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情義兩難
敬軒被一股喜憂參半的浪潮給沖擊的有些暈眩,先不說自成人以來,還是第一次有長輩在自己面前正式的談?wù)摶槭?,而且是家境?yōu)越,地位權(quán)勢高高在上的守備夫人。 單就飛花的率直美麗和剛中帶柔的溫情,就讓他心里蕩起難以平復(fù)的漣漪。 盡管母親有囑咐,盡管對飛花沒有和三妹那樣令自己神魂飄忽,心跳rou酥的感覺,但要說敬軒對這樁從天而降的美事一點都不動心,連鬼都不信。 能被財*惑是人性的弱點,不然也不會有人為財不擇手段,甚至鋌而走險,昧心犯法。更不會有人為色神智迷離不能自拔,甚至損身喪命。 因此,能在財色面前保持理智,或知取舍者,非圣賢既賢人,最起碼也是個輕財薄色的謙謙君子。 敬軒既不是圣賢也非賢人,但他卻守著忠孝的底線。既然母親一再囑咐讓自己不沾官府,遠(yuǎn)離李家,肯定有她老人家的道理。即使沒道理也不能輕易違背,這便是孝順的關(guān)鍵。 一陣難忍的恍惚猶豫后,敬軒長噓口氣,心里毅然告誡自己:婚姻事大,必須稟告母親方能定奪,尤其是牽扯到李家,就更得征得母親的同意。 主意已定,敬軒的身心反倒掠過一陣少有的輕松。他剛想信步離開后花園,隨著一縷淡淡的幽香,飛花身著舒美素雅的長裙,足踏繡鞋,頭挽青絲,朱唇若櫻,細(xì)眉似畫,香腮泛紅,步履輕若點水般的款款而來。 敬軒略微懵愣了一下,扭身淡淡一笑道:“總算見到女兒家樣子了?!?/br> 飛花溫婉一笑,明眸似水,玉容如花,香腮更紅,羞態(tài)可人。 軟軟的白了敬軒一眼,柔聲道:“我這樣子好看么?” 敬軒靦腆一笑,略顯慌亂的囁嚅道:“好......好看,就像仙女一樣?!?/br> 飛花抿嘴一笑,潮漫紅霞,目光熱熱的瞅了敬軒一眼,聲若嬌喘般的說:“那你喜歡我這個樣子么?” 心跳難耐中,敬軒神差般的抬頭瞅了飛花一眼,卻被熾熱的光束給閃耀得迅即垂下了頭。神情局促的拿腳尖蹭著地皮,嘟囔般的說:“你這樣子是好看......” 飛花蛾眉微豎,小嘴嘟嚕道:“問你喜不喜歡么,看把你難腸的樣子?!?/br> 敬軒沒敢抬頭,只是略顯慌亂的點了點頭。 飛花咯咯一笑,聲如脆鈴。嘆息般的說:“我倒覺得穿著別扭,走路都不能邁大步,還是男兒緊身打扮來的爽快自在?!?/br> 頓了一下,香腮再紅,柔態(tài)更濃的輕聲道:“你若喜歡,我就常穿?!闭f著,目光熱熱的瞅著敬軒。 敬軒的心微微的顫了一下,繼而輕吁口氣,像是強忍住什么似的說:“其實你穿男兒裝也挺好的,顯得更隨便一些。” 見敬軒的神色不像先前那么窘迫難受,飛花吃吃一笑說:“看你的樣子就沒接觸過幾個女娃,倒像是怕女娃似的,人家女娃都不怕,你一個男子漢怕個啥呢?” 被飛花這么一說,倒把敬軒緊張心悸的情緒一掃而光。是呀,人家女娃都不怕,你緊張個啥呢? 于是,沖飛花嘿嘿一笑說:“在家時常和師妹一起玩,出門這兩年,也沒正經(jīng)和哪個女娃搭過腔,見到你們,自然有些不大習(xí)慣?!闭f著,敬軒又將頭扭向了一邊。 飛花抿嘴一笑,戲虐道:“天天有幾個美女陪著,你倒是不習(xí)慣,若回了家,看你想不想我們?!?/br> 說著,神情微微一暗,若有所思的說:“你這就打算回去么?娘有沒有對你說啥?”說著,一雙美目溫婉期待的瞅著敬軒。 敬軒略微懵愣了一下,暗噓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目光閃爍的說:“娘說要把你許配給我?!?/br> 飛花聽了,頓時紅霞染面,宛若桃花。一雙美目水波瑩瑩的瞅了敬軒一眼,囁嚅道:“那你......你是咋想的?” 敬軒輕嘆口氣,一副坦然的樣子說:“婚姻大事,當(dāng)由父母做主,一切等稟明母親再做定奪?!?/br> 不知怎地,敬軒神情坦然輕松了,飛花反而緊張羞澀了起來。她躊躇了一下,目光閃爍的瞅了敬軒一眼,像是心懷忐忑的低聲道:“要是老人家有了態(tài)度,你當(dāng)如何?” 敬軒淡淡一笑說:“要是家母同意,我就讓人上門提親,若是不同意,也只好作罷。只是有一點......” 見敬軒突然止住了話頭,飛花面顯狐疑的瞅著敬軒,略顯急切的問道:“只是如何?” 敬軒勇敢的盯視了飛花一眼,倒讓那雙熾熱含情的美目,不由得垂下了眼簾。敬軒敞快而又堅定的說:“娘若同意,我便娶你回家,絕不做李家的上門女婿?!?/br> 飛花像是猛的驚愣了一下,明眸一閃,朱唇輕啟,剛想說啥,又生生的給咽了回去。 近午的太陽,已經(jīng)頂在了大樹的頭上,將金芒般的光束,毫不吝嗇的潑灑在本就渾身燥熱的男女身上。 俏皮的麻雀和不知天高地厚的蛐蛐,也閉上了嬉鬧愛說的嘴巴,大地一時間呈現(xiàn)出令人心悸的寧靜。 一陣窒息般的靜默過后,飛花長噓口氣,像是一副釋然的樣子,斬釘截鐵的說:“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家的鬼,這輩子我非你不嫁。若是你娘不同意,我便孤身終老。” 敬軒心里猛的一顫,目光熱熱的瞅了飛花一眼,頗顯動情的說:“你愿放棄李家的風(fēng)光富貴,同我一起過常人的生活?” 飛花淡淡一笑,像是感慨般的說:“權(quán)貴地位,只不過是過眼煙云,曇花一現(xiàn),若無如意郎君相伴,也就如同圈養(yǎng)的寵物一般,何樂之有?” 一股暖流,莫名的漫向了敬軒的身心,以至于令他心悸慌亂的不知所措。 本想以母命推諉拖延,便可順理成章的離開李家。母親肯定不同意和李家結(jié)親,如此以來也就自然而然的斷除了與李家的瓜葛。 見飛花有意,敬軒便以娶人離府,不做上門女婿為由,讓飛花知難而退。 然而,飛花的一席話,卻將敬軒推入進(jìn)退兩難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