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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試結束后,毛安良準備著回成都了,連成績單也是打電話找了老師,托同學到時候寄給她,快兩個月沒見著毛寧柏,她委實想念緊。她想著快過年,就到爺爺那兒去住。 回去那天是陳慎垣陪著她,毛玉霏工作上的事還沒完結,陳慎垣每年過節(jié)也是定要回成都的,只是往常都是他一人,今年難得有人作陪,他一路上都叫嚷個沒完沒了。毛安良覺得陳慎垣這人倆字就能概括:話多。 到達雙流的時候,陳慎垣拖著行李箱走在前面,毛安良一身輕松落后一步。兩人出了機場正打算找輛出租車,卻見陳慎垣眼睛一亮,向著左方興沖沖揮手道:“小舅!” 毛安良聞聲看去,只見一道挺拔瘦削的熟悉身影倚在一輛奧迪車旁,他一手揷在褲兜里,一手撐著車頂,聽見有人叫他,便轉過頭來看著男孩子點了點頭,然后,他的眼神移到了男孩兒的身后,那里站著一道讓他見之不忘,思之如狂的身影。 毛寧柏沒去重慶找她有三個原因:第一,怕她分心,影響學習;第二,部隊里的事情還很多;第三,有些事情他急于處理,以免拖得越久越傷人,盡管他已經(jīng)傷了。 是的,毛寧柏在送走毛安良的第二天便打電話約了謝家寥,見面的時候,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要跟俞敏麗離婚。” 謝家寥當時是什么反應?還能有什么反應,他怔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毛寧柏,不確定地問:“你是說真的?” 毛寧柏輕哼了一聲。 沒等他作答,謝家寥便立馬站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但我希望你能給敏麗一個合理的解釋。” “當然不是因為謝家瑤。”三十年的朋友,就算幾年未見,毛寧柏又怎會摸不清他的姓子,無非是怕俞敏麗怪罪在他的頭上,只是他說的也是事實。 謝家寥得了滿意的答案便離開了,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沒有誰愿意讓出自己心愛的人,更沒有誰會拒絕擁有愛人的機會,那些所謂的祝福都不過是在無能為力的情況下迫不得已才能發(fā)生。 走了謝家寥,就得再見第二個。 俞敏麗接到毛寧柏電話的時候正在理發(fā)店做頭發(fā),雖然這通電話來得突如其然,但是被愛情沖昏了腦子的人哪有空閑想些別的,發(fā)型也不弄了,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卻沒料到等她到地兒坐下的時候,對面的男人遞給她一份文件夾。 “不......”她快速掃視了兩眼,驀地瞪大了雙眼,“我不要......寧柏,你這是什么意思?” 毛寧柏看著她不說話,只是神情嚴肅說明他不是在開玩笑,想來,毛寧柏又何曾與她開過玩笑? 俞敏麗仍是不肯相信地搖頭,一說話,眼淚就跟著留下來:“我做錯了什么嗎?”要不都這么多年了,哪能說離婚就離婚,上來就給離婚協(xié)議書,連個商量的余地也沒有?想著她的眼淚更是止也止不住,聲音也跟著沙啞起來:“是因為謝家瑤?寧柏,你不能這樣,我什么都不要也沒關系,可你不能和我離婚啊!” “與她無關。”毛寧柏沒有絲毫猶豫地否認:“我只是不想再將就了。” 可這么多年不也是過來了嗎?她沒敢問出口,只是一雙眼睛滿含希冀地望著對面沉默的男人,良久之后,那雙盈滿淚水的雙眼終于失去了神采,她喃喃道:“真要這樣?” 毛寧柏漠然地看著她,眼中含著不容拒絕的堅毅。 俞敏麗只得苦笑一聲:“我相信你。” 沉默良久,直到她簽完了字,他才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平靜的聲音緩緩說道:“對不起,還有,謝謝了。” 身休仿佛失了主骨心,她癱坐在椅子上,全然沒有了往曰端莊優(yōu)雅的風采,苦澀的淚水在男人離開的剎那再也忍不住噴涌而出,這個她深愛了多年的男人,最后還是走出了她的生活,可笑的是,或許在他看來,她從未走近過他。 此后生活各歸各,像是風平浪靜。 只是該來的終究會來,這件事便如同當年的開始一樣,讓毛家人,特別是毛佩山,耿耿于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