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劍陣
北風夾雜著一片片鵝毛大的雪花,在山林中呼嘯而過,被人們遺棄的破廟,本來是這方圓幾十里的地方,屈指可數的幾處可以遮風擋雨之處。 酆無敵看著一襲黑袍的女子,若有所思,從后者身上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就好像是一位許久不見的舊識,雖然打扮穿上看不出什么,其說話的聲音也是一樣,雖然她刻意改變了嗓音,但是還是覺得似曾相識。 只不過,酆無敵想了半天,也毫無頭緒。 酆無敵輕聲對武婧說道“你有沒有一種感覺,我們應該認識或者在什么地方見過她。” 武婧輕輕點頭,“她是云秀。” 酆無敵一臉驚訝之色,聽著武婧毫不猶豫的回答,實在想不通,武婧為何斬釘截鐵的說出這句話。 “你如何確定,她就是云秀?是因為同為女人的直覺,還是發現了什么端倪?” 武婧攏了一下被風吹亂的烏黑秀發,視線仍然是落在那黑袍女子身上,淡淡開口道“只是我的直覺,不過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酆無敵聽武婧這樣一說,心里回想起云秀,兩者似乎真的有一種聯系,而且是越想越覺得神似,最后心中確信,這隱藏在黑袍下的女子,真的就是那位溫婉賢淑的少女了,因為看過她對付熊妖的時候,那種氣沖云霄的戰意,一般的男子修士都無法媲美,出手果斷凌厲,如同一位女子戰神,可能是這種反差太大,所以對她的印象實在深刻。 實在想不通云秀為何會出現在此,出于什么原因,讓她敢來截殺大擎王朝的九皇子,既然云秀在這里,云霞是不是也在這附近,那位氣質出塵的公子哥邧逸沉,在哪里? 當初說好一起喝酒,不過當時事出突然,走的也太過匆忙,邧逸沉就連和自己道別的時間都沒有,也許和這件事有一定的關系,或者說就是因為此事。 不過是邧逸沉的一位侍女,都膽敢來截殺大擎皇子,邧逸沉到底是什么身份? 既然是云秀,她應該一眼就能認出自己和武婧,雖說曾經相識,不過接觸時間并不長,只能說是萍水相逢而已,當初只不過是因為自己和邧逸沉還算比較投緣,算是交下了半個朋友,有幾分情誼,可是眼下這等大事面前,酆無敵可不認為云秀會在乎那一丁點交情,對自己和武婧手下留情,知道了那黑袍女子的身份之后,反而更加鄭重起來,緊盯著云秀的每一個動作,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看著神似云秀的黑袍女子氣定神閑,向九皇子那一行人走去,看樣子暫時還不想理會自己,酆無敵在心中權衡利弊,是否要聯合九皇子一齊對付這位暫時認為是云秀的女子,如果九皇子一行人都被格殺以后,萬一這位煉神境女修不是云秀的話該如何,就算是云秀的話,不念那一場相逢之情,又能怎么樣? 酆無敵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武婧看著沉思的酆無敵,像是知道了他內心所想之事,悠悠開口道“不管她是不是云秀都不重要,眼下還是靜觀其變,反正她對我們沒有任何敵意,反之,我們一旦主動進入這場殺局,到時候就真的是不死不休的情況了。” “嗯,只能如此了。” 現在就是想走,怕也是走不掉了,酆無敵在破廟內的時候就想過,一會在他們雙方打斗之時,找機會趁亂離開這里,可是就在酆無敵和武婧飛身出了破廟的一瞬間,一縷壓抑心頭的氣機就鎖定了二人,所以兩人這才沒有離開,也沒有參與這次襲殺。 不管他們誰輸誰贏,誰生誰死,和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關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行俠仗義可以,但是也分時候和事情,更加分遇見事情的人是誰,是否需要自己出手相助,值得去幫助。 雖然酆無敵在很久之前,就在那本名為君子行的儒家典籍上看過那句話,“見義不為,無勇也,”酆無敵心中一直懷有善意不假,可也不是爛好人,遇見什么事情都會去管上一管,天下之大,不平事太多,可自己現在能力有限,只能有選擇的去做一些事,再說有些事情發生的根本原因不是某個人或者某些人的原因,是因為這片天地,大道之下,各洲氣運大勢走向,憑人力難以改變,萬物興衰,皆有因果。 除非有那么一天,就是有人修到絕顛,可比肩這座天下的大道,到時候這座天下一切都盡在掌控,如果愿意的話,一念之間就可以影響成百上千萬人的命運,不過自古以來就沒人能到那種境界,因為只要到了飛升境,就會被迫飛升到天界,難以留在人間,更別說想要在這清微天這座天下,修行到和三教祖師一樣的境界了。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這句話酆無敵還是很明白的,想到這里,酆無敵內心平靜下來,不再糾結該如何去做。 此時那位黑袍女子已經率先出手,可能是怕暴露身份,不見她用什么兵器,所以酆無敵有些失望了,本來想以此來確定她是否是云秀,就看她一會出手之時,所用的兵器是不是那時候,對付熊妖時用到的九天玄冰劍。 只見隱藏在黑袍下的女子,伸出右手從面前虛空輕輕拂過,一柄落雪匯聚而成的長劍憑空出現,不斷有飛絮般的雪花從劍身掉落,被其一把握在手中,長劍被握緊的那一刻,這柄長劍似乎有了生命,錚錚做鳴,女子握著落雪化成的長劍抖了個劍花,身邊鵝毛雪花盡數碾碎飄零。 “今日就用劍陣,破你七星伏龍陣。” 雖然黑袍女子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如同在耳邊響起。 女子反轉手腕,將劍尖指向天幕,左手抵在劍柄之上,微微用力,這柄雪花長劍飛上了萬丈高空。 等到雪花化成的長劍上升之勢漸弱,在高空反轉而下,劍尖向下,卻沒有落下,而是懸停在高空,不過在這柄雪劍周圍,一柄柄雪花長劍憑空出現,堆滿頭頂整片高空,密密麻麻,望而生畏。 只有劍。 無數柄雪劍。 黑袍女子也微微抬頭,看著由自己創造的劍陣,面具下慘白的臉上,笑意正濃,一抹猩紅如朱砂痣,染紅了嘴角。 下雪,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