為必須親自給世民說道說道。 不料,才說了幾句,世民便面顯不耐的擺手道:“我說過了,軍營的事情你就一手替我代辦,放手干吧。” 說著,又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神情關切道:“爹爹帶信說了,只要破了郭猛,就放你回家成親。說實話,我是真舍不得讓你走,可在長安成親你又不干,倒弄的我連口喜酒都喝不上。” 敬軒嘻嘻一笑道:“等平了銅川,在這里先和弟兄們樂呵樂呵,就算是喜酒。” 世民輕嘆口氣,像是無奈的樣子,輕輕拍了拍敬軒的肩膀,悵然道:“明天我就不能陪你沖鋒陷陣了,只能隨大軍在后,賢弟珍重。”說著,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