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仁心
湛藍的拳刃抵住獵犬的喉頭,陳佑在最快的時間內將獵犬逼入了一旁的安全通道內。 獵犬兩手懸空,陳佑散發出的獵獵殺意讓他只能緊貼著墻面,像是被一頭憤怒的獵豹劫持了一般。 在陳佑超越人類的威壓逼問之下,有著鋼鐵神經的獵犬將情報吐露了出來。 暗中的處刑人站、從未出現過的七星懸賞以及令人咂舌的賞金額度,聽著獵犬說出這些日常生活中聞所未聞的事物,陳佑絲毫不感到驚奇是不可能的。 通過觀察獵犬的反應、神態和語氣,陳佑感覺到獵犬不像是在撒謊;況且如果他要撒謊的話,編造一個如此匪夷所思的謊言也實在是不太可能。 可惜的是,獵犬本人也并不知道處刑懸賞發布者的信息——處刑人站是全匿名的。 陳佑冷笑道:“所以現在全世界最強的殺手都盯上我嘍?” 獵犬冷峻的點點頭。從他的角度出發,此次他可能連命都丟了,不可能再繼續這個處刑任務。至于其他殺手能不能成功,根本不關他的事,所以讓目標知道自己的處境,對他來說并沒有壞處。 此時陳佑卻有些麻煩,對方自是要謀殺自己的職業殺手,但是自己卻不是。所以在這不是戰場的地方結果對方性命這種事,他不是說做就能做的。 但是放虎歸山這種事情,他也不是說做就能做的。 獵犬似乎看出了陳佑的猶豫,他趕緊說道:“我已放棄這個任務,也不會將你的信息頭透露出去的!” 看著獵犬有些緊張的表情,陳佑忽然想起淡藍裙子上暈起的殷紅的血,一時怒從心頭起,照著獵犬身上同樣的地方刺了一劍。 獵犬痛苦的抱著肩膀蹲了下來。陳佑覺得還不過癮,放開腳猛然踢向旁邊的墻壁,蛛般的裂紋在石灰墻面蔓延開來。 久經沙場、殺人如麻的獵犬在引起整個通道震動的踢擊下瑟縮成了一團,竟是頭不敢抬,大氣也不敢出。 再一抬頭,七星目標已不見蹤影,獵犬仿佛是撿回一條命般奪路而逃。 —— 再一折返回來,陳佑竟然見龍櫻站在校門口稀松平常的在伸手攔車。肩上的血跡更大了一些,變成了暗紅色。周圍有些路過的學生不禁側目,輕聲議論著。 陳佑兩步到了跟前:“你干嘛?我不是叫你好好隱蔽不要亂跑等我回來么?” “不是,我看血流得有點厲害就想……”話還沒說完,龍櫻臉色越發蒼白,竟然暈了過去。 陳佑趕緊一把攬住她,橫抱了起來。 他在離開前看了一眼龍櫻的傷勢,似乎并無大礙,便想著依仗自己的速度,在第一時間查探清楚狙擊者是誰,再趕回來也不遲。不過龍櫻的出血量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許多。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暗紅一片的肩膀,陳佑竟然頗有些過意不去。他趕緊拔腿狂奔,不敢絲毫耽擱。 —— 經過一番忙亂后,仍未蘇醒的龍櫻被推進了手術室,陳佑不知龍櫻家人朋友的聯系方式,只好自己守在了醫院內。 龍櫻的手術進行到了半途,一個護士推門走來:“你是剛剛那個病人的家屬嗎?” 陳佑點點頭。 “你是他丈夫還是?” “呃,不是,是朋友。” “哦,她受的什么傷你知道嗎?” “是,槍傷?” “沒錯,是槍傷。你**帶了嗎?” 陳佑疑惑的看著這個帶著口罩的護士,他和很多公立醫院護士一樣,態度非常糟糕:“為什么要我的**啊?” “醫院規定,根據治安條例,槍傷者家屬要配合調查的。你**給我一下,我去復印。” 陳佑有些不情愿的將**遞給了護士。此時他有些不耐煩了,不過他又聯系不上龍櫻的親朋,只能守在此地。一會可能還有警察來問話,想到這里,陳佑真是無比煩躁。 他肯定無法說真話,自己要是一通“處刑人”、“七星懸賞”、“殺手排行榜”、“代號獵犬”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說出來,輕一點的是被當神經病,嚴重點可能還得被帶走接受盤問,事情會變得比較復雜麻煩。 他焦躁難安的等待著,也不知龍櫻的安危。 那護士似乎復印完了,大步走了過來。公立醫院護士的工作強度都比較大,而且打交道的病人和家屬太多,所以她們通常都很冷漠和煩躁,光是看她的走路姿勢,就知道她每天忿忿和不耐煩的心情。 走到近前,這護士見陳佑緊鎖眉頭,很煩憂的樣子,她忽而還是態度緩和了些,畢竟,還有個女孩子在里面接受手術呢。 遞還過**,護士拉下了面罩,聲音明顯輕柔,緩和了些,似乎是想讓看上去十分煩憂的陳佑略微寬心,她說道:“病人沒什么大礙,不要擔心?!?/br> 然后她轉身走開,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繞到旁邊的飲水機,拿紙杯倒了一杯冰水,走回來遞給了陳佑:“手術大約還有半個時就結束了。” 陳佑道了謝,對于面前護士流露出來的些許善意感到溫馨,他點頭笑笑,護士還是回復了冷傲的那種狀態,急匆匆的走開了。 等候處空調似乎出了故障,炎熱和劇烈運動,讓陳佑早已焦渴難耐,剛才只是由于煩憂而忘了飲水。他將手中紙杯的水一飲而盡,站起身來,走向飲水機,打算再接一杯水。 剛走到一半,他忽然覺得胃中一陣強烈的絞痛。這絞痛讓他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糟了,有毒! 那護士必然是一名處刑人,那杯無色無味的冰水,已經被下了劇毒。 不出兩秒,陳佑猛然嘔吐了起來,被沖淡了顏色的血水噴灑在了醫院的地板上。周遭的人都嚇壞了,紛紛躲避。 處刑人排行榜第六,代號為“毒師”的殺手,現正站在門后觀察著陳佑。剛才她眼中那只有職業護士獨有的不耐煩和冷漠已經蕩然無存,仿佛之前那個護士,和現在這個“毒師”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毒師已經無數次觀賞過目標被“無色水”折磨致死的過程,為了確保七星目標能被確實的抹殺,毒師使用的劑量是平時的三倍以上。 看著陳佑劇烈嘔吐血水的樣子,毒師知道,即使此時上帝本人出現,也救不回這個年輕人了。 她剛打算轉身,余光看到陳佑竟然還在掙扎。 十秒已經過去了,吞服無色水的致死時刻應該是在五秒左右,可是這個七星目標竟然還在搖頭晃腦地試圖保持清醒。 毒師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用錯了藥,但這是不可能的。 又過了十秒,半跪在地的陳佑竟然晃晃悠悠站了起來,像是爛醉的人剛剛嘔吐完一般。 毒師一雙眼睛因為驚恐而睜圓了——能毒殺一頭大象的強效毒藥,竟然沒能毒殺這個人類?! 陳佑擦了擦嘴,罵了一句臟話,看上去已經沒有大礙。 超凡級的代謝和復原能力,已經使得陳佑幾乎免疫地球上的任何毒物,剛才的劇毒對于他來說,還真就如同普通人類酒精過量的程度差不多,嘔吐一陣也就無事了。 他感覺還有些虛弱,放眼四周,想要找尋剛才那護士的蹤跡,但人流涌動,幾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