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不得安寧
原本姬無雙得到夜白后高興設宴大肆慶祝,結果被青蓮攪了局不說,夜白也無緣無故身中奇毒命懸一線,一時之間心情在天堂跟地獄來回跌宕起伏,此刻他憋了一肚子的怨氣無處發泄,月娘聰慧機敏絕不會挑這時候往槍口上撞,那青蓮就不一樣了。 正當他默默思索對策時,不知不覺走到了清蓮閣,這清蓮閣就坐落在無雙府中,是當初他特意為青蓮在別院辟擴出來修葺的一方閣樓,遠遠眺望,月光勾勒下瓊樓玉立,原本他也無意來此,準備就此離去。就在此時,耳邊有著寂寞且哀怨的笛聲似嗚似咽輕輕響起,他回頭定睛一看,見銀色光輝傾斜的荷塘邊上,隱隱約約見一窈窕背影,青色紗衣隨風飄蕩,白色披帛翻然紛飛,鬢中步搖在月色下搖曳生輝,即便是背影來看,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尤物,這笛聲便是自她唇邊傳來。 他當然知道女子是誰,緊抿嘴角,收起滿腔怨氣,他倒想看看青蓮還想玩什么花樣?正準備上前質問為何要在眾人面前撒潑教他顏面盡失時,還未來得及開口,青蓮循著腳步緩緩回頭,月光下只見她秀眉微蹙,梨花粉黛般的玉容邊上淚珠滾落,皎潔的眸子深深透著股哀怨,貝齒輕啟緊咬朱唇,一副欲語還休我見猶憐的模樣,愣生生教姬無雙胸中那口怨氣消失得蕩然無存。 青蓮見他駐足在那里不說話,心中一寒,恨恨道:“你還來我這清蓮閣做什么?找你的小賤人風流快活去呀!” 一開口瞬間把姬無雙打回現實,沉寂的怨氣席卷而來,這才是青蓮的真實面貌,自己當初也是被她一副好皮相所迷惑,所以到現在還隱隱后悔當初不該太過驕縱對方,他對她一片真心日月可鑒,恨不能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傾其所有把最好的東西全部交付與她! 可這女人是如何對他的!為人性格任性潑辣不說,還極其善妒,他看別的女人一眼都不行,要是哪個婢女被多看了一眼,不是被拖下去亂棍打死,就是毀容挑斷手腳筋后扔出無雙府,下場都凄慘無比。即便是他對她從一而終!從不看其他女子一眼,可她卻在揚州游玩的時候勾搭上了李叁那個莽夫!一個要文采內涵沒文采內涵,要武功家世沒武功家世的小小鏢頭!姬無雙感覺自己身為男人的自尊受到嚴重的侮辱!這口惡氣教他如何咽得下去? 想到此處眸中一寒,諷刺道:“用不著你提醒,我今晚就讓月娘陪床,哼!” 姬無雙說完便要走,結果還未轉身,青蓮見他認真了,頓時心中一慌,喝道:“姬無雙你給我站住!” “你還想干什么?”姬無雙頓足頭也不回漠然道。 青蓮恨聲質問道:“你今晚是否一定要去找月娘那個賤女人?!” “我不找她難道找你?這么冰清玉潔的女子只配我姬無雙擁有!”青蓮聞言渾身一震,這么諷刺的話語,意味深長,更有內涵自己早已是不潔之人,她的氣焰須臾消了一半,反問道:“果然你還是介意那件事嗎?” 姬無雙沉默不語,這么大頂綠帽子戴頭上,能不介意嗎? 青蓮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氣消了,撅起小嘴,走上去拉了拉他的衣袖撒嬌道:“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啦,怪就怪那個李叁,是他勾引我在先,我才一時糊涂……” 姬無雙聽著她的話臉都氣綠了,反手一記耳光,怒吼道:“夠了!我再也不想聽你任何解釋!你給我滾!給我滾的遠遠的!” 吼完頭也不回地匆匆離去。 青蓮被他一耳光打得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手中的玉蕭頓時摔在地上摔成兩半,期間有幾道碎片扎進了掌心,不消片刻掌心布滿了血跡。她失神地趴在地上,她從未想過姬無雙有一天會為了這么小的一件事情動怒打她,不過是跟李叁上了幾次床而已,憑什么就被他一而再再而叁的拿出來羞辱她。 青蓮望著掌心的鮮血,越想越氣,握緊粉拳,用力捶地,對著他離去的背影怒吼道:“姬無雙我恨你!” 離開清蓮閣以后,姬無雙睡不著只好又回到密室,想要去查看夜白身上的毒怎么樣了,也不知道鐵手跟冷風有沒有找到解毒之法。 當他來到密室門口,縱然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密室的熱浪逼退得停在門外,隔著鐵閘門,夜白已經渾身凍成寒冰,一眼望去猶如置身冰棺一般,而他身上的寒冰在室內的碳火的炙烤下,一絲融化的跡象都沒有,還一如既往地晶瑩剔透。 正當他納悶時,鐵手跟冷風出現了,他們出去尋找大夫,無奈半夜叁更都已睡下,所以出去巡視一圈,一無所獲,大老遠見到姬無雙,鐵手以為他半夜過來怪罪他,心中一咯噔,快速上前,單膝跪地行禮道:“是鐵手辦事不力,還未找到奇毒破解之法,望城主責罰!” 姬無雙隨意揮手:“起來吧,我只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鐵手不敢多言,怕姬無雙怪罪,快速起身,靜靜矗在一旁,身邊冷風及時出來解圍,指著密室道:“為了暫時壓制夜白身上的寒冰,所以我跟鐵手商量之后決定先給密室生上碳火,然后再尋找解毒之法。” 姬無雙覺得有道理,點頭反問:“嗯,可有進展?” 冷風輕輕搖頭:“暫時沒有。” 姬無雙聞言眉頭一鎖,這下夜白變成了燙手的山芋,該如何是好? 鐵手靈機一動,進言道:“不如我們準備一口大鐵鍋,將水燒開,把夜白連人帶冰塊一同扔進水里,我就不信這樣寒冰還溶解不了?” 姬無雙跟冷風二人同時對鐵手投以目光,前者贊許道:“不愧是我姬無雙的左使者,既然這個問題是你提議的就交給你去辦,明天午時我要看到結果。”“遵命!”鐵手這個提議是為自己將功贖罪,身為堂堂無雙城左使者連一個小小的冰塊都搞不定,傳出去還不教整個無雙城的人笑掉大牙? 姬無雙走后,冷風對鐵手反問道:“你確定你方才的提議可行?萬一傷到本尊該如何是好?” 鐵手沒有冷風細心,而且為人好大喜功,一心想在姬無雙面前證明自己,自然不會顧及夜白的死活,他無所謂罷手道:“那又有什么關系,反正他現在變成這樣是死是活我們都不知道,萬一他要是真的死了,我們還能把遺體完好無損的送回御龍山莊順便討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我看事情沒你想得這么簡單。”冷風搖頭道。 鐵手才沒那么多顧慮,無意在此話題上多做糾纏,連連罷手道:“就連城主都同意我的提議,還有什么可猶豫的,這天馬上就快亮了,我們趕快去做準備吧。” 冷風由不過他,瞥了夜白一眼,搖頭嘆了口氣,隨著鐵手一并離開密室。 天色大亮,眼見卯時已至,密室大門外的空曠之地已經架起直徑兩米的大鐵鍋,鍋下柴火旺盛,鍋內填滿了熱水,鍋面熱氣氤氳,不時有氣泡翻滾,眼見這水就要被燒開了,周遭的氣溫也隨著熱水翻滾而致使溫度驟升好多度,冷風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拿衣角扇了扇風,對旁邊鐵手道:“我還是覺得有所不妥,這水都燒開了,一個活生生的人丟進去還不得脫層皮?” 鐵手見不得他辦事婆婆mama,忍不住反嗆:“夜白都中了這么古怪的劇毒,還被冰凍了一夜,你怎么就斷定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