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水下巨黿
艷陽高照,潮汐湖一望無際的水面上,十艘掛著神道宗旗幟的渡船,并排前行,船頭分開平靜的水面,波浪瞬間翻騰幾丈高,又在渡船快速經過后,慢慢恢復如初。 每艘渡船之上,都懸掛著一面大旗,神道宗三個大字金光閃閃,就算是隔著遙遠的地方,普通人的視力,都可以清晰可見,至于為何會這個樣子,原因很簡單,因為每面大旗都是神道宗祭煉過的,故意顯化到很遠的距離,主要還是向外彰顯,神道宗這個近萬年都屹立不倒的大派,一種不可侵犯的無形威嚴。 又是一天到頭,在臨近黃昏的時候,來到了潮汐湖之旅的最后一站,是一個大島,整片潮汐湖來算的話,都是最大的島嶼之一,這還不是最特殊的地方,最為不凡之處,在于這座島嶼可以隨意的移動,只要愿意,可以達到潮汐湖任何地點。 神黿島,如同矗立在湖面上的一座小山峰,地勢之高,遠超其他島嶼,因為島嶼夠大,神道宗在這座島上修建了諸多建筑,又常年籠罩在煙霧繚繞中,一般的尋常修道仙門與之相比,都要遜色不少。 說起神黿島的來歷,又得提起杜傳神,傳聞八百多年前,一次杜傳神元神出竅,遨游萬里之外,途徑潮汐湖上空的時候,發現水中有一巨黿乘風破浪行走于水中,這頭巨黿每次邁動四肢,潮汐湖就會翻江倒海一般,水中生靈一時間死傷無數,杜傳神以大神通搬來一座巍峨大山,將巨黿鎮壓在此地,一動不動就是八百余年,光陰流逝,日月更迭,慢慢的變成了今日的神黿島。 島上各處的房屋也十分講究,看似尋常的一棟一棟亭臺閣樓,卻是以道家的五行八卦排列而成,目的就是進一步鎮壓水中那一只體型龐大的巨黿。 一只化神境巔峰的巨黿。 聽著秋實姑娘講述著神黿島的由來,站在渡船甲板上的酆無敵,望著近在咫尺的巍峨山峰,很難想象,在山峰地下,有一只和山岳大小的巨黿沉眠在水底。 渡船緩緩停靠在岸邊,島上等候的一眾青壯漢子,手腳麻利,輕車熟路的搭好一塊塊木板,拼湊成了供人們上下的寬闊木橋,這樣的木橋搭了兩處,船頭和船尾各有一處,船頭橋板質地光滑,上面又雕刻有精美花紋,既美觀又可以防止船上旅客上下滑倒,船尾的木橋就是尋常可見的楊柳木,供一個個精壯漢子,搬運貨物往返于渡船所用。 酆無敵登島后,跟隨帶路的神道宗修士來到了山腳下,不禁抬頭山頂望去,山巔隱在云霧繚繞中,仿佛一把利劍,直插云霄,當時站在渡船上的時候,就覺得神黿島,這座本就是大山的島嶼充斥著壓迫身心力量,可是等到了近前,這種感覺比起之前,來的更加強烈,像是被一柄鋒利的仙劍,直抵眉心,讓酆無敵如芒在背,身體本能的運轉起了靈氣,抵御不斷襲來的鋒芒。 酆無敵環顧四周,發現有很多修行人和他遇到的狀況幾乎一致,那些身體孱弱的普通人,卻是一副毫無察覺模樣,根本不受影響,難道這座島上有專門針對修士的陣法? 正如酆無敵猜測的那般,島上的確設有一座陣法,只不過并不是針對修士,是為了鞏固杜傳神當初鎮壓巨黿那一手神通所布置的,修行人感知又遠超尋常人,所以才會有普通人不受影響,修行人卻舉步維艱的情形。 “諸位請不要驚慌,這是我神道宗為了鎮壓水下巨黿構建的陣法,你們只需要稍微動用一點靈氣就可以抵御陣法外泄的力量。” 一位老修士臨空而立,一身潔白衣衫隨風而動,對山腳下的人們解釋了其中緣由,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重新歸于平靜,身影如煙似霧,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半空中。 聽到那位離去的老修士的言語,眾人剛剛松了一口氣,人群再次混亂起來,酆無敵突然感覺地動山搖,腳下的整座神黿島在劇烈晃動,身體一時間,左搖右晃站立不穩,趕緊伸手抓住了同樣搖擺的武婧,過了好一會,神黿島才逐漸平穩下來。 隊伍最前方,為首的幾位修士對此倒是面色平靜,絲毫不擔心會發生什么意外,蔣謹轉身騰空而起,一臉笑意道“實在對不住了,三番兩次讓諸位受到驚嚇,剛剛晃動來源于陣法力量外泄過多所致,請大家不用擔心。” 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大多數人還是對這種說法深信不疑,神道宗這種頂尖宗門,怎么會在這種事上哄騙自己,想來是用來布置鎮壓巨黿的陣法威力太大,只是外泄出一絲一縷,就能震動一方山水。 十幾位煉神境修士,化成一抹長虹,向著云霧中的山巔而去,留下一些普通第子,帶領著渡船上的旅客去往半山腰的客房去休息,走過一道道寬厚的石階,來到了一片依山而建房屋,在神道宗修士的安排下,酆無敵走進了一間打掃干凈的屋子,關緊了門窗,一屁股坐到桌子旁邊的一張椅子上,眉頭緊鎖道“剛才那位神道宗前輩所說的幾句話,你覺得可信嗎?” 武婧輕輕搖頭,“那股巨大的力量似乎來源于神黿島地底,和那位修士說的陣法力量外泄,有些不太符合。” 此時山巔之上的大殿內,蔣謹在內的十幾位煉神境的修士,齊刷刷對著坐在正前方,那位潔白衣衫的老修士行禮,老人抬手示意,“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多禮了。” 蔣謹一臉恭敬道“三師祖,剛剛又是那只巨黿從睡夢中轉醒了?” 老人點點頭,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緩緩回應道“只不過最近幾年里,像今日的這種大幅度的晃動身軀是越來越頻繁了,等到最近島上的瑣碎事處理完畢,我要回宗門一趟,要將此事詳細的匯報給宗主。” 老人說完,似乎覺得不該與這些晚輩說這些事,話鋒一轉,笑吟吟道“這次準備在島上呆上多久?” 蔣謹開口道“大概明日天明啟程。” “那好,今晚你們陪師祖我小酌幾杯可好?” 蔣謹對著身旁的眾位師兄弟,輕笑道,“只要師祖酒管夠,我們就和師祖喝個盡興,你們說對不對。” 老人站立起身,對著這些晚輩招手,“先說好了,不喝到最后誰也不許跑。” 比起不茍言笑的史元璞,門中弟子們更親近三師祖多一些,三師祖也喜歡和這些晚輩們談天說地,平時又沒有長輩的架子,又會主動指點他們的修行,整個神道宗上下人緣都是極好的。 巨黿島昏暗的水底下,一雙巨大的眼眸宛如兩盞明燈,目光深邃似深淵,只是與之對視,就要深陷其中,迷失自我。 一道模糊的身影立身于巨黿身前,與小山頭大小的猙獰頭顱相比,那道渺小的身影在氣勢上反而更勝前者一頭,沒有流露出絲毫的畏懼,周身散發著一種的說不盡的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