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正邪自在我心
萬物皆有靈,世間萬物無論花草樹木,飛禽走獸,有大氣運(yùn)者都可能修煉成仙。 一條山路蜿蜒曲折盤山而上,小路山腳盡頭走來一個身穿道袍的老人,右手持一浮塵,左手牽著一個八九歲的少年,少年斜挎著一個布兜,老道一身道袍已經(jīng)有些陳舊,但是還算干凈,須發(fā)潔白如雪。 走在崎嶇的山路之上也不見絲毫費(fèi)力,一臉從容神色。 遠(yuǎn)遠(yuǎn)望去頗有道骨仙風(fēng)之姿。 只不過左手邊的小男孩好像有些力不從心,腳步有些沉重。 老道人心中似乎也是知道的,看見前面道路旁有一塊平滑的石頭,便領(lǐng)著男孩走過去坐下歇息。 數(shù)日之前山腳下的一個只有幾十口人的小村落慘遭妖魔屠戮,小村里大都是獵戶,祖祖輩輩幾代人都平安無事,不知為何會發(fā)生這等人神共憤之事。 大多精怪之屬,修道之后只會一心向道,很少和人發(fā)生沖突,因為本就修行不易,如果造成殺戮太多,罪虐深重,往往因果循環(huán)最后不得善終。 那日正巧老道人領(lǐng)著孩子路過那個村莊,老道行走天下也多年,都被眼前的慘狀給震驚,他趕緊用手擋住少年的眼睛,大多數(shù)人的尸體都是鮮血淋漓,旁邊還擺好一張人皮,無論男女老幼,死相都是如此。 老道人震怒當(dāng)場,決定不除此妖物枉為修道之人。 最后老道把尸首聚集一處,一把大火連同村落給焚燒了個干凈。 最近幾天老道每天都領(lǐng)著少年在群山里尋找妖物的蹤跡,只不過毫無頭緒進(jìn)展。 老道早年曾經(jīng)拜入一個還算頗有名氣的宗門之中,可是奈何天資有限,修行到朝元境便止步不前。 與其在宗門中碌碌無為,不如行走天下,為貧苦百姓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事。 前兩年冬天的一座小城內(nèi),遇到了跟隨自己小男孩,當(dāng)時天降大雪,骨瘦如柴男孩身穿單衣,光著雙腳,蹲坐在大街上瑟瑟發(fā)抖。 老道人于心不忍,就去路邊的小攤買了兩個熱氣騰騰的rou包子給男孩送了過去。 當(dāng)男孩一抬頭,老道心里一驚。 原來小男孩雙眼并沒有眼白,全部都是純黑色,像黑色寶石一樣。 雖然這樣但是并不影響其視覺,視力是和普通人一樣的。 老道詢問之后才了解,原來最近一年之內(nèi)小男孩家飛來橫禍,雙親還有一個哥哥接連感染重病離世。 家里的房屋也被一群地痞給搶了去,自己沒辦法只能流落街頭,靠乞討為生,大街上所有人看見他都一臉嫌棄的讓他滾遠(yuǎn)點(diǎn),只有偶爾有好心人才會給上一點(diǎn)吃的。 有的好心人會給他幾文錢,他都會先看看附近有沒有那幾個小地痞,不然有再多錢也會被搶去。 老道心中一聲嘆息,今日雖然能讓他吃上一頓飽飯,可自己走了之后他注定熬不過今年寒冷的冬天。 既然有今日的相遇,說不定這就是早已經(jīng)注定的善緣。 老道伸手拉起瘦小孩子的手,先去買了一身合身的厚實衣物,又領(lǐng)著孩子去吃了一頓飽飯后,這個孩子才稍微有點(diǎn)高興的樣子,但是還是不愛說話。 從此以后老道就領(lǐng)著這個男孩云游天下,有老道的細(xì)心照顧,男孩才恢復(fù)一個同齡孩子該有的樣子。 有一次行走在野外,孩子突然指著一處孤墳,說上面黑煙滾滾,老道心中大喜,雖然自己早就發(fā)現(xiàn)鬼氣森森,但是自己是朝元境的修士,男孩只是一個孩子而已,看來是他眼睛有獨(dú)特之處無疑。 現(xiàn)在孩子還小,等再大些,老道人就準(zhǔn)備把平生所學(xué)全都傳授給他。 老道人坐下之后接過少年斜挎的布兜,從里面拿出一包油紙包裹的點(diǎn)心,是前幾天從小鎮(zhèn)上買的。 老道人打開后放在少年手里,少年拿出一塊伸手遞到老道面前。 老道搖了搖頭。 少年把手里的這塊點(diǎn)心又放回紙包,從里面拿出一塊路上被壓壞的點(diǎn)心,小口吃了起來。 正在這時山上小路下來一個一副書生打扮的中年男人,手拿一把折扇,有一股說不清得儒雅氣質(zhì)。 少年一眼望去,神色有些不自然,伸出一手緊緊拉著老道的一個衣袖。 老道人驀然起身,如臨大敵,身上衣袍無風(fēng)自動,體外一層薄薄清光浮現(xiàn)。 對面而來的男子開口道“想打架,一會再打也不遲,只不過在那之前我們不妨坐下來聊聊。” 老道聽完就明白了,看來的確如心中所想。 眼前這個男子就是那個尋找了幾天的大妖魔,想到此處心中一陣苦笑,既然對方都可以化形,說明至少已經(jīng)是煉神境,也許更高,既然如此早打晚打還不都是一樣。 老道人收起一身氣勢,男子走到老道人對面,也不管地上泥濘不堪,直接坐下。 此時雙方中間只是隔著一條羊腸小路。 老道人心想,事已至此,就順其自然吧,不再多想,便再次坐在石頭之上。 只不過把少年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少年一臉緊張的神色,躲在老道人身后,偷偷的打量著對面神色自若的中年男子。 男子看了一眼少年,開口說道“道心通透,不世之材。” 隨后看著老道人開口說道“老道長如何看待正邪之分。” 老道沉吟片刻開口回答道“正道行事光明磊落,輕得失,心系天下蒼生,重視其他人的性命,邪道陰險狡詐,重利益,心系自身,視人命如草芥。” 對面男子沒有反駁也沒有認(rèn)同。 卻開口說道“三百年前這座山上有一洞窟,有一對野狐在此修行,不料有一天被上山打獵的一隊獵戶發(fā)現(xiàn),因為妖族修行緩慢,修行起始都不如常人。” 男子緩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其中一只重傷逃脫了獵戶的抓捕,另一只被抓住以后帶回村子,綁在了村口的木樁之上活活的扒下一身皮毛。” 男子說著這些神色依舊平淡,但是老道心中已經(jīng)猜測出八九分。 老道人一生嘆息,開口說道“因果報應(yīng)不假,可是事到如今當(dāng)年的人已經(jīng)不在,你也不該牽扯其后代來殺人泄憤,如此行徑還不是邪道所為嗎。” 男子聽后站起身來譏笑道“那當(dāng)年殺我妻子的那些人可算正道,你也說了因果報應(yīng),但是我殺他們后輩就算是邪嗎,說白了還不是誰的拳頭硬誰就是正道。” 老道啞口無言。 躲在其老道身后的少年突然開口說道“正邪本無分別,但是正邪之分自在我心。” 男子聽完開口朗生笑道“好一個正邪自在我心,那我心中之正可也算正,而不是你們口中的邪嘍。” 既然道理沒說通,那就只能動用武力來講理了。 老道人起身一手拿起浮塵,一手做劍訣伸手指天。 口中念念有詞。 “三清道法,天降神威,妖邪退避。” 九天之上已經(jīng)是電閃雷鳴,一顆雷電擠壓在一起形成的圓球從云層中出現(xiàn),然后第二顆、第三顆…,最后連著七顆天雷從云層中排列而出,最后由一道紅色閃電貫穿七顆天雷后從天而降。 此時對面男子已經(jīng)顯出本體,一座小山一樣高大的白狐站在老道面前,任由老道施法,不去阻攔。 看著老道術(shù)法已成,白狐后腿微曲,跳向半空,和那七道天雷撞在一起,只見白狐張開巨口就把頭頂?shù)奶炖滓活w不剩吞入腹中,又抬起一條前腳將空中的云層一巴掌給拍散。 老道人看著自己全力的一次施法,被這頭大妖輕描淡寫的就給擋下,彼此差距顯而易見,便不再有所動作。 老道人看著從空中落地后的白狐,開口說道“貧道修行百余年,生死早已看淡,只不過這男童尚且年幼,不知你能否饒他一命。” 白狐搖了搖頭,老道也不在言語。 把身后的孩子拉到面前問道“怕不怕。” 少年抬頭看著老道慈祥的臉龐一臉堅毅道“我不怕。” 白狐看著慷慨赴死的一老一少,抬起一條前腳,向他們一腳踏下,只見巨大的腳掌之下有七道天雷跟隨而下。 看來剛才被吞入腹中的天雷轉(zhuǎn)眼之間已經(jīng)被白狐所煉化。 正在此時,百里之外只聽見一聲龍吟響徹天地,一道足以撼動山岳的的劍氣長虹拔地而起。 劍氣經(jīng)過之處溝壑橫生,一座座大山從中一分為二,劍氣長虹眨眼而至。 小山頭一般大的白狐身軀如冰雪消融,劍氣經(jīng)過之后,天地間已經(jīng)再無白狐一點(diǎn)蹤跡。 一老一少目瞪口呆的看著,大概只有劍仙一劍才有的威勢楞在當(dāng)場。 隨后發(fā)現(xiàn)面前站定一個身穿藍(lán)色道袍年輕道士,頭戴蓮花冠,背后一柄樣式古樸的桃木劍,天地之間剛剛消散的劍氣正匯成一縷縷仙霧向劍身匯聚而去,不消片刻便被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年輕道士對著老道人行了一禮,率先開口道“貧道龍虎山盧澤定”。 老道看著眼前的年輕道士,趕忙回了一禮。 道教祖庭龍虎山在清微天也是頂尖的門派,龍虎山的道士更是心系天下蒼生,世間每次危難之際龍虎山傾盡全力出手。 龍虎山有一柄道祖親傳的桃木劍,為龍虎山鎮(zhèn)派之寶,只有歷代掌教才可隨身攜帶。 傳聞不知多少萬年前,世間有一條惡蛟化天龍成功,從此世間生靈涂炭,無人能制服此龍。 道祖取來蟠桃樹祖根,制成一柄桃木劍,親手傳給龍虎山初代祖師爺,后來天龍被此劍所斬,天龍元神也被封印在此劍之上,后來此劍取名“驚龍”。 老道實在安耐不住心中所想開口問道“小天師背后可是龍虎山的掌教信物。” 年輕道士開口道“正是驚龍” 看來眼前的年輕道士已然是下一任龍虎山掌教無疑。 年輕道士多看了幾眼老道人旁邊的少年。 隨后年輕道士從懷里掏出一塊棗紅色木牌,伸手遞給老道人后開口說道“此乃我龍虎山信物,日后如若想讓他修道,可以帶他來龍虎山。” 隨后年輕道士在一老一少的注視之下,一步邁出踩在虛空,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向云端之上。 九天之上年輕道士朗生笑道“手提三尺青鋒氣,敢折真仙百萬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