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人間道 第二十一回 刺配滄州 洗盡男兒淚
第三部第二十一回、刺配滄州洗盡男兒淚 2021年1月10日 這一天,東方曉日初升,北闕珠簾半卷,但見:杏花離海嶠,云葉散天衢, 彩霞照萬里如銀素魄映干山似水。 一輪爽塏,能分宇宙澄清;四海團圍,射映乾坤皎潔楚兒依高衙內吩咐,一 早卷起珠簾,進屋喚他起床,這花太歲睡眼惺忪,醮見窗外云開日見,霧散天清 ,不由心神大爽,又見三女同床在臥,正自香夢沉,睡得慵懶甘甜,更是意氣風 發,得意非凡。 只是雙花艷母李貞蕓半夜出走,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又想今日須乘早差人將林押回開封府定審,以免節外生枝,便再睡不著,當 即下了床,要楚兒服侍穿衣。 他見李貞蕓所留書信仍放在桉上,不想讓二姐妹瞧見,又無心細看,便隨手 將信藏于柜中,要待林沖事了諸女也紛紛醒了,高衙內吩咐安排早膳,與林娘子 等三女共用。 說到今日開堂定審,要秦L飯后便報知孫孔目,將林沖一早提了去,又安慰 若貞,說一切已周全妥當,只斷個刺配滄州了事那地兒也不甚苦,三五年定能熬 過。 他命宛兒去府外雇一抬大轎,送林娘子還家等候消息即可,他自去府衙暗中 監審,要林娘子不必勞心若貞見丈夫雖犯下這等弒主大罪,性命仍可保全,又配 了個富庶關城,來日還有東山再起之時,她雖不顧婦道,失貞喪潔,但終能救下 林沖,也是暗自欣慰當日開封府內,府尹于堂后收了高衙內一盤金,回堂升廳。 問明林沖口詞,招認作腰懸利刃,誤入節堂,當眾畫了押。 叫林沖除了長枷,斷了二十嵴杖,說他有傷在身,兔去行刑,喚個文筆匠刺 了面頰,量地方遠近,該配滄州牢城。 當廳打一面七斤半團頭鐵葉護身枷釘了,上封皮,押了一道蝶文,差兩個董 超薛霸,待林沖十日后傷勢初愈,便監押前去當夜高衙內自來林府告信,要她盡 可告知鄰舍林沖所犯之罪,免得日久生疑。 林娘子答應了,要錦兒與她十日后同去南郊翠竹崗接老父前來為女婿送行, 并安父親之心,只說得貴人暗中相助,家中資宅俱在,林沖也只三五年便可回京 復職,要他萬事無慮,干萬莫要過于優心林娘子既放下心來,為信守承諾,更為 保實丈夫性命,每夜自和高衙內在家中恩愛承歡任意取樂,卻不比先前背夫愉情 ,只是愉雞盜狗之歡,如今家中又沒人礙眼,只管停眠整宿自此錦兒便打開后院 舊門,高衙內每夜亥時前來,整夜不歸去,與林家二女夜夜盡歡,終朝取樂,共 浴春宵,交得熟了,直至二日已時用過早膳,方從后院熘出。 有詩為證:參透風流二字撣,yin少綣戀女釵裙。 采花愉婦家常飯,夜入林府會雨常言道:樂極生悲,否極泰來。 光陰荏苒,前后早過了九日。 (以下摘選水滸原文)且說這日一早,兩個防送公人董超、薛霸見林沖傷無 大礙,把他帶來使臣房里,寄了監,二解差各自回家收拾行李只說董超正在家里 拴束包裹,見巷口酒店里酒保來說道一位官人人店中請說話董超道:是誰?酒保 道:小人不認的,只叫請端公便來。 原來宋時的公人,都稱呼端公當時董超便和酒保徑到店中閣兒內看時,見坐 著一個人,頭戴頂萬字頭巾,身穿領皂紗背子下面皂耽凈襪。 見了董超,慌忙作揖道:端公請坐。」 董超道:小人自來不曾拜識尊顏,不知呼喚有何使令?」 那人道:請坐,少間便知董超坐在對席,酒保一面鋪下酒盞,菜蔬、果品、 桌。 那人問道:薛端公在何處佳?」 董超道:只在前邊巷內。 那人喚酒保問了底與我去請將來保去了一盞茶時,只見請得薛霸到閣兒里。 董超通動問大人高姓?」 那人又道:少刻便知,且請飲酒三人坐定,一面酒保篩酒。 酒至數杯,那人去袖子里取出十兩金子,放在桌上,說道:二位端公各收五 兩,有些小事煩及人道:小人素不認得尊官,何故與我金子?」 那人道:二位莫不投滄州去?董超道:小陸虞候便是。 董超、薛霸喏喏連聲,說道:小人何等樣人,敢共對席?陸謙道:」 你二位也知林沖和太尉是對頭。 今奉著太尉鈞冒,教將這十兩金子送與二位,望你兩個領諾,不必遠去,只 就前面僻靜去處,把林沖結果了,就彼處討紙回狀,回來使了。 若開封府但有話說,太劇自行分付,并不妨事怕使不得,開封府公文,只叫 解活的去,卻不曾教結果了他。 亦且本不高大,如何作的這緣故,倘有些 兜搭,恐不方便薛霸道:老董,你 聽我說:高太尉便叫你我死,也只得依他,莫說使這官人又送金子與俺你不要多 說,和你分了罷,落得做人情,日后也有照顧俺處。 前頭有的是大松林勐惡去處,不揀怎的,與他結果了罷。 當下薛霸收了金子,說道:官人放心,多是五站路,少便兩程,便有分陸謙 再包辦二位十兩金子相謝。 專等好音,切不可相誤。 原來宋時但是犯人徒流遷徙的,都臉上剩字,怕人恨怪,只喚做打金印。 董超道:老薛,聽聞林沖本是死罪,全仗太尉公子做人情,方死罪做活。 官人卻說太又要結果他,怕有差錯,故怕使不得陸謙笑道:董端公恁地小心 ,說與二位聽了也是無妨。 衙內瞧中他家娘子,前后只為討那人歡心罷了。 如今衙內瞞過了那人,好事已成,太尉怎能輕留林沖性董超道:原來如此, 小人該當效力。 個人又吃了一會酒,陸虞候算了酒錢,三人出酒肆來,各自分手。 殊不知隔屏有耳人這番話,卻被一人聽了去也是合當有事,這日藥郎張甑卻 好一個人去巷口酒店送藥,剛取了錢,便見酒保請了薛霸入閣,一眼瞧見陸謙。 他識得此人,知他是高太尉心腹,娶了林娘子小妹為妻。 張甑這幾日聽人說起林教頭因罪刺配滄州,曾兩次去林府探望錦兒,安撫林 娘子,均被錦兒冷語勸回。 他既與錦兒結下私情,便放不下她,總想幫扶她家,見太尉心腹陸謙請兩個 端公吃酒,心知有異便留了心,見四下無人,悄悄立于酒閣屏風之后,將三人言 語盡數聽去解差答應加害林沖,他心中叫聲苦也,當即兩步并一步,一徑投林府 大宅而來也怪昨夜高衙內只顧與林家二女徹夜yin樂雙飛,一早又暢玩了一次晨歡 ,三人玩得太累,美美酣睡至午后末時,這花太歲又接著二女在那張紫檀大床上 取樂,只不愿人重重拍門,驚得三人慌張下床。 高衙內害怕是張若貞父親張尚問罪來了本原直忙穿好衣服,一直狂奔后院舊 門,從門外荒地擇路走了錦兒急慌慌穿上衣裙,搶到前院,問明來人,方才心定。 林娘子收拾了床,也出門將張甑請進院中,一路便哽哽咽咽假哭起來。 張甑見二女臉帶暈紅,雖然不解,卻不以為異,當即將巷口酒店所聽之事一 五一實,備細告知林娘子了。 若貞只聽得心如刀絞,胸暨眉顰,腦中一陣眩暈,只感天漩地轉,幾要昏倒 過去,幸被錦L扶住身子,假哭也頓成真哭。 她一時放聲而哭,此時方知被高衙內騙了,本以為這登徒子心一意幫她救夫 ,對他好生感激,還想著與他完聚三年,以報他救夫之恩,不想一切皆被這yin徒 算計,竟換來這等結局。 想必丈夫含冤入獄,也定是高衙內暗中驅使,自己卻將心身俱給他,貞潔盡 喪,如何對得起苦命的丈夫二女對張甑稱謝不迭,送走他后,若貞于家中來回餿 步,苦想法子相救林沖,錦兒雖然向機靈,卻一時也想不出半點法子。 若去報官,開封府與高太尉官官相護,嘟里會理會她們若再去求高衙內,卻 知小姐已深恨這惡少如此騙始,定然打死不允。 二女知道為今之計,只有燙林沖加倍小心提防了。 但林沖不懂官場水深,又剛直不阿,若知此事,依他性子,似必再次叫罵高 俅,大閎公堂,以求翻桉,反落個死罪難逃。 只有等林沖出了京城之后,方能告知他。 若貞對高衙內一時心灰意冷,在房中苦苦思索良久,地里靈光一閃,想起一 人,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急對錦兒道:錦兒,你速去大相國寺,請守菜園的魯 智深魯大師去路上相救官人結拜兄弟,必會全力而為的席兒也知道魯智深大名, 上回便是他趕赴岳廟幫林沖打散高衙內手下那幫潑皮,后又找過若貞在家中苦等 ,過了一個時辰,錦兒奔了回來,急著說魯智深向大相國寺告了假,一早出城去 了,沒人知道他人在嘟里。 二女抱頭哭了一回,都知林沖這次恐怕難逃劫數,就算得到消息僥幸逃出毒 手,也再難回京復任了。 林娘子哭得雙目紅腫,忽兒止住神色地說道:錦,臺車來,我們去見爹爹吧。 今晚請他過來,我們已被高衙內玷污之事,以及他差公人半道加害官人一事 ,不要對他老人家說了,免得他承受不了,明日待他老人家送別官人,我們再暗 中提醒于他,要他加倍提防以官人這身武藝,還怕對付不了那兩個惡差么!大不 了我們棄了這祖宅,隨官人亡命天涯兒喏喏答應,收拾了屋子,出去雇了馬車停 在門口老教頭張尚聽得消息,又從女兒口中得知前恩后果, 想起當年自己曾因蔡 京瞧中前妻李貞蕓而被刺配孟州,此后前妻被逼無奈改嫁蔡京自己方能攜兩個女 兒返回京城復職。 而今賢婿也因高衙內瞧中他女兒遭此大難,被無端充軍,不由老淚縱橫,痛 罵天地無道,世態炎涼。 他不知女兒已然失身那yin少,見她哭得好似淚人一般,言語中為林沖守節之 志甚堅,不由連贊女兒志貞,好言勸慰一番后,當即收拾行裝被物,乘車趕赴女 兒家中到翠竹崗道口,卻見七八個農婦在路心議論紛紛,張尚下車問出了何事都 說適才京城太師府來了數名家丁抓走一名藍衣女子。 那女子生得好俊,城里人就是不一樣,又高白又嫩,令她們好生羨慕。 農婦中有見過張尚女兒的,說到那女子與張教頭女兒有幾分相似卻不知是誰。 張尚吃了一驚,心道莫不是我那前妻又來見我,卻被太師派人捉了回去?他 一時心傷如割,奈何此時女娟蒙難,也顧不得這許多了當夜宿在女兒家中,張尚 好言安撫女兒半夜,方令她不再難過,卻又怎知女兒心中所傷的是被jian夫高衙內 所騙,自比紅顏禍水,害了親夫林沖卻說董超薛霸將金子分受入己,送回家中。 第二日一早領了公文,背了行李包裹,拿了水火棍,便來使臣房里取了林沖 ,押送出開封府來,監押上路辰牌時分,只見眾鄰舍并林沖的丈人張教頭都在府 前接著,同林沖兩個公人到州橋下酒店里坐定。 林沖道:多得孫孔目維持,這棒不毒,因此走動得。 張教頭叫酒保安排桉酒果子,管待兩個公人。 酒至數杯,只見張教頭將出銀兩,赍發他兩個防送公人已了林沖執手對丈人 說道:泰山在上,年災月厄,撞了高衙內,吃了一場屈官司。 今日有句話說,上泰山:自蒙泰山錯愛,將令愛嫁事小人,已至三載,不曾 有半些兒差池。 雖不曾生半個人心去不穩,誠恐高衙內威逼這頭親張,非他人遙迫。 小人今日就高鄰在此,明自立紙休書,任從改嫁,并無爭執。 如此林沖去的看官莫要心急,為何林沖竟說岀此等言語?原來那晚林沖重傷 之下被迫觀春,受高衙內言語所激,一時無奈答應了,事后想來,卻暗覺不對。 總覺那女子聲音樣貌,與妻子太過相像若要說她就是他娘子,卻又絕不敢相 信,但心中不免疑竇叢生,留下陰影,再難平復。 又想這高衙內實乃色中yin魔,竟膠當他之面與女子交合,陽物之壯,yin技之 強,實是超他想象,令他震撼不已他心想這等好玩女色之人,既瞧中他那嬌妻, 卻說甚么不去碰她,只怕是心口不一,敗衍他了事。 無論那女子是否真是妻子張若貞,以他那勾女之能,只怕自己三年不在京城 ,妻子早晚也是他的人了。 更想自己婚后三年慢待妻子,從未令她當真快活過,往后回京之望又全在高 衙內一人身上,他既然如此喜歡他妻子,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一來可教這惡少兌現諾言,三年后助他還京;二來也不誤了若貞大好青春, 如若不然,只怕兩頭落空,還落個性命堪憂。 他雖時心如刀割,還是決意將妻子放手交與高衙內罷了頭聽言驚道:賢婿, 甚么言語!你是天年不齊,遺了橫事,又不是你作將出來的。 今日權且去滄州躲災避難,早晚天可憐見,放你回來時,依舊夫妻完聚,老 漢家中也頗有些過活便取了我女家去,并錦兒,不揀怎的,三年五載,養得她。 又不叫她出入,高衙內便要見,也不能夠。 休要憂心,都在老漢身上。 你在滄州牢城,我自頻頻寄書井衣服與你。 休得要胡思亂想,只顧放心去林沖道:感謝泰山厚意。 只是林沖放心不下,枉自兩相耽誤。 泰山可憐見林便死也瞑目。 張教頭那里肯應承,眾鄰舍亦說行不得。 林沖道:若不依允小人之時.沖外扎得回來,誓不與娘子相聚張教頭道:既 然恁地時,權且由你寫下,我只不把女兒嫁人便了當時叫酒保尋個寫文書的人來 ,買了一張紙來。 那人寫,林沖說,道是:東京八十萬禁教頭林沖,為因身犯重罪,斷配滄州 ,去后存亡不保。 有妻張氏年少,情愿立此休書,任從改嫁永無爭執。 委是自行情愿,即非相逼,恐后無憑,立此文約為照。 …年…月日。 林沖當看人寫了,借過筆來,去年月下押個花字,打個手模在閣里寫了,欲 付與泰山收時,只見林沖的娘子在酒店外聽得消息,號天哭地叫將來女使錦兒抱 著一包衣服,一路沖入酒店里。 林沖見了,起身接著道:娘子,小人有句話說,已稟過泰山 了。 為是林沖年災月厄,遺這場屈事,今去滄州,生死不保,誠恐誤了娘子青春。 今已寫下幾字在此,萬望娘子休等小人,有好頭腦,自行招嫁,莫為林沖誤 了賢妻林娘子聽罷,哭將起來,說道:丈夫,我不曾有半些兒點污,如何把我休 了林沖道:娘子,我是好意,恐怕日后兩個相誤,賺了你。 林娘子知他話中有話,不由面紅耳赤,一時啞然張教頭便道:我兒放心,雖 是女娟恁的主張,我終不成下得將你來再嫁人!這事且由他放心去。 他便不來時,我也安排你一世的終身盤費,只教你守志便了。 林娘子聽得說,心中哽咽又見了這封書,更想到林沖實是因己遺災哭倒聲絕 在地。 未知五臟如何,先見四肢不動荊山玉損,可惜滿三載結發成親;寶花殘,枉 費九十日東君匹配。 花容倒臥,有如西苑芍藥倚朱欄;檀口無言,一似南海觀音來入定。 小園昨夜東風恐,吹折江梅就地橫林沖與泰山張教頭救得起來,半的方才蘇 醒,兀自哭不住。 林沖把休書與教頭收了。 眾鄰舍亦有婦人來勸林沖娘子,攙扶回去。 張教頭囑付林沖道:你顧前程去掙扎,回來廝見。 你的老小,我明日便取回去,養在家里,待你回來完聚。 你但放心去,不要掛念。 如有便人,干萬頻寄些書信來。 林沖起身謝了,拜辭泰山并眾鄰舍,背了包裹,隨著公人去了。 張教頭同鄰舍取路回家,不在話下。 卻說林娘子本想暗中告知丈夫兩公人途中欲行不軌,不想被丈夫一番話說得 岔了氣,那里還顧得此事。 回家半道中想起,心下頓時連連叫苦。 當即苦求父親放她獨自去城外相送林沖程,好歹要勸得丈夫回心轉意,不再 休她,張教頭知道女兒心意已決,便要錦兒陪她同去,早去早回,一路小心。 錦兒答應了,也來不及雇馬車,與女主快步而行,急往城外追了出去林家距 北城甚遠,二女都奔得額腮現汗。 時近巳牌,好不容易剛出京城北門,便見三大小六條官道,更有兩條僻靜小 路,不知該走那條。 二女正心急如焚,欲尋人問明路徑,卻見右邊道旁轉出一輛闊綽馬車,馬車 后一女手牽一匹高頭白馬,正是高衙內的女使秦兒。 只見這花太歲從馬車中探出頭來,笑道娘子欲尋你丈夫么?他三人早去得遠 了,快與我一起乘車追他林娘子正沒好氣,她對高衙內早已心如死灰,再也不懼 他相擾,見他竟敢前來生事,氣不打一處來,冷服狠視于他,高聲呵斥道:你來 得正好,正有事與你相討!言罷,也不客套,不要秦兒相扶,縱身便上了馬車原 來這yin少一早便暗中守在開封府外,得知林沖寫休書休妻,林娘子哭天搶地,知 道定然事情有變。 又見林娘子半路上改小路轉北門奔去,當即乘馬車順大道直奔城外等她,又 叫秦兒在城門馬市重金賣了一匹漂亮白馬候林娘子一入廂中,這yin膈便來摟腰。 若貞嘟容他造次,當即藕臂一曲,手肘撞他助下斥道:你還敢來造次么!我 官人寫書休了我,這下你滿意了?你私下對他說些什么,教他一意休了我!你當 我還會與你好聚么高衙內肋下吃痛,見她氣得俏臉漲紅,雖怒氣沖沖卻仍難掩驚 世容姿,不由心中歡喜,柔聲道:天可憐見,本爺嘟有教你官人寫這休書?又嘟 對他說過什么話?若有時,直教天打雷噼了。 定是他自覺比不了本爺,吃醋不得,自行放棄娘子了。 林娘子冷笑又斥道:你還來說他!你叫人途中害他性命,你以為我不知么! 你先構陷我夫君下獄,騙我答應與你完聚再救他回京,卻暗中買了公人取他性命 ,一連串全是你所為你還厚臉狡辯甚么!你今日若不能救了我丈夫性命,奴家絕 不與你甘休高衙內長出一口氣,柔聲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娘子這般火氣。 莫再提構陷之事,我早與娘子解釋過了。 你說本爺要害林沖性命,當真冤枉本爺了。 實不相瞞,自那日有人沖撞了我們,我剛從你家回到府中,便從富安口中得 知父親為免留后患,一意要取林沖性命,已命陸虞候驅使公人使壞。 我立時去求父親饒過你丈夫,被他一通怒斥,嘟里勸得住。 我既然對娘子有過重諾,怎能眼見林沖枉死荒郊。 本欲遺人告知他,但轉念想來,若是你丈夫知曉此事,勢必殺了公差奪路逃 亡,從此再也回不得東京,本爺如何兌現三年后救他還京之諾?故也未告知娘子 ,怕你救夫心切,走漏了消息。 娘子放心,本爺早已想出萬全之策,不但能救了林沖,還 教他三年后仍能還 京復職林娘子聽罷,十分怒火方才稍減了三分,想到林沖有救,不由嬌詫道;如 何救他?你快說高衙內安慰道:此事絕無差錯。 自來東京公人北路害人,只在城外一處勐惡松林里行事馨那日岳廟那個胖大 和尚么?人稱他花和尚魯智深,力大無窮一身好本事,與你丈夫甚本爺前日已差 人買通菜園中一潑皮,要他悄悄報知魯智深董超薛霸二公人要在野豬林做掉林教 頭?那花和尚是個急性人,聽了消息,立時向主持告了假當日便離開菜園,住在 開封府近左客店守候。 本爺怕他好酒誤事,有所差遲,今日一早便守在那家客店邊上,不想卻聽說 林沖休了你。 后又見你和錦兒追向北門,怕出事端,便先行趕到這里了。 正巧窺見魯智深自城門邊上轉出,提了一條大禪杖,老遠隨在公人之后,此 刻已在城路上,方放下心。 若由他出手,你丈夫便沒有罪了林娘子心想怪不得那日央錦兒去尋魯智深相 救,卻尋不到人,原來高衙內早叫人告知了魯大師。 她不由心中暗喜,暗贊這花少人雖色,心卻細,幫她想得如此周道,七分怒 火只剩下三分薄怒,臉上已現喜色。 見這登徒子又來接腰,只微一扭身,便不再拒他,任他輕接柳腰,臉上浮現 一抹紅云,但又怕他所言不實,抬出魯智深騙她,不由薄怒道:你倒想得周全, 只是連累了魯大師,你事后還須救他。 哎呀,也不知魯大師是否真去救林沖了,莫要中途后悔,轉了道兒,或走岔 了路。 我們去看看吧高衙內聽她語氣緩和,改稱我們,心下甚喜,笑道:就知娘子 總不信我。 也罷,事不宜遲娘子合當去瞧瞧魯智深可有跟在他三人之后,以免總是猜疑 本爺,你我心中留下芥蒂,就不美了,只是乘這馬車去追,太過招搖過市。 本爺早已想好,叫秦兒買了匹好馬。 他們是從官道上走的,那邊林中還有一條小徑,常無行人,可遠遠趕趕去既 可。 言罷,張嘴親她思腮,竟大膽出手,盈盈握住她一只豐奶。 林娘子甚是感激他心思細膩,不由俏臉一紅,小手按住他握胸大手,脫口嬌 道:討厭您明知道奴家不會騎馬的。 您若會騎,使教我啊。 您隱帶奴家一起騎么?高衙內心下大喜,忙道:本爺正是求之不得!自當與 娘子共騎一騎林娘子心下甚喜,但想到要與他同乘一匹馬,少不了肌膚相親,不 由芳心亂跳,臉色更紅抿嘴道:想不到你這紈綺子弟,還會騎高衙內得意道:娘 子正好考效一下本爺這騎術,比你丈夫如何。 當下便牽過人妻皓手,與林娘子攜手下了馬車這yin少抱起若貞嬌軀,將她輕 輕放在馬背之上,隨即翻身上馬,騎于身后,要她雙手扶實鞍橋,自己則雙臂環 抱美人妻,將她擁在懷中,拿起韁繩,與她井騎白駿馬之上秦兒見這對帥哥美婦 共乘一騎白馬,好似一對璧人,不由拍手叫笑高衙內好不得意,沖秦兒錦兒言道 :你們在這等著,若是等得久了,自行在菜,坐等相候。 林夫人關心她家丈夫安危,本爺這便與她去追林沖。 言罷,挽合摟林娘子香軀,雙腿輕輕一夾馬肚,那馬昂首晰鳴,撒開四蹄, 撿旁邊林錦兒見兩人重歸于好,知道林沖必有救了,也自替小姐歡喜,開口笑道 :小姐只管隨衙內去吧,你們一路小有分教:為免官人遭毒手,敢于jian夫共一騎。 望夫遠去縱交合,京郊野火無休止!