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再生事端
又安然度過兩天,仲夏傍晚,難得淅瀝淅瀝下了場小雨,連日以來的煩悶燥熱一掃而空,就連呱噪吵鬧的蟬鳴也暫時消失不見,清新舒適的微風撲面而來,韓墨百無聊賴地雙腿交迭靠坐在欄桿前,眺望著小河兩岸傳來的歡聲笑語,不由得看出了神,正投入間,一樓突然出現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乍地一看,有幾分眼熟,他定睛仔細看了看,不是月娘又是何許人?雖然那晚她戴了面具,可從身形上來看,絕對是她錯不了,韓墨對辨別這方面的能力還是很有自信的。 只是她穿著略有些奇怪,一襲水藍色紗裙將她曼妙的曲線裹得玲瓏有致,上身看著很纖細,背后看也是細腰肥臀,美則美矣,但始終有點奇怪,可韓墨又說不清哪里奇怪,僅僅憑著直覺感到不對勁。 自從第一次入住那晚見她上臺后,就再也沒見過她的蹤影,怎么這時候又出來了?入住了這么久,也不經意聽到小二們竊竊私語,這月娘并非是天字第一號的老板娘這么簡單,據說背后還有更隱秘的身份,只是無人敢爆出來。想到這里,他更加好奇了,甚至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是何人。 眼見月娘快要出了大門,來不及通知夜白,韓墨利用輕功縱身飛下一樓,趕緊追了上去。 他始終與對方保持數十米的距離,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一直過了小橋,來到城郊的一所破廟里,借著破窗的掩飾,只見月娘對著一陌生男子盈盈一拜:“弟子月娘拜見無雙使者,未能第一時間親自恭迎使者,還望使者贖罪。” “免禮。”男子始終沒有回頭,所以韓墨一時看不清他的真實面目。 “白玉觀音到手了嗎?”男子直入主題。 韓墨一聽白玉觀音,雙耳一豎,恨不得貼墻上去,之前李林在天字第一號里被人殺害,白玉觀音失蹤,秦箐瘋了,原來這一切都是這陌生男人跟月娘一起策劃的!他們究竟是何人,為何要置他于死地? 月娘始終不敢抬頭,謹言慎行:“回使者的話,白玉觀音已經帶過來了。”說著就從懷中拿出白玉觀音,雙手奉上。 見到這里,韓墨才恍然大悟,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了,就是她腰部以下大腿以上太胖了,整個臀部豐滿得跟上半身比例嚴重不協調,原來不是她身材有問題,而是她故意把白玉觀音藏在裙下,真真假假叫人看不真切。 “嗯,城主說了這次干的不錯,有賞。”無雙使者點頭稱贊道。 月娘聞言面露喜色:“多謝使者美言,替我謝謝城主!” “記得把事情做的干凈利落點,千萬別讓人家懷疑到我們頭上。”對方叮囑道。 “使者放心,整個玉林鏢局死的死散的散,那個叫秦箐的女人也瘋了,城主終于可以出這口惡氣了。” “白玉觀音你先代我保管,不得有任何閃失。” “明白。” “天色已晚,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快點回去吧,收到其他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無雙使者匆匆瞟了窗外一眼然后眨眼消失在破廟之中。 “遵命。” 月娘跟陌生男人的簡單會晤結束了,待他們離開后,韓墨才敢現身,到底剛才那位被月娘稱為無雙使者的男人究竟是何人?月娘為什么那么怕他,還聽她的話殺掉李林?究竟他們直接有什么仇什么怨? 之前也聽李林說過,黑風鎮的事兒很有可能是馭尸教干的,那這個男人會不會也是馭尸教的?要不要讓夜白去把月娘抓來問個明白?思來想去也沒個結果,決定先不打草驚蛇,回去找夜白商量再說。 一路思索著回到客棧,剛踏上樓梯走到二樓,正好見到夜白尋了過來,見他安然無恙后表情明顯緩和下來,詢問道:“你方才去哪兒了,我正愁到處都找不到你。” 韓墨聞言一怔:“小白找我有事嗎?” “沒事,只是擔心你的安危,最近揚州不大太平,我們還是少生事端得好。” 兩人說著并肩回房,韓墨一邊往回走,一邊謹慎地四下打量,確定無人注意到他們以后,拉著夜白的手快速回房,還第一時間將房門反鎖,這才敢將方才目睹的事情全盤告訴他。 夜白聞言思索再叁,沉吟片刻后才道:“這么說來月娘就是那武功高強之人,她趁著秦箐出門的空隙,前去找李林,這李林見她是天字第一號的老板娘自然會放下戒備,端茶倒水招呼她,所以這也說明為何他死的時候還端著茶杯,一副毫無戒備的狀態,只是沒想到招呼對方的時候被對方一擊致命取了首級。” 韓墨聽完茅塞頓開:“原來如此,難怪白玉觀音這么容易就被人取走,在自己家里作案總比別人家來得輕車路熟。” “嗯,或許月娘早就得令要求拿到白玉觀音也說不定,借此她暗中調查李林二人,然后尋找機會下手。” “既然如此,她為何不在第一晚趁著眾人爭奪廝殺的時候將白玉觀音調包?何必多此一舉?”韓墨疑惑反問。 回想起那晚的慘烈,如果她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白玉觀音動手,第一個死的肯定是她,為了不成為眾矢之的,只好隱忍不動,下次再找機會竊取出來。夜白思索后道:“大概是因為當晚大家目標一致,不想引火燒身,暴露身份所以才按兵不動吧。” 韓墨點點頭,回想那天晚上出現在客棧屋頂的黑衣人好奇道:“那李林死的那天晚上的黑衣人又是誰?” 夜白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我們被什么人盯上了。” 韓墨一聽心頭一緊,回想起之前艷揚天對他說的話,一把拉住他的手緊張道:“那我們快走吧,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心頭一萬個不想算計夜白,也不愿他受到傷害,只想跟他一起去尋找神醫星玥,治好寒毒然后不問是非。 “這么著急做什么,明日一早動身也無妨。”夜白啞然失笑,這小子猴急的性子什么時候能改改。 “那你說的,明天一早我們就走。”韓墨猶豫半天,糾結著眉頭,咬了咬唇妥協道。 “嗯,一言為定。”夜白捏了捏他的手。 半夜,韓墨睡得極不踏實,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迷迷糊糊間,他想去抱夜白,卻沒想到撲了個空,他心頭忍不住一咯噔,趕緊睜開雙眼,只見身側空蕩蕩的,夜白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蹤。 他摸了摸被窩,溫涼的,說明他不在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趕緊翻身下床四處尋找夜白,半個鐘頭過去,他把整個天字第一號都找遍了也沒找到夜白,他心頭一涼,一屁股坐在地上,無言望天,方才還說的好好的,怎么夜白說走就走了呢? 直到天亮十分,韓墨依舊頂著兩只熊貓眼雙目無神靠坐在房門口,他已經在這里等了一晚上,還是沒等到夜白,他開始有點心灰意冷了,甚至自閉的想,是不是夜白不想跟他在一起,所以才半夜獨自偷偷離開。 林謙前來找他的時候正好見他面色蒼白,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生無可戀地坐在房門口,他心中好奇,怎么這小子這么不懂得避嫌?大清早坐在門口成何體統? 他走過去拍了拍韓墨的肩膀揶揄道:“太陽都快出來曬屁股了,你還在這里坐著做什么?” 韓墨面無表情無動于衷。 他這才察覺不對勁,用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師弟?你可別嚇我!” 良久后,韓墨動了動干裂的嘴唇,傷心難過道:“小白不見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他,我把他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